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折辱之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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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绛打量了她一会儿,确定她对安寻悠并无多余的情意,暗自松了口气。 “我好奇的是,你们到底抓了多少人?”樊蓠想起陈璧她们的狼狈样,不禁心虚起来,“既然已经找到我了,就别牵连无辜了吧?” 阿绛有些为难,“属下只是奉命行事,主子娘娘交待过,凡遇到可疑女子,都带回去由她辨认。” “她们两个跟我长得也不像啊,哪里可疑呢?” “徙蛊找到小姐的时候,她们也在场。” “哈?” “属下们不敢擅自下定论,稳妥起见,只能将在场女子全都带回去。”毕竟易容的法子多得很。 樊蓠深感离谱,“也就是说,虽然你们口口声声叫我小姐,但其实你们并不能确定我就是你们的小姐?” 阿绛讪笑,没好意思直说每支队伍里都有至少一位“小姐”。 “只有主子娘娘能够确定。”大祭司走过来,示意阿绛忙自己的去。 樊蓠笑眯眯地凑上前:“我怎么觉得您已经确定我的身份了呢,要不然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只要你有一丝可能是主人的血脉,我就会照顾好你。” “如果最后发现我不是呢?” 大祭司沉默了。 樊蓠追问:“会放了我吗?” 大祭司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摇头,“娘娘的行踪容不得一丝泄露的风险。” 这话背后的意思让樊蓠心里一沉:其他女孩子会被灭口吗? “我就是樊蓠,我都已经在这儿了,把其他人放了吧?” “我做不了主。” 樊蓠正要再开口,阿绛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过来,“启禀大祭司,青巫师和青蛊师到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樊蓠觉得大祭司的身体似乎僵了一瞬。 她看向来人。 那是一对四、五十岁的男女,两人均穿着青衣、戴着银饰,姿容美好、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小角色”。 “大祭司一路辛苦了,我等奉主子娘娘之命前来接应——哦!这位想必就是?” “好说好说。”大祭司上前一步挡住了二人的视线,“青郞也太过谨慎,那中原的公子哥不过蹦跶两下而已,哪里就需要惊动两位巫蛊师傅了?” “我等自然信得过大祭司的能力。”那男子两眼放光地打量着樊蓠,这就是徙蛊追踪到的小姐!“不过,多个人多份力嘛,大祭司不要嫌弃我们一把老骨头碍手碍脚才好。” “不敢。” 青郞殷勤地跑过来参见青巫师和青蛊师,假装察觉不到大祭司的视线:作为青衣组的成员,他向上头报告自己的行踪也没错吧。 “押送安公子不可大意,阿绛,”大祭司挥挥手,“你带他下去交待一番,免得出什么岔子。” 青郞愣了下:这是特意给他们告别的机会? 阿绛欣喜地拉着他走开。 这意思便是不会杀掉安寻悠了。樊蓠看了看那辆时不时传出女子哭声的马车,转身走开了。 “大祭司,到底还要不要赶路了?” “哎!小姐莫急,我们稍后便启程。青栀,先伺候小姐用饭。 *** 近竹盯着面前的大树,脸上一派愁云惨淡。听到身后有动静,他连忙打起精神让到一边。 “表少爷,这就是公子最后留下的标识。” 盘风门的人指引着霍陵飞看向树根处,“是安府的秘密联络标识,这是最后一处,接下来就没有了。” 霍陵飞抬头看向一旁。 在他视线所及处,一名几乎与身后树干融为一体的“诡生”缓缓点了点头。 霍陵飞叹了口气。盘风门和诡生堂是凤凰谷中最善于追踪的,连他们都没有找到,看来他表哥留下的标识就到此为止了。 “搜影。” 搜影军团的首领上前一步,“启禀王爷,属下已让人搜查方圆百里。” “只能如此了。找不到就继续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快!” “是!” 近竹直挺挺地冲着“诡生”跪下,“我家公子……拜托各位了!” 那名“诡生”也不言语,只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段哥吩咐过他们了,他们一定会尽力的,起来吧。”霍陵飞叹息一声,虚扶了他一把。 “伤怎么样了?” 他们当然没把真相告诉安府,只说他表哥在混乱中受了伤,被刺客捉走了。安府自然要惩治这个“护主不力”的随从。 “小人无事,有劳王爷挂心。” 霍陵飞拍拍他的肩膀,“委屈你了。” 近竹有些讶异地抬起头,“不、不委屈。”虽然他的主人是公子,不是安府的相爷,但他跟丢了公子就该受到处罚,这处罚来自公子的家人也不算辱没了他。 他只是有些不习惯霍王爷突然变得这么……体恤他人。 霍陵飞有些讪讪,他原本对这奴才也有迁怒,不过这些天看到了他带着一身伤仍没日没夜地找人,也明白他对表哥的担心未必比自己少。 只这一条,就够了。 “那就好,等咱们找回了安太傅和陛下,自有你一番道理。去吧,多跟‘诡生’走动走动。”至于搜影的那些人,他们的上头是夏泷,他已经没办法完全信任泷哥了。 “是!” *** 一路北上,秋色渐浓,夜晚也越发寒凉。 太阳刚刚落山,青郞便让队伍在山间破庙中歇了脚。反正他们押送的不是真正的小主子,不必披星戴月地赶路。 “下车了!”青郞回身一脚踢向马车,果不其然吓出声声尖叫。 沙白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踢坏了马车,你背着人啊?掀起车帘笑得温和客气:“小姐莫慌,车子碰了一下而已。来,咱们下车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陶言率先乖乖下了车,甚至低眉顺眼地道了谢。 陈璧委委屈屈地跟着,又被青郞吼了一通。 陶言在心里翻着白眼:多少天了还是这样,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吗?摆一张死妈脸给强盗看,强盗对你能有好气儿吗? “我带小姐们去解决一下私事?”沙白将青郞推向马车:车里还有个男人,是你的活。“记住别太过分啊。” 青郞嘻嘻哈哈地点头,“我有分寸。” 等沙白她们走远后,青郞一把将车厢里的人拖了出来,毫无顾忌地甩到了地上。“走,放水去。” “来了!”另一人小跑过来,将安寻悠抬上之前仓促制成的简易推车。 “嘘、嘘~”青郞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扭头看向躺着的人,很好,半死不活的。“这次安公子可没办法再偷袭我了,可惜呀可惜!” 蚁白站在他旁边一起放水,不忘陪着笑:“这公子哥也就只能偷袭了,要不哪里是青郞哥的对手!” 青郞提上裤子,一手夸张地捏起鼻子,另一手胡乱扯下安寻悠的裤子,“这也就是我们,能把您伺候到这一步,来吧安公子,赶紧尿完,咱们好回去。” 又来了。 安寻悠经过这几天的毒打,已经明白这就是他们准备欺辱他的讯号。 第一次,安寻悠虽然羞愤无比,但仍然装作服软地请求他们转过身去,结果因为“要求太多”被吐口水和扇巴掌。 第二次,安寻悠闭上嘴一言不发,只当他们不存在。他虽然打小便不喜与人结伴出恭,但那是因为他嫌恶他人,可不是因为他惧怕与人比较。 说到底都是男人,谁还怕谁看呢? 但青郞认定他在故意甩脸色、实则瞧不起人——这一点他还真没想错,总之安寻悠又得了一顿拳打脚踢。 第三次,另一人正搀扶着安寻悠起身,却被青郞“不小心”碰了下胳膊肘,安寻悠瞬间失去支撑摔到地上,yinjing当然也磕破了。 总之,哪怕是解手这一件小事,青郞也能变着花样地找茬。 安寻悠目前心态平稳,受些皮rou之苦是他之前就能想到的。谁让他现在如同废人呢?反抗不了,便只能忍着,来日他自会让这些人百倍奉还。 蚁白搀扶着安寻悠,青郞在一旁打量他的脸色:仇人这么平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永远生活在不安和恐惧中才对嘛。 青郞快速出手…… 安寻悠浑身一僵,满目杀气地转向他:他竟然敢?! 青郞狞笑着收回了手,故作震惊地大叫起来:“呀!安公子怎么往蚁白的鞋上尿啊?” 安寻悠气得嘴唇颤抖:他一定会剁了他的手!一定!剁掉! 蚁白心中暗自叹息:拨人家的小弟弟,青郞也真是下得去手,糟蹋了自己一双新鞋呢。但面上自然无比配合,“安公子你这就恩将仇报了,这是我今早刚换上的新鞋,你看!” 安寻悠深呼吸了几番,眼神恢复了和顺,“我不是故意的,这位小兄弟,我身上有个扇坠,就当赔你的鞋……” “打发谁呢!”不等蚁白说话,青郞一脚踹过来。 安寻悠倒在了自己的尿液中。 看着他满脸涨红、双目欲裂的气极模样,青郞搂着蚁白笑得更加放肆了。 “这样吧,我们蚁白是个实心肠,也不为难你,你帮他呢,把鞋子舔干净,这事就算了。”青郞拍拍蚁白的腿,示意他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