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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轮到我了?“宁氏,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我已经忏悔了,你为什么还是阴魂不散?非要我乐家也被夷三族,你才肯甘心吗?”她蓦地哭倒在地,捶胸顿足道。她刚哭完,就见一袭白袍的乐宁朦走进了屋来。“你刚才说什么,你因何事而忏悔?”乐宁朦问道。石氏一见乐宁朦,跟见鬼了似的浑身发抖,她苦笑了一声,哭得泪雨滂沱,爬到乐宁朦面前,双手拉着她的衣袍,求道:“阿朦,别闹了,好吗?别再报复下去了,贾家,石家是与你无半点关系,但是你毕竟还姓乐,是郎主的女儿,难道你真的想看到我们乐家也灭门吗?”“石氏,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有些神志不清了,石家灭族与我何干?便是贾家灭族那也是赵王所为,你为何要全归咎到我的头上?”石氏顿时一呆,有些惊恐不安的傻眼了,她手无足措的左右环视良久,嘴唇颤抖着嗫嚅了良久,才道:“阿朦,我知道,你一直怀疑你母亲的死是我娘家石家所为,可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迫不得已的,当年你母亲嫁给了郎主为妻,武帝知道这件事情后非常生气,本是想杀了你父亲和母亲的,其实是我救了你父亲,那一年你父亲来京洛求官,我是看上了他,爱上了他,所以请让大兄出面设计让你父亲入狱,然后又以石家的关系将你父亲从牢狱中救出来,你父亲是个知恩图报的,我大兄提出以婚约为报,他便也答应了,可是他一直没能忘记你母亲,还想要再次将她接回京洛来,你知道如果一个女人得不到夫君的爱,是会发疯的,所以我的确是曾经派人到千家村去羞辱过你母亲,最后……最后我也只是写信威胁她说了一句:只要她死,便可保……保你和你兄长一世平安,并视为己出……我也只是以这封信恐吓她罢了,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死……”“阿朦,你原谅我,原谅母亲好吗?石家与贾家的血也该偿还这份罪孽了!”石氏禁不住向乐宁朦磕了几个响头,伏首泣声哭道。然而,当她抬起头来看时,屋子里哪里还有乐宁朦的踪影,却只见乐彦辅满脸郁色愤怒的惊呆了般的站在门前。“郎主,我……我刚才是胡说八道的,你切不可相信,我是怕阿朦她……”乐彦辅神色肃然的站了良久,忽然看着她道:“现在孙将军大肆杀戮,凡是从前替贾后做事,或是与石家沾上关系的人恐怕都不会放过,如今就连骁骑将军王济都被人密告参与了淮南王叛变的谋反案,接下来也许就是我们乐家了,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享受最后的一段时光,等着缇绮来上门吧!”“郎主——不,郎主,我还不想死,我们的儿女们都还很年轻啊,你一定要救救他们!”石氏嘶声痛哭着向乐彦辅扑了过去,可最终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抓到,乐彦辅便大步跨出了房门。丹桂树下,他扶着树干,猛地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对不起,冰儿,是我负了你!”☆、第094章王济之死?淮南王兵变之后,孙秀以此为由,对曾经得罪过他的那些士族多加杀戮,缇骑夜访王公大臣,菜市场上斩了一批又一批,真可谓是“尸骸成积,血汁飘流,白骨成聚,如丘陇焉”,整个京洛再次陷入一种沉重的恐惧之中,好一段时间,京洛的士子们都不敢出门诗酒交流,弹琴写意。继大名鼎鼎的潘安,石崇相继被杀之后,京洛又传出了另一则传言,道是淮南王叛变之日,王济曾策马去过淮南王府,又有人道,淮南王府里的一个侍从在廷尉的审讯之下已然招供,王济曾到淮南王府之中与淮南王密谈过谋反一事,甚至淮南王手下的那些高手剑客也是多亏了王济的帮忙收罗。当乐宁朦听到这则消息之时,便已感觉到事态已然朝她不可想象的严峻方向发展去了,前世的王济便也是死在这个时候。“阿朦,你要去哪里?”看到乐宁朦突然骑上一匹骏马神色慌张的疾奔而去,乐彦辅追了出来,忙大声喊道。但乐宁朦始终没有回头,而是不停的鞭笞着骏马朝着北邙山的骁骑将军府方向飞驰,骏马以箭矢一般的速度疾奔,景阳街道上的人们纷纷避退,也不知过了多久,乐宁朦才到达骁骑将军府门前。而一个时辰之前,骁骑将军府的密秘客厅之中,孙秀正将一把长剑横在王济的面前,除此之外,他的手中还有一封血写的绢帛。“王将军一生英勇盖世,爽迈超群,十八岁便随父兄参与灭吴之战,建立不朽功勋,说起来,孙某也十分佩服,不过,现在廷尉审讯之下,已有人承认淮南王谋反一案,也有你王将军的参与!”他重重的说到这里后,又语带含笑的转折道,“不过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还有待查明,赵王殿下也是不忍王将军落得如潘安、石崇一般的结局,才会让孙某前来与王将军密谈……”顿了顿,他又低声笑道,“想来王将军也是聪明之人,不用我说得太明白,你也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哼,想要将宣帝的太祖神庙移至我北邙山,不过也是为了假托诏命,迷惑百姓,来达成你和赵王的狼子野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王济冷哼道。“天子暗弱,若国无明主,大晋江山尽早要落入藩夷贼子之手,王将军自小便聪慧过人,难道还看不明白,王将军若真为大晋着想,就该支持明主,匡扶我晋室?”“谁是贼人,孙先生莫非还没有自知之明?”王济的一句冷讽立刻便让孙秀脸沉了下来,他手握着那张血色绢帛,隐忍了一会儿,突地冷冷的沉声道:“王济,你别逼我下狠手,你太原王家我不敢动,卫家的那两位遗孤,难道我还不能动了吗?”孙秀这么一说,王济才脸色大变,握紧了拳头。“孙秀,你卑鄙!”他暗恨着低声骂了一句。“哈哈哈……”孙秀低声冷笑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又扶着案几沉声道:“只要你肯交出十万卫戍军的兵权,将北邙山这一块宝地交付朝廷,然后自行了断,我必会上禀赵王殿下,不但会对卫家的两个遗孤多加照拂,还会给王将军追赠谥号以及世袭罔替的爵位。”乐宁朦赶到骁骑将军府的时候,孙秀已经离去,她神情惶急的向府中仆人问出王济的所在时,便又快速的急奔至了密室会客厅,而这时的王济果然在爱怜的抚摸着手中的一把宝剑,那剑乐宁朦也识得,正是秦时旧物秦将蒙恬所用的一把宝剑——莫邪之剑,然而这也是一把不祥之剑。王济抚着这把剑看了良久,最终将剑身抽了出来,一时间寒光四射,如同银霜一般盈满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