第二章 新邻居
不具备察言观色技能的吴二压根没注意到他生哥一大早浑身散发出的特殊的抑郁之气，还以为是自己的推荐终于被生哥肯定了。 “怎么了生哥？是不是被我推荐的恐怖片吓到了？我就说很吓人吧.......”，吴二得意道。 “嗯，吓人，我都快吓死了”，徐穆生敷衍，转头进里屋戴上胶皮手套开始串串。 “你哪有被吓到的样子嘛...话说生哥你是真的胆大，一个人住还看鬼片儿...我想想都瘆得慌” 已经串了不少串儿的吴二媳妇儿叶子嘲笑自己男人：“就你那老鼠胆子，你敢夜晚一个人去生哥家么？半道儿你就吓得跑回来”，媳妇儿损起自己男人毫不嘴软，徐穆生听着到是乐呵了，这两口子斗嘴跟相声似的，还免费。 吴二在旁边炒料，带着口罩嘟囔：“你们就知道嘲笑我”。 徐穆生串了老半天才意识到：“不是说预报今天下雨吗？” 吴二来劲了，“对呀生哥，你竟然猜错了，你也有错的时候啊”，吴二媳妇儿白了他一眼，“你天天不挤兑生哥两句你就是不舒服，你自己说凌晨下没下”。 “是是是，下了，但是这白天没下啊” “下午啊，你个笨蛋，你什么时候能赢生哥一回？”媳妇儿继续贴心数落。 吴二扯下口罩给自己媳妇儿做个鬼脸。媳妇儿嘴上没好话，眼睛里笑盈盈的，手上串串的动作愈发快了。 “小帅是不是快放暑假了？” “嗯，这都六月中了，他都念叨好久了，前两天老师还给我打电话呢说他上课不专心，愁死了” “是啊生哥，生孩子愁死了”。 徐穆生不理他，看他在那儿装腔作势假装痛苦。 徐穆生每天忙忙碌碌生活在人群之中，孤身一人，一直不停，好像也没有丝毫前进，他很多时候觉得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然后在那栋旧楼里，像他爹一样，安静地死去。 他只是偶尔伤情。 “生哥，生哥，想什么呢？来客人了”。 将近十一点，徐穆生放下手头儿的活儿，系上围裙，洗手，炒菜，这会儿人不多，炒完第一个菜再备其他菜。下午两点半，厨子们开始吃饭，可能是每天在大油烟里呛得慌，徐穆生吃得很清淡。 厨子吃完饭，大雨说来就来，厨子的碗还没来得及收就泡在雨水里了。 徐穆生浑身湿透，在门边站了十分钟，看这雨势没有要减小的迹象，冒着雨回家了。 他浑身滴着水站在门口就开始脱衣服，门还没关上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精壮的身材和硕大的货就大喇喇暴露在空气中。 “咚”一声，从对门儿传过来，徐穆生抬头看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光明正大遛鸟。 徐穆生看了看自己跨间那玩意儿，心底得意一笑，偶尔自恋，就自己这宝贝，伽椰子来了也得给点个赞吧。 对门儿，刚刚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樊青不停地给自己扇风，好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她脸上的潮红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漫延到脖子，衣服覆盖着的皮肤温度的温度好似也在不断升高。 她捂着自己的脸从指缝里漏出一个眼睛，明明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她竟然很不好意思，“他...他...身材好好啊..还...很大，好大...”。樊青的手从脸颊顺着脖颈向下，沿着腰身来到下体，还没来到秘境，已经引得自己全身颤动，果然，那里已经湿哒哒一片...... 樊青在这方面极度敏感，徐穆生几乎戳中了她全部的敏感点，他一个眼神都能让她想入非非瞬间湿掉，就像昨天她是顾客他是厨子，他回头看的一眼让她从腿间痒到了心里，还有早前的那次。 一个星期后，吴家小帅放暑假了，下秋该升一年级了。店里的顾客来来去去，并没有樊青。 两个星期后，越来越热，正午出来吃饭的人少了，半晚上吃烧烤的人多了，没有她。 三个星期后，吴二偶然提起大学生几乎已经全部放假了，徐穆生才想起来那个女孩儿好像很久没来了。 一个月后，连吴二都意识到那个经常来吃炒饭的美女好久没来了。 嗯，好久了，难道还有比我的炒饭更好吃的？徐穆生好奇比自己的炒饭更好吃的店在哪里的一天过去了。 夜晚，他带着一身油烟走近熟悉的楼道，刚上三楼，“啊”一声，伴着有什么重物坠地的咚声在楼道里炸起。徐穆生在这片儿混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那么1秒的时间受到了惊吓。 半夜十分的独栋独户楼道竟然传出了人声！ 好在徐穆生快快速收起了那恐怖的心思，平复了呼吸，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谁在那里？”，冷冷的声音似乎传达着他什么都不怕的意思。 他循着光慢慢上楼，终于看到了那个窝在墙边里的一团。 徐穆生把手电光照过去，那人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眼睛，徐穆生看清那人的脸，呼吸一滞。 是她！ “你怎么在这里？”徐穆生问她，那人放下手就着徐穆生的手电光看清了来人，慢吞吞说:“我…我才搬过来，住这里的” “住这里？四楼？”徐穆生好奇，谁家女孩子胆子这么大？ “嗯”。 徐穆生没多理会，转头走向自家房门掏出钥匙，打开，摔倒的人在摸索着收拾东西，窸窸窣窣不停。 “啪”，徐穆生一巴掌打开客厅全部的灯，楼道里顿时亮堂起来。 徐穆生没有进门，又折回来帮那个人收拾东西。 “老板，谢谢你”，东西收拾完了，徐穆生还没来得及转身回家，那个人开了口。 “那个……” “什么？” “想请您帮个忙，你们家的门能不能等会儿再关，我…” “嗯” “还有…” 徐穆生微微皱了皱眉，“什么” “能不能借用你的手机充电器，我的忘带了，而且…手机没电了”。 她很自觉双手捧着自己的手机送到徐穆生面前，徐穆生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和手机上转了一圈，面无表情地拿着她的手机进了屋，没有关门徐穆生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是心里满是不自在，他有种强烈的“被觊觎”的感觉，很真实，试问，真的会有漂亮小姑娘这么恰好地租了这里吗？看她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听爸妈“不要独自走夜路”的教诲吧，这是叛逆？ 一次两次，徐穆生明显感觉到，她的出现并非偶然。 徐穆生捏了捏自己的太阳xue，嗤笑一声洗漱去了，算了吧。 外面的声音叮叮当当刺啦刺啦他都没有再理会，虽然大门一直开着。 樊青好像料想到他不会再出来似的，收拾好东西之后愉快地关上了徐穆生的门就回去了对门。 她刚刚在徐穆生门口超小声说了一句: 你好，我的新邻居。 樊青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肚子里空城计正演得如火如荼。她简单洗漱梳起马尾准备去给徐穆生一个惊喜。 她刚打开门就看到外层铁栅栏门上挂着个袋子，不出所料，是她的手机，“昨天摔地上了，竟然没有灰呢”。樊青看一眼对面关着的门，笑得心满意足。哼着小曲儿就下了楼，长马尾在身后飘起张扬的弧度。 找到徐穆生的店，熟门熟路。 “老板，土豆丝和西红柿炒蛋，大碗米饭” “好嘞”，吴二招呼着客人往里面伸着脖子喊，“生哥，土豆丝和西红柿炒蛋”，没有回应，吴二不慌，生哥肯定听到了。 天儿太热了，正午来店里吃饭的人不多，订餐的都已经送走了，这会儿就樊青一个客人。 “美女，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吃饭吧，看着眼熟啊”吴二站在空调口享受着凉风，和唯一的客人聊天儿，生哥说了，老客户，要稳住。 “嗯，不是第一次了”，樊青坐在正对着后厨门的位置上，“我喜欢你们家的炒饭”。 “哦～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跟朋友来我们家好几回吧，有些日子没来了哈” 吴二嘴上那么说心里想的是:会有比我们家味道好的小吃？尤其是蛋炒饭！能有？那不能！ “嗯，之前准备考试呢，以后就会常来了。” “哦哦”，吴二放下心来慢步走到厨房门边儿，地痞调戏良家妇女似的斜靠着门框，装作娇滴滴地说：“生哥，你做的蛋炒饭太好吃了呢人家美女都惦着呢～”，徐穆生专注炒菜，“边儿去！” “哎呦～好嘞，小的这就退下，您待会儿自己端出来”。然后带着一脸贱贱的笑坐在收银台。 徐穆生又不是个聋子，外面的声音他是能听到的，况且现在客人又不多，他只是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又有点好奇，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 徐穆生端菜出来又撞上她张着亮晶晶的眼看着自己，对，就是看着自己，不是自恋，可能第一次他会判断错，但是这一次绝不会。 她好像用猎手看猎物志在必得的眼神在看自己，这让徐穆生不太舒服。 “谢谢”，樊青擦着筷子对徐穆生说话，他照旧“嗯”一声。 樊青又开口：“我还有一大碗米饭”，她特地强调了“大”字。 徐穆生瞪了一眼屁股生了钉子的吴二，又去厨房盛了一大碗米饭出来。 一大碗，直径是汤盆一半的，深度却是汤盆几乎两倍的，大碗，满满的，堆成了馒头尖。 徐穆生有点故意的成分，连吴二都看出来了。 吴二瞪着眼珠子，搞不明白此时的状况，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他生哥有点点生气，又有点点调皮？ “调皮”这两个字让吴二在三十八九度的大热天打了个冷战，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悄咪咪给自己老婆发了个消息，表达了自己超乎寻常的惊讶之情。 樊青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小米堆，又挑眉看了一眼徐穆生，徐穆生正好也看着她，目光相碰，电光石火，仅两人可见。 樊青一笑，“超出正常量的钱我可不付”。 吴二觉得不对劲，赶紧附和：“正常正常，正常量，吃不完可以打包，打包盒一块”。 “哦～你们故意盛这么多然后兜售打包盒？”樊青一筷子将米堆尖塞道嘴里，咬着筷子尖儿盯着徐穆生。 徐穆生避开了樊青的目光，淡淡说一句：“傻子么？” 突然发现多出来的饭量比3个打包盒还贵的傻子吴二：“......”，装作不知道，继续给老婆发消息，说生哥联合外人欺负他。 樊青身高162体重90，看似很瘦，其实能吃。不是普通的能吃，一顿饭能干掉3碗大米饭的能吃。 所以当她静静地在座位上仓鼠囤食一样把米饭一点一点消灭掉的时候，在场的两位男士的确是有点震惊的。 吴二咽了一口口水，他忽然觉得自己平时还是吃少了，他的一整块肥呼呼的腹肌告诉他：他的饭量还没个女孩子大，他得再接再厉。 徐穆生细致地观察着她饭至尾声的动作：盘子里还剩的一点细碎的土豆丝和像是故意留下的西红柿鸡蛋汤汁——两手一起将它们倒进碗里，成就最后几口的精华盖饭。 徐穆生突然乐了，微微撇过头不让人看见他快要控制不住的嘴角。 挺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