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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眼睛定在了门前的郑陆身上,他此时穿着红色的羽绒服,面色雪白,站在门前一声不响,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36三十六章郑陆此刻目光漠然,陶承柏看着只觉无比心疼。父母失和不说,还要被这些人在这里横眉竖目地吵吵闹闹,他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可想而知。两人此时便隔空望着。陶承柏上一次一句话没有多说,只是拦着不让郑陆打人,事后就被郑陆气了那么久,这回情况更严重,要是说错了话表错了态度,指不定郑陆在心里会气成什么样。话说回来,他也觉得大表姐这次做得真是大大的不妥,自己一走了之就算了,还搅得两家人都不得安生,明知道他和郑陆好,明知道他肯定是向着郑陆的,还非要将他也拉扯进来。她的脑回路因为郑连山的无情是不是被堵住了也未可知。可惜眼神并不能将他的心意明确地传达给郑陆。殊不知就算他今天一个字都不讲,光是站在这儿,郑陆就连带着将他怪上了。其余那些人都是外人,不管怎么吵啊闹啊的,即使羞愤难当,郑陆都可以冷漠视之,只他一个不同。郑陆见他进了院子,心里顿时就开始往上拱火。他干嘛要来?这么丢人的场面郑陆最不想让他看见。另外,H市的事情当事人只有四个,难道陶华清已经无所谓到会把自己的丑事往外说的地步了吗?如果不是那剩下的可能就只有陶承柏了。女儿离家出走了,他大姨伤心欲绝想找有妇之夫的郑连山算账又苦无证据的同时,陶承柏一时心软难免就同仇敌忾了,这种情况是可以有的。郑陆在羞愤恼怒之余,也不想听他到底会向着谁,一转身就进了屋。心里只是漫无目的地委屈着,所有难过的事儿此时四面八方地汹涌而至,好像都找着了出口似的,就是要怪他,都要懒在他身上。心里因为有了这样近似无赖的想法,之前对着父亲,对着外人强装的冷漠便纷纷退散了,难过伤心紧跟着就开始往上翻涌。郑陆上了楼,怀着满腹心酸慢慢踱到了父母房门口,就见母亲神情木然地端坐在沙发里,一手搭在父亲的脖颈上。郑连山此时挺直脊背跪在她脚边,紧揽着她的双腿,将头埋在她怀里。一家三口,此情此景真算得上是个悲情的场面了,郑陆便再也没忍住这些天来积攒在他泪腺里的一串眼泪。陶承柏见郑陆走了,几次张嘴想喊他,又碍着盛怒的亲戚没能出声。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陶承柏获赦一般赶紧接起来,嘴里不住嗯嗯,跟着就转过了身,急三火四地跑出去了。一众人见证人跑了,便又各自吵吵起来。——出来了。——唉,两家人在这拌嘴,你今天就不该来的。——我知道,就是不放心郑陆,想来看看情况。——行啦,赶紧地去医院吧,找你姥爷。经郑光辉这么一说,陶承柏立即反应过来。——我知道了,光辉,这边你好好看着郑陆啊。——还用你说啊。陶承柏挂了电话,狂奔到家一口气都不带喘的,跳上车,就往人民医院飞驰而去。陶承柏气喘如牛地跑进医院病房,姥爷正卧在床上听收音机。他一拳把收音机砸得没了声响,在姥爷的瞪视里连说带比划三言两语地就把陶华清跟郑连山的事儿说清楚了,“姥爷,大姨现在正跟郑陆家里闹呢,两家亲戚都在那呢,估计再过一会,大舅小舅都要过去了,这事儿真是大姐的错,她还非把我也扯进来。”陶承柏抓着姥爷的手,急急抱怨,“姥爷,你赶紧管管吧,现在郑陆那个狗东西指不定气成什么样了,估计好几年都不要理我了。”姥爷听至此已然气到吹胡子瞪眼了,原来家里出了这等大事,一个个都还瞒着他呢。用不着陶承柏求着,立马就要给大女儿打电话。“你还有脸去人家闹?现在就给我回来。”电话一接通,姥爷上来就是这么雷霆一句,就听得电话那头是一片吵吵嚷嚷。大姨先是楞了一下,跟着就泪眼婆娑了:“爸,华清她离家出走了你知道不知道?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啊现在。我好好一个女儿,要样有样儿,要品有品的,就被他这个道貌岸然的老流氓给祸害了,我怎么能就算了啊我。”大姨说着拧了下鼻涕,接着指天拔地来了一句:“我不能让他安宁。”“糊涂!”姥爷说着用劲在床头小桌上拍了一把,“就知道自己伤心了难过了,你怎么就不替孩子想想。华清难道一辈子就不回来了?郑陆那孩子就不用上学读书了?你现在弄得人尽皆知,自己脸上不好看不说,弄得孩子以后都没法见人了。华清是小孩子么?不知道郑连山有老婆孩子?她从小就被你们两个宠得无法无天的,现在出了这种事,你不好好反省还要搅得别人不得安生,我看华清就是被你教成这样的,永远只顾自己不管旁人。”姥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加上气得心口乱颤手指发抖,刚说完就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把陶承柏和电话那头的大姨都吓得不轻。大姨在那头担心地直叫唤。“你不想气死我,现在就给我滚过来。”姥爷一边咳一边喊,陶承柏单腿跪在床沿上,一个劲抚着后背给姥爷顺气。他这几个姨别的先不说,在孝字上面都是个顶个的。姥爷说了这么重的话了,大姨即便有再多的不甘心,此时也只能先偃了旗鼓,况且姥爷说得实在在理,她闹得大了,将来女儿回来了背地里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于是大姨便偃旗息鼓了,两手各自抹了一把眼泪,气不忿地带领一队人马鱼贯而去了。这场闹剧至此总算是有了了结了。院子里刚还闹哄哄的,瞬间便走了个干净。只余几个闲闲地看热闹的老妇女远远地还在巷子里站着。郑光辉立在走廊底下接了老婆的电话,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就挂了。郑连河和大婶娘跟家里两个叔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愁眉苦脸外加唉声叹气。“唉,我这个糊涂弟弟。”郑连河叹一声。大婶娘因为刚才跟人讲理讲得口干舌燥,累得慌,此时便歪在了沙发上,她抬手一指郑光辉,动作很大声音却很轻:“你上去看看。”她又指指楼上:“去看看郑陆,这会子恐怕要气坏了。你去跟他说说话,排解排解。”她知道郑陆跟钟玲一样心气高,别看平时懒懒散散说说笑笑的,其实很多人都有点看不上眼。可是现在家里头却遇到了这种丢人的事,她怕郑陆一个人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