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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乐宁朦穿着十分朴素,一头乌发铺泄并无任何簪钗修饰,然而就在那士女妒忌懊恼的说完之时,便转过身来清楚的看到了乐宁朦的面容,这一看之下,她也赶紧闭上了嘴,只是心还是不服哪怕这张脸生得极是貌美,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庶民,哪里比得上她们这些名门贵女呢?然而,就在她皱着眉头刚刚念叨完时,突地一阵疾风从身边掠过,带动着她的衣裙差点将她绊倒在地,一个孩子的声音高喊了起来:“阿翁,阿翁,你抱了娘亲这么久,也该抱抱我了!”一边喊着,便一边奔到了谢容且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可怜兮兮的请求道。谢容且看了这孩子一眼,感慨万千之余,也不禁一笑,一手便将孩子抱到怀中,然后另一手臂又搂着乐宁朦的纤腰,又从桥上一跃而下,落在了那正准备离去的画舫之上。王导见罢,不由得拊掌称赏:“谢君真乃风流名士,如此真性情,我辈之榜样也!”谢容且不禁一笑,连忙牵着乐宁朦的手,又拉着坚石进去了画舫。“走,我们回家!”他道。画舫之中,谢容且又抱着乐宁朦缠绵了良久,仿佛只有一刻不停的拥抱着才能弥补那心中的空洞,才能表达出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许久之后,他才将坚石也抱到了身边,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你阿翁呢?”“我来给阿翁看一样东西!”仿佛故弄玄虚似的,坚石将一张绢帛一点一点的展现到了谢容且面前,这是一幅画,画上的人正是他自己,有戴面具的,也有没戴面具的,各种姿态面貌呈现,画上之人极其惟妙惟肖,与他并无多少差别,这时,坚石又道,“阿翁是不知道,娘亲她可唠叨了,几乎每天都会拿着这幅画出来告诉我,这是你父亲,你父亲叫谢容且,字明朗,是陈郡谢家谢鲲之子”“尚,别说了!”乐宁朦不好意思的插了一句。坚石却不听,继续道:“娘亲每天都要念叨一遍,还要我画阿翁的画像,如果我还记不住的话,那就是笨蛋了!”小孩子极其天真浪漫的话语落在谢容且耳中,却是令得他眼中一热,差点落下泪来,他再次将乐宁朦拥进了怀里,不停的道着:“谢谢你,卿卿,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一个儿子!”坚石见到谢容且这种反应,似乎也大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高兴的在画舫之中玩了起来,玩的无趣了之后,又道:“阿翁,娘亲,我今天特别高兴,我给你们跳一支舞,念一首诗,好不好?”“原来坚石还会跳舞,作诗,好,我一定要看看!”谢容且说完,便牵起乐宁朦的手,追着儿子的身影走出了画舫。于是坚石便在船头上跳起舞来,他跳的正是他年少时所爱跳的那一曲鸲鹆舞,小小的坚石跳出来更有一种活泼生机的雅韵,却又在这种稚气活泼中透出一种小孩子所没有的令达风流。仿佛一只鸟儿终于倦了飞落在船头,坚石迎风飘舞着的衣袖终于垂了下来,他望着谢容且与乐宁朦,嘻嘻的笑了起来,脸颊边漾起一个浅浅的酒窝,这时,他开口念道:“青阳二三月,柳青复桃红,车马不相识,音落尘埃中!”注解一下:文中石勒所说的“君名盖四海,身居重任,少壮登朝,至于白首,何得言不豫世事邪!破坏天下,正是君罪。”意思是:你的名望超过四海之人,身居朝廷重任,年轻时入朝为官,一直做到满头白发,怎能说从不参与政事呢?使国家破亡风俗败坏,正是你的罪过。王衍便是西晋史上最为典型的清谈误国又没有气节的名士了。其实王谢风流在东晋时才达到一个鼎盛时期,某夜这是写的是陈郡谢氏崛起初期的故事,谢容且是某夜虚编的人物,陈郡谢家自谢安起便与琅琊王氏声名并列,成为东晋史上最为顶尖的两大门阀士族,从太傅谢安,到风姿江左第一的谢混,蓝田出美玉的谢庄,锦心绣口的谢眺,咏絮的谢道韫,以及芝兰玉树生庭中的谢玄,晋书之中所留名的谢家子弟可谓是数不胜数,然而,让人觉得最不可理解也最为传奇的,便是那有镇西将军妖冶之称的谢尚,相传这位容颜俊秀妖冶绝美的将军一生都改不了对颜色的偏爱,又精通音律,几乎所有乐器无一不通,高兴起来可以在宴会上翩然起舞,一曲鸲鹆舞倾倒无数朝野士族。谢尚都督西部诸州军事,为陈郡谢氏首次取得方镇屏藩实力,谢安淝水之战正式将谢家推至一个巅峰,自此之后,陈郡谢氏便与琅琊王氏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