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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轨

    26.

    手术室的等已经亮了将近两个小时,张哲瀚木讷的看着那工作的灯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哲瀚”龚俊的声音穿过耳膜送到大脑,张哲瀚迟钝了一秒这才看着龚俊,歪了歪头,

    “不要太担心,会没事的”龚俊此刻站在对面的,背后是医院标准的大白墙,张哲瀚看着看着又出了神,

    “来”不知道龚俊何时已经坐到了他的边上,此刻随着他自己的声音正将张哲瀚往自己怀里拢,

    “呼~”张哲瀚知道龚俊是要安慰自己,索性就这么靠在龚俊的怀里放空,他什么都没有想,不是因为没有可想的东西,而是害怕自己一旦开始胡思乱想自己的母亲真的会有个三长两短,

    “什么都不要想,嗯?好吗,我在”龚俊轻轻的拍着张哲瀚的后背,不知不觉中张哲瀚似乎有了困意就连呼吸都匀称了起来,龚俊还以为张哲瀚已经睡着了,低眸一看,不知道张哲瀚此刻究竟是看着什么东西在发呆,龚俊也不再去打扰张哲瀚的思绪,而是选择静静的陪伴着他。

    终于那个工作的灯牌,下了业,整个过程整整亮了将近六个小时,张哲瀚焦灼的看着手术室的门,

    “医生....”见自己母亲的主治医生终于从那里出来,张哲瀚有喜有悲,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结果怎么样啊?”张哲瀚怯生生的问着医生,医生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那块肿瘤已经扩散了,我也说过让你做好准备,再加上您母亲的身体本身的问题,实际上这个手术很棘手....好好告个别吧”医生轻轻拍了拍张哲瀚的肩头,转身走远。

    张哲瀚因为医生给出的回答久久不能回神,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坐下去,倒是被一旁一直陪着他的龚俊扶住了,

    “哲瀚....”

    张哲瀚扯了扯微笑,

    “我先去看看我妈...”似乎是已经感受到了离别,张哲瀚此刻的手已经有些冰凉,龚俊只得放下手,眼瞅着张哲瀚失魂落魄的赶往张母的病房。本该鲜活的背影此刻却显得如此单薄。

    “妈...”张哲瀚再次换上防护服,来到张母的床边,看着眼前还在熟睡的母亲,张哲瀚的泪水毫无形象的再次夺眶而出,

    “mama,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mama...”虽然张母还未醒过来但是好似感受到了自己儿子一般,手指微微的动了动,张哲瀚扶起母亲的手贴着自己,

    “我答应过你要陪你去旅游,你快醒过来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龚俊看着坐在病床前的张哲瀚肩膀一耸一耸的颤着,满眼的心疼。

    可这又能怎么办,张母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此刻就是在数着日子生活,或许对于她来说,一走了之比现在这样苟活着更痛快。

    “宝宝啊,mama知道的...帮我啊...叫一下你的...小男朋友”张母勉强的睁开眼看着病床前的孩子,她实际上一直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一定程度,已然回天乏术,可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撒手人寰了,但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去一个人照顾自己,但好在他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个满眼是张哲瀚的孩子,

    “阿姨...”龚俊眼露复杂似乎不能明白,明明刚到这儿的时候还那么精神的一个人怎么转眼就消瘦了这么多,

    “帮我好好照顾宝宝,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张哲瀚此刻背对着母亲无声的抽搐着,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即将离开他的事实,

    “我会的阿姨,我会的,您别担心,您...也会没事的”龚俊说完自己都有些没能说服,更何况了解自身的张母呢,

    “好,那我就放心了”张母笑了笑,似乎是回答了龚俊安慰她的话语,

    龚俊又看了一眼张哲瀚,这才又退出了房间,给母子二人留了空间,

    “不要哭,如果可以,带着我到处走走,我呀,就想四处走走”张母伸了伸手,拉住张哲瀚,瘦弱的手指附在张哲瀚的手背,说实话有些骇人,毕竟那双手已经没有了丝毫血rou,就剩下一副骨头硬撑着,

    “好...”张哲瀚努力的想笑给mama看,可是怎么也扯不出像样的微笑,

    “我想睡觉了宝宝,替我盖盖被子”张哲瀚顺从的执行着母亲最后的要求,张母似乎也是有些欣慰了,

    “好好生活,做你自己啊,我的宝宝”似乎是真的想睡觉了,没几秒就闭了眼,张哲瀚就这么默默的陪着自己的母亲,还一直握着那瘦弱的手,那只手渐渐失了力气,似乎就要从张哲瀚的手里挣开,张哲瀚噌的从凳子上弹起来,

    “医生!医生!”很快就被闻讯而来的护士赶出了病房,透着那层玻璃,看着一起上代表着心跳的那条曲线,此刻就像毫无波澜的海面,再也没有升起。

    “我....”龚俊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目前骨灰盒的张哲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龚俊,你先回国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走一走,陪我mama走一走好吗?”张哲瀚的眼睛就在短短的几天已经失去了从前的光亮,此刻空洞的目视着前方,对着龚俊诉说着自己的请求,

    “好....,那你一定要早点儿回来,我在家等你....”龚俊从背后抱了抱张哲瀚,这才听见他的回答,

    “好...”

    这是母亲去世的第四天了,毕竟是在异国他乡,走流程也走了将近两天,龚俊也已经坐上了回家的飞机,此刻张哲瀚孤身一人抱着手里沉甸甸的骨灰盒,望了望天,

    “mama,我们去旅游了”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龚先生,我们的离婚手续可以提前吗?我用不上那些钱了....”龚鸿沉默了一秒,

    “我们当时实际上并没有登机成功,我们两个从来不是夫夫,各种意义上,但是我该给你的报酬还是会给你的,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感情的帮助”

    “您什么意思...”

    “我拐你结婚是因为小舒,我知道对不起你,还是对不起”

    “没事的龚先生,还是要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钱我还是要给你的,你出来自己开店也行的....”张哲瀚默默的听着龚鸿的所说的一切,

    “而且我儿子还是很喜欢你的”他没想到龚鸿竟然知道自己跟龚俊的事情,

    “我...”

    “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也不容易”这好像是龚俊第一次这么平静的说话,或许是这段时间季舒的管教起了作用,

    “那季秘书呢?”

    “他...,他出门散心了”

    “哦哦,那还是谢谢龚先生了”挂完电话的张哲瀚舒了口气,没几秒手机里就传来短信的声音,是龚鸿打过来的那一千万,张哲瀚看了眼那个位数,自嘲的笑了笑,再多的钱又能怎么样呢,这些钱已经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再者对于龚鸿的做法虽然不赞同,可毕竟是受到了人家的恩惠,所以张哲瀚并没有什么不适,但他没料到,季舒会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