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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给我用了些什么药?嘶……闻着像是最劣质的金疮药,贩夫走卒都不屑用的……”“没见识了吧,这可是来自海外仙鸣山城的灵丹妙药,活死人,rou白骨,千金难求。”乐无忧笑骂:“什么仙鸣山城……听都没听过,八成又是你小子信口胡言。”“说你没见识还不承认,古书有云,海外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这灵丹妙药可是那山上的仙子亲手磨出来的,在洛阳最大的黑市不鸣仙都卖到八两黄金一钱,”钟意拭去多余的药粉,撕下一截衣角包扎好,笑道,“好啦,恩人,你是想跟本堂主回盟总受死呢,还是在本堂主绝妙的武功下落荒而逃?”乐无忧没有说话。钟意抬起眼,看到他已经倚在树上睡了过去,薄薄的眼皮遮住了眼睛,眉宇间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轻愁。钟意抬起手,在他的脸上犹豫片刻,轻轻把鬓边的碎发抿到了耳后,轻声笑道:“亏你还是乐其姝的传人,这易容术可真糟糕……”说罢,一手揽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绕过他的双腿,轻巧地将人抱了起来,犀利的目光左右看了两眼,身影一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烟水迷离的秦淮河畔。乐无忧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觉得仿佛已经是午后时分了,缱绻的日光透过百叶窗棂洒在窗前,一片明晃晃的耀眼。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清心香气,屋外不远处传来巷陌间孩童嬉闹的声音。“阿苞哥,阿苞哥,来和小蟹踢藤球。”九苞的声音传来:“不踢。”“来嘛,”小蟹软绵绵的声音,“阿郎也不和小蟹踢,阿苞哥也不和小蟹踢,小蟹一个人踢着不好玩……阿苞哥,阿郎回来好久了,怎么不出来玩?”“那我怎么知道?”九苞凶巴巴地说。小蟹抱着藤球郁闷地跑远:“阿苞哥脾气好坏,还是阿郎好……”乐无忧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忍不住睁开眼睛,正对上上方一双点漆般的眸子,愣了一下,转而懒洋洋地笑道:“小美人儿这么专注地看着老夫,莫不是爱上老夫了?”“我在看你脸上这层鬼东西,到底该怎么去掉,”钟意抬手,在他脸边摸了两下,揉揉指腹,“手感还挺逼真,哎,我有一个疑问,这面具戴久了,会不会不舒服?我看这材料也不像很透气的样子,会不会闷出面疱?”乐无忧默默转过头去,闭上眼睛,装睡。钟意锲而不舍地将他掰过来:“你这态度很伤人哦,我可是正儿八经地在关心你,真是不识好人心。”乐无忧打定主意不再跟他说话,没想到事与愿违,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串叽里咕噜的腹鸣声。乐无忧:“……”“哈哈哈,”钟意大笑,提高声音道,“九苞,把炉子上的稀粥端来。”不一会儿,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公子端着一碗稀粥小碎步走进来。乐无忧抬眼上下打量片刻,木然问:“少年,你谁?”钟意咦了一声:“恩人好差的记性,这是你最喜欢的小九苞呀。”“我印象中的九苞是个假丫头,虽说脾气不怎么样,那小脸儿呀,粉若桃花,”乐无忧在钟意的搀扶下坐起身,动作牵扯到肩头伤口,不由得眉头一抽,转而又笑盈盈地扭过头去,歪头看着九苞,“如今这小公子长身玉立、芝兰玉树,不知道会祸害多少小姑娘呢。”九苞唰地飞红了脸,将粥碗往钟意手里一塞,转身跑出了卧室。乐无忧摸了摸下巴,大声道:“小美人儿,你家假丫头思春了。”“谁家少年不怀春?”钟意也大声对着门外说道,“回头我去金粉楼请个jiejie来,给咱们未经人事的小九苞好好见见世面。”“你真是病得不轻啊!!!”门外传来九苞抓狂的叫声。钟意哈哈大笑,端着粥碗凑到乐无忧脸边,盛了一勺送过来:“来,恩人,吃一口,这粥里放了红枣、当归、核桃、芝麻,很是养生,吃完粥我们好吃药。”乐无忧面无表情看着送到面前的勺子,嘴角抽搐:“钟……钟堂主,我们真的不熟。”“可我对恩人神交已久。”乐无忧痛苦地闭上眼睛:“饶了我吧。”“恩人以为我是在轻薄你吗?”钟意正色道,“非也非也,你左肩受伤,虽然已经包扎完毕,然而伤筋动骨一百天,必须要小心静养,更何况常子煊那一剑用上了十成十的功夫,你还是……”“常子煊没有用全力。”乐无忧突然打断他。钟意一愣:“嗯?”乐无忧低头瞥一眼左肩,平静道:“常子煊虽然是公认的废物,但他从小修习明日剑法,又得凝光剑真传,如果用上十成十的功夫,我这肩膀此时就已经不在了。”“……”钟意微眯了一下眼睛,脑中忽然浮现出常子煊一剑刺去、乐无忧转身迎上的画面,一抹狠戾从眼角划过。“他虽然恨我,却绝不会致我于死地。”乐无忧抬起右手从他手中接过粥碗,仰头一饮而尽,吧唧吧唧嘴,“味道还不错呀。”“回头让九苞给你煮一缸。”“那实在是太感谢了。”“我现在非常不开心。”钟意突然板着脸道。乐无忧一愣,抬眼看向他的眼睛,挑眉:“跟老夫有关系吗?”“……先把你的自称换掉。”“好吧,”乐无忧觉得这小子脑筋不是很正常,于是从善如流地换了一个称呼,“老身觉得你有些任性。”钟意瞪眼:“你还是换回来吧。”“真难伺候。”乐无忧咋舌。钟意双手捧着空碗,不高兴地说:“恩人这条命是我救的,你喝的粥是我的,躺的床是我的,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我的,可是你却满心都是那个刺你一剑的常子煊,我觉得这非常不公平。”乐无忧眼角一跳:“啧……”“你现在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却满心满肺都是常子煊就算了!”钟意振振有词,“可你顶着一张常子煊的脸是不是太过分了?本堂主一点都不想给常子煊报恩。”“……”乐无忧郁卒地想:为什么被救还要如此憋屈?要不是看这小子长得还不错,老夫真想撕了他的嘴。☆、第二十章床边坐着一个钟意,如同坐着一万只苍蝇,乐无忧不胜其扰,索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