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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人群中一个五短身材的壮汉正拔刀砍向身边人。人们大惊:“龙堂主你疯了?”他真的疯了,双手持刀,满脸惊惶,疯狂地左劈右砍,喉中发出嘶哑的狂叫。钟意飞身上前,闪过他劈砍下来的环背刀,纸扇从袖中滑落,在掌心打了个旋儿,重重敲在那人的眉心。环背刀掉落下来,疯狂的壮汉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哎呀呀,你该不是把人打死了吧,”青谷老人看一眼他的纸扇,惊奇道,“没想到小美人儿不但人长得好看,功夫也相当不俗呀!”“多谢前辈夸奖,”钟意微微颔首。“他只是晕过去了,”常子煊蹲下来,抬手在他鼻下一试,转脸看向钟意,“为何龙堂主会突然发疯?”“大概死到临头了吧。”一个悠闲的声音说道。常子煊猛地抬眼,看向说话的人,发现又是那个邋遢的老者,不悦道:“敢问这位前辈究竟是什么来头?三番两次危言耸听,恐怕居心不良!”老者摇头:“老夫不过才遁世几十年,武林中竟多了这么多睁眼瞎,真是让人忧心呀,看着也挺聪明漂亮,原来竟只有个俊皮囊,里面全是稻草?”“你!”常子煊勃然大怒,一拍佩剑,大叫,“藏头露尾,口出狂言,敢不敢和在下一绝高低?”老者嘿地一声笑了:“我倒是想,可只怕丢了你爹的面子。”“去死吧!”只听噌地一声,众人眼前一道闪亮剑光闪过,结果剑身尚未完全出鞘,只见钟意衣袂一闪,常子煊的宝剑咔地一声落回剑鞘中。明日阁少主向来众星捧月,几时受过这等屈辱,登时大怒:“钟堂主这是什么意思?”钟意瞥他一眼,转身看向老者,关切地问:“前辈可有受惊?”“……”老者像看神经病一样瞪着他。钟意眼中一抹流光滑过,对常子煊道:“青谷老人隐居多年,如今甫一入世,行为举止难免怪异,常少主还需慎言笃行才是啊。”青谷老人?人们一片喧哗,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目光在老者身上逡巡半天,再转到钟意身上,一个个的眼睛中满满都是:你认错人了吧?这货怎么可能是那个传说中仙姿佚貌的方外之人???☆、第五章常子煊狐疑地看向老者,俊秀的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质疑,哼了一声:“你是青谷老人?”老者颠着腿,笑嘻嘻地瞥着他:“我说不是有糖吃吗?”“你!”常子煊暴怒,拍剑而起,对着老者急冲上前。钟意脸色一冷,闪身挡在老者身前,掌中纸扇左挡右堵,死死压住他的剑柄,让他硬是你来我往十个回合都没能拔出剑来。常子煊双眼迸发恼怒的火焰,目光扫到悠闲坐在钟意身后摇晃着腿的老者,不禁恨上心头,突然对他左手一扬。钟意见他要施放暗器,纸扇猛地打开,挡在青谷老人面前。没想到常子煊只是虚晃一招,瓦解他的压制,右手唰地将长剑抽了出来,刹那间,灵堂之中寒光四射。只见此剑通体遍布流星,挥动之间犹如满天华彩,人们不由得发出一阵喝彩,暗自羡慕明日阁的豪奢。青谷老人拿树枝挠了挠乱发,悠闲地说道:“相传百年前,先代明日阁主夜观星象,见紫气直射斗、虚二宿,三日之后,化作流星陨落中原,遂遣人寻找,在东海之滨得到一块陨铁,送至雪山白家,由白氏家主亲自开炉铸剑,十年方才出炉,光华四溢如漫天星辰,遂命名为流光星彩,可惜……”他话未说完,众人却已明白,可惜常子煊武功平平,根本配不起流光星彩这样的旷世名剑。常子煊怎会不明白他话语间的讥讽,愈加羞愤难忍怒不可遏,明日剑法气势恢弘、大开大合,一招一式结构严谨,俨然是从剑谱上照搬下来,可也木讷驽钝不知变通。而钟意连剑都没拔,单手持一把纸扇见招拆招机灵至极,硬生生封住流光星彩凶猛的攻击,让他三十招内竟找不到一丝偷袭青谷老人的时机。忽听一声激昂的剑鸣,流光星彩锋芒大盛,酷热的灵堂腾起一丝寒气,只见剑身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满六棱霜花,常子煊左手捏诀、右手持剑,气势如虹地挥向钟意。青谷老人脸色一变。钟意长剑铮然出鞘,状如三尺寒冰、势如九天风雪,挟千里冰封之势慷慨迎上。众人只见两道人影一闪,耳边传来一声闷哼,流光星彩哐当落在了地上。钟意缓缓收剑入鞘,冷冷道:“雪照云光诀乃昔日乐其姝所创,常少主还是少用为妙。”人们一阵喧哗,眼神甚是微妙地看向常子煊,江湖人尽皆知,长安明日阁昔日与金陵风满楼同为天下盟股肱之臣,少主常子煊还曾在风满楼乐其姝门下学艺三年。然而十年前天阙山一役杀得风满楼一夜覆亡,出力最多的,也是明日阁。常子煊被钟意震落佩剑,如遭奇耻大辱,孤绝地站在灵堂之中,脸色忽青忽白,目光狠狠扫过钟意和他背后的老者,一拂袖,大步离去。钟意扫一眼落在地上的流光星彩,淡淡道:“九苞,派人把常少主的佩剑送回去。”“是,堂主。”钟意转身,看一眼跪在灵位前瑟瑟发抖的赤炎门孝眷,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众人都散去。霍伤留在了最后,走过来道:“钟堂主,此事须得尽快解决,以马飞沙夫妇在江湖上的名望,如今猝然横死,恐怕会引起武林恐慌。”钟意平静道:“做了亏心事才会恐慌。”霍伤一顿,点头:“不错。”夜幕降临,一轮圆月挂在天空,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烟火气。钟意坐在廊下,慢慢剥了一颗糖炒栗子。“呀呀呀,天下盟果然名不虚传,小小一个忘忧堂,酒窖里就有上千坛美酒,嗝……好喝!好喝!啊哈哈哈……”钟意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月桂树下,正捧着酒坛豪放地灌着,不由得笑道:“这坛白酒名为三杯酽,天底下酒量最大的人也喝不过三杯,前辈这般豪饮,堪称海量。”“一般一般!”青谷老人一抹嘴,忽然抬手一掷,酒坛斜飞过来。钟意一扬手,抓过酒坛,仰面汩汩灌了几口,觉得火辣辣的酒浆沿着喉管灼烧下去,让人不由得热血沸腾。他将酒坛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