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意外
徐穆生的拒绝并未冷掉樊青的心，在徐穆生眼里，樊青的纠缠倒是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晚上，樊青如约去吃了她订好的烤串儿，坚定地没要炒饭。 吴二给樊青上菜的时候自动忽略了她看向炒饭那边的灼热目光，只是抿着笑悄悄说:“生哥今天来的晚，真是少见”。 樊青眼睛一亮，冲吴二点头，心里暗喜，笑眯眯冲吴二道：“老板，我要瓶啤酒”。 “得嘞～”吴二答应地爽快，但送酒来的却是个微胖的jiejie。 樊青潇洒地撸串儿，顺便观察往来的是食客。 果然啊，烟熏火燎的才是夏天啊，樊青和一口啤酒，老饕似的感慨，她又往徐穆生那边看了几眼，他精壮的身材在汗湿的T恤里看着更加性感迷人。 食色性也，哈哈，樊青心里发笑，现在的自己，每天做的主要就是这两件事呢。 樊青兀自沉醉着，对面儿来了个拼桌的。 “美女，没空桌子了，拼个桌？” “嗯，你坐吧”，反正她也是一个人，独占一个桌耽误人家做生意。 樊青知道徐穆生不会向自己这边看过来，看他倒是看得肆无忌惮，这么挺拔帅气的背影，不看白不看，看了好下饭。樊青就这么一口rou一口酒，慢慢悠悠，一瓶啤酒见了底。 拼桌的那人吃完要走，想要樊青微信被拒绝了。他讪讪回头，眼里有不太善意的目光，但樊青没注意，她只注意到那人好像没给钱。 “老板，再加十串儿五花rou，5个鸡爪”，末了，“一份炒饭，打包”，她说得很大声，像故意吼出来似的，去扫码结账时悄悄问了声:刚刚和我拼桌那人是不是没结账？” 吴二看看她那一桌，又向街四方看看，果然有个熟悉的身影，他当做没看到，“算了，常有的事儿，你当做不知道离他远点儿就行了”。 “樊青只哦了一声，明智地闭上嘴，不再多说多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徐穆生铁板炒饭双手一直忙活着，耳朵也忙活着。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没给钱的人是谁，只是…… 算了，应该没事。 他们家的店生意好的时候也不开到很晚，这边到底是老街，乌七八糟的事不是没有，多半在夜里发生，一般十点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烊。 徐穆生将樊青外带的炒饭放到了最后，炒完之后，客人就剩一两桌，樊青看徐穆生连个回头也不给，心里冒着酸气走了。 一路上，樊青的心在“他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和“他才见我几次面啊不看很正常”之间反复横跳，最终前者战胜后者，樊青忍不住转个身面向徐穆生的方向跳了个脚，暗搓搓骂一句“混蛋”。 可能生气也有好处吧，樊青回头发现了后面鬼鬼祟祟跟着自己的人。临街的店铺大部分都已经关门，只有少数几家还亮着灯但也在收拾门口的东西，那几个人站在离樊青最近的那家已经锁门的店面门口，她仔细看认出了其中一个——那个和她拼桌的人。她回想起老板的忠告，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不能再接着往回走了，老楼那边连路灯都没有，黑魆魆的，更不安全。 既然已经转身了，那不如还回到店里，徐穆生应该还没走。 樊青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然地往回走去，可是那些人毕竟是这里的老油子，迎面向樊青越走越近，街上除了他们在没有别人，店铺全部关闭，他们毫不避讳。 “美女，加个微信呗”，又是那个人。 樊青稳住呼吸，看着他，语气尽量柔和。 “我不加陌生人啊，我说了”，脚下自然地往边上靠。 “我叫刘鑫，刚吃饭的时候见过，这不就不是陌生人了？” “是啊是啊”，旁边的几个小弟附和着，樊青扫了他们一眼，这些小弟看上去竟然都未成年！ “那行吧，不过我只加你哦，”，樊青走近刘鑫身边，将他和他的小弟们隔离开，然后又故意对着刘鑫小声说，“说了只加你一个人呢，让你的小弟离我远点嘛，不要偷偷记我的微信哦”，樊青故意嗲着声儿说话，着让刘鑫很是受用，挥挥手让小弟散开。 樊青觉着空间和距离差不多了，才慢慢从兜里拿出手机。 “我的手机指纹解锁坏了，你能不看我输密码么”，说话间故意伸出手去盖上他的眼皮。 刘鑫在美色之前听话地闭上眼，樊青目测刘鑫和小弟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看准时机深吸一口气拔腿就跑留他们个措手不及。 “追！”后面几个人也快速反应过来，樊青顾不上，只想着只要跑到徐穆生那边就好，跑了一小半她开始大喊“救命”希望他能听见，好在她今天穿得比较轻便，跑起来一点也不费事，只是依她的体力和速度，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徐穆生，徐穆生！ “救命啊” 客人散尽，徐穆生惯常出来在风口站一会儿看看天，但今天他好像特别在意回家的方向，他的目光几乎就停在那边，他有点心慌。 果然，不到两分钟，他听见了叫喊，他回头一看，大喊一声“吴二”，就跑过去，吴二见状，不由分说也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和即将力竭的樊青碰头，樊青实在跑不动了，看到不远处的徐穆生她又来一股力一下冲到他怀里。 “徐穆生！徐穆生...他们....”樊青话还没说完，徐穆生就感受到了胸前的湿意。 徐穆生看着后面停下的几个人，目露凶光，掌下无意识地安抚怀中不断颤抖的人。 刘鑫他们看着即将到手的人钻进了徐穆生的怀里，也就作罢，讪讪地走了。 大气喘匀了的吴二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事神门状况，“生哥，他们？” “不管，跟以前一样”。徐穆生脸铁黑，语气低沉，吴二知道，徐穆生在生气。 “徐穆生..我害怕”，刚一直在颤抖抽泣的樊青好不容易能说一句完整的话，说完就开始放声大哭，甚至还顾及形象地又把脸埋进徐穆生的胸口。 “没事了”徐穆生低声安抚，揽着樊青小步走向店里。 等在店里的叶子看到樊青泣不成声，赶紧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里。 “谢谢姐”。樊青慢慢冷静下来，喝口热水，泪汪汪地看着徐穆生。 吴二和媳妇儿对视一眼，虽然觉得今天的情况属实危险但却是也是个机会。 “生哥，我看这小姑娘回家的方向和你顺路，要不你就先送她回去吧，这里我和叶子收拾”。 “我没事了，你们收拾吧”，樊青摇摇头，“我在门口等一会儿”，说完自己站起来去门口靠墙根儿蹲下。 徐穆生一眼看过去，樊青抱膝团城一团，跟个土豆似的。 樊青团了一会儿心情平复，后来干脆撑着下巴看他们收拾。她不知道蹲了多久，只知道站起来的时候腿双腿麻得发软。 “嘶.......”樊青眼巴巴看着等着他的徐穆生，“腿麻了”。 吴二和媳妇儿已经挤上了自家的小电驴，在旁边看着，一点儿都不着急走。 平时这个时候叶子肯定在家管着儿子的。 “腿麻慢慢走”，徐穆生转向吴家那俩人，“你们回吧”，转头又看那个磨磨蹭蹭挪步子的人。 “徐穆生，我走不动”，樊青弯腰撑着膝盖，柔顺的马尾顺势滑落下来。 徐穆生并不为所动，只是安静地站着等着她。 “徐穆生，你背我好不好”。 吴二觉着自己肩膀一疼，心里感叹乖乖嘞，这姑娘出手又快又猛啊，叶子激动得揪紧了吴二的肩膀，心里忍不住叫喊：看来生哥脱单有望了啊。 “...你不要得寸进尺”，徐穆生语气仍旧是冷冷的，但听得出来，他并没有生气。 “可是我真的腿软......使不上力呀”，樊青故意装可怜，旁边看戏的两人都快感动了。 “生哥，你就背一小段儿，她腿不麻了你再放她下来嘛”，叶子拍拍吴二的背适时发话。 “我觉得我老婆说得对”，吴二狗腿附和。 徐穆生一个眼刀过去，“你们怎么还在？” 吴二：“啊哈哈这就走了嘛”，车把一拧就溜了。 徐穆生无奈，半蹲下身子，“上来”。 “好嘞”，樊青毫不客气，似乎忘了腿软的事。 “徐穆生...”，樊青趴在徐穆生背上一点都不老实，她看着徐穆生的绅士手一点都不挨着自己的皮肤，又高兴又生气，她想让徐穆生碰她，很想，所以她故意稍微贴近了徐穆生的耳朵叫他的名字，“徐穆生，谢谢你”。 “你怎么知道的？”徐穆生目视前方，声音冷硬。 “知道什么？”樊青不明白。 “我的名字，我住在哪儿” “就是知道啊”，樊青依旧理直气壮。 徐穆生作势要把她扔下去，樊青更快一步双手搂他搂得更紧。 “你别扔我嘛”，樊青笑道。 徐穆生知道她肯定不会痛快儿说出来，但他就是好奇，好奇为什么有个人会那么故意出现在一无所有的他的领地之内。 夜路不是很明亮，但是城中村四周是明亮的高楼大厦，前路也不是看不清。 到了老楼门口，樊青作势要下来，就算她再瘦，他背着上四楼也会累的，况且他都快忙一天了。 徐穆生的胳膊箍住她的双腿，没让她动。樊青看不到他的脸，但腿上的力量让她安定下来，她在黑暗中看着他的后脑勺，凑凑近，再凑近...羽毛点水般，轻吻了一下。 楼道里，两人沉默，只有两人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最终到了四楼，徐穆生走到她门口，背对着房门，等她下来。 “徐穆生，我以后再告诉你答案好吗？”下来之前，樊青趴在他背上认真说道。徐穆生半蹲下慢慢松开手，没有面对她，走向自己的房门。 他站起来的时候，樊青听见了答案。 徐穆生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