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
姜孜还记得第一次和沈度zuoai。 那是他把她带回雍江壹号两个月后。 她醒来时沈度正倚在窗边吸烟,似乎没有注意到她醒了,她也不作声,只静静地打量注视着。 他的下颌线有些锐利,像蓄势待发的凛凛寒弓。 指间随着吸入明灭,满身都是掌权者的气定神闲和深邃悠然。 “看够了?”他突然回头看向姜孜,嘴角带着似是而非的嗤笑。 姜家破产前姜孜也是被娇养着长大的,钱堆出来的美人,灵动明艳,满身的小脾气。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坐起身,避而不答他刚刚的问题。 仿佛看穿了她的羞恼,沈度叼着烟走近,赤裸的上半身依旧散发着充满侵略性的荷尔蒙。 “没睡。”他说。 姜孜醒了便睡不着了,又不知该做什么,只微微低着头,余光看着。 深夜的宁城依然有霓虹闪烁,沈氏集团的灯牌正照亮整片星空。逃亡中的孤女为金钱出卖着所有能出卖的,他是她希冀的权杖。 “后悔吗。”低沉磁性的男声绕住思绪,沈度目光灼灼。 后悔吗?不吧。 姜孜下意识看向沈度的眼睛。 他长得很好看,虽然来雍江的次数不多,但从来干净妥帖的。 偶尔绅士,偶尔像镜头前一样冷峻,是神明低眉也是金刚怒目。 刚才酒杯掉落后被他拥入怀里,鼻尖都是香根草的味道。 酒入了欲,情入了心。 “不后悔。”姜孜语气坚定,直白到仿佛只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话。 沈度随即挑了挑眉,左手抚上她的脚踝。 他很不想承认面前这个满脸狐狸相的女人让他意乱情迷。他们彼此都应该心知肚明,他给她钱,她救她的父亲。 谁也不该谈喜欢,所以才会试探。 后来姜孜学会了抽烟,他们许多次在zuoai之前举杯共饮。挣扎和陷落的夜晚,潮湿和隐晦的欲望像苔藓蔓延丛生。 那时姜家的事还没有彻底安静下来,那些迷离的踌躇的对和错时常烧灼在她的心底。她跟沈度说起小时候和爸爸的糗事,说起爸爸记忆里她从出生就没有见过面mama。说起那些躲着她的,鄙夷她的亲人和朋友。 清醒的语气充斥着她的嗓音,她时常觉得自己像海上的小船,随波逐流,没有归处。 唯有他是远处的灯塔,是救赎,也是靠不了的岸。 而那段时间之于沈度也是混乱的。 很奇怪,白天他是权利顶端呼风唤雨看似无欲无求的上位者,却总会在夜晚静下来的时候响起雍江落地窗前的影子。 他开始失眠,像普通男人那样细数爱恨。 想起姜孜开玩笑说“反正钱已经到手了,惹我我就要跑了。”时会有瞬间的懊悔。 他查她的过往,寻找她与季辰璋到底是情侣还是朋友的蛛丝马迹。 他嫉妒也不甘,却又在心底默念“姜孜”这两个字后 烟消云散。 她是光,用透明清澈的眼神看未来,用明艳的疯狂与他对峙。 没有虚与委蛇,只有坦诚和欲望。 他们深陷彼此,他想给她很多爱意,天性使然,也想给她束缚的利箭。 总之后来他们都逐渐明白并铭记 —— 爱是甘心臣服神明,是免受地狱碎玉之刑,是绝不逃避,是打破怀疑,是舔抵依偎 ,是绝不背弃。 转眼两年。 第二天,沈度生日未过,下午喊醒姜孜吃完午饭后回了沈家老宅。 沈青山习惯开春时在门廊上放张黄花梨的边几,腿足外圆内方,面上嵌着整块的云石。 沈母徐嘉娴见儿子进了院子乐的合不拢嘴,转头跟沈青山显摆着,“看看,儿子回来孝顺我了。” 沈青山气的吹胡子,手里绘着粉彩九桃的茶壶挥舞着,看得人心惊。他斜瞪从车上走下来的沈度,大声嚷嚷:“母难日知道孝顺你妈,老头子我呢。” 沈度脸上难得动容。 递上串阳绿的翡翠手链给母亲徐嘉娴后,又拿出石楠木的烟斗,这才换了老爷子一句“这还差不多。” “爸,我的生日礼物呢。”沈度在椅子上坐下,旁边茶炉上冒着袅袅热气。 沈青山没说话。 前几天姜孜父亲姜志国谋杀影后杜若孙盛杰夫妇案子的卷宗,和沈度这边目前为止所查到的资料,被详细整理好做出标注送到了他的书房。 标注很详细。 这案子隐蔽,幕后黑手做的精密无比。 能查到此处着实不易。 虽还不知道真凶到底是谁,但照沈度这个查法,相信很快会有眉目。 牡丹茶久经时间淬炼,煮起来香沉入水。 沈度眼神坚定,一眼不错地望着沈青山。 沈青山也敛了笑意,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茶台上的目光,郑重道:“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 事已至此,终是沉吟片刻,松了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