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门打开的一瞬间,昏暗的房间有了光,王勤助慌忙地寻找戚水寒的身影,看到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冲了过去,看到太阳xue上汩汩的鲜血,王勤助不死心,摸颈动脉,摸不到。身体还是热的,这告诉王勤助一个恐怖的事实:戚水寒没死多久。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阻止戚水寒,他在电话里跟戚水寒说:“别做傻事。”电话那头只是沉默,他的心脏狂跳,手心出汗,身体很热,心却冰冷,这沉默让他陷入了冰窖,然后戚水寒低低地说了一句:“再见啦。” 就说了这么一句,电话被挂断了,王勤助带着人撞门,只差一步。 真的只差一步吗?在什么时候才能阻止他? 冰镇的可乐,应激举起的枪,对他人的警惕。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谈起过过去,那时候王勤助以为事情会迎来转机,寒看着是往光明的方向告别,但王勤助不知道,他的友人只是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他要投入黑暗,做一个不称职的血猎,用尽下三滥的手段,做在逃杀人犯,只为完成迟到的复仇。 鲁达达说:“兰亚,你不要上楼。”他冷静地说:“你不该看这个。” 倪兰亚被人拦着,她说:“戚水寒呢?” 鲁达达说:“他……” 倪兰亚说:“他有认罪吗?他答应过我的,他会为了误杀安飞付出代价。” 鲁达达说:“有。”他看着少女真诚的眼神,少女跟他对视,弯起眼睛,欣慰地笑了:“那就好。” 鲁达达说:“你为什么要帮他呢?” 手上多了一条人命,染着鲜血的男人在月夜向纯洁的少女忏悔。 倪兰亚说:“他忏悔了他的罪。” 鲁达达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他说不清这结局是好是坏,他们失去了一个线索,但叶离水那边有重大收获。他一开始是不解戚水寒的,他认为人无论受到多大的打击,都不该向无辜的人下手,他在光明的S市,从来没看过G市的环境,他想不到G市有多么肮脏和罪恶,干净又炙热的灵魂嫌弃因伤痕累累蒙尘的另一个灵魂,他连G市都不愿意认真看,他无法理解血猎和吸血鬼怎么会弄得这么僵。他的人生过得顺风顺水,想要留下倪兰亚也没得到人的阻止。 但是现在,事情真实地发生了,他要解决这一切,戚水寒已死,他可以扳倒过激派了。 鲁达达说:“我重新下达指令,端掉漆黑之尾,让人与吸血鬼重新和平共处。” 叶谦宇在庄园里看报,一个熟悉的身影回到了庄园,他拿着一份鱼子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叶谦宇从报纸里瞥出一眼给他:“你居然就这么回来了啊?” 列夫搅拌着鱼子酱,他风尘仆仆,回来却从容优雅,他还是以往若无其事的语气,云淡风轻:“是呢,中途和他们(组织营救的成员)会面了。”看不出吸血鬼的悲伤和愤怒,他把情绪整理好,依旧戴着完美的面具,叶谦宇惊叹他伪装的境界,看来列夫是不会对谁敞开心扉了。 有能让列夫敞开心扉的人吗?叶谦宇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列夫对谁都是一样,不涉及到过去就不会露出脆弱的神色。 叶谦宇说:“他(祖先)没有追究你的过错吗?据我所知,你是为了一个人类去跟血猎会面,想必是卖给他们一个重要的情报吧?” 列夫思考了一下,装作很紧张的样子:“我也会很害怕的。”他转了转,又改变了语气,认真地说:“但是我是无可代替的,对吧?组织里的成员一直在调换,几百岁的都好,就连杜鹃鸟都能被我处死,他对任何一个成员,都有后备方案,唯独对我没有。这么一想,我很特别。算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叶谦宇学着他的样子,也装作很严肃,说:“确实是这样呢,那么你想过叛变吗?这样能一家独大呢。” 他们对视了一阵,列夫率先笑起来:“才不会有那种事,毕竟祖先救过你,也救过我,对我们俩说,都是大恩人。难不成谦宇你想叛变吗?” 叶谦宇也笑着说:“我都是首领了,首领没有叛变之说吧?” 而门外有sao动,进来两个女仆,她们端着武器,训练有素,一起跺脚,就像军队里的士兵敬礼,打报告:“祖先回来了。” 一辆车停在庄园之外,金发的女仆打开了车门,走下来四男四女,他们身穿西装,戴着墨镜,排成两列,手放在背后,双腿打开站立,脊背挺拔,像是坚韧的松树。一条腿迈了出来,就算这条腿被包裹在西装裤里,也能看出肌rou的饱满程度,这条腿属于一个老人,一个头发花白有些许皱纹的老人,他的脸上有烧痕,这标志性的烧痕,如果是B国的人民,一定认得出来,他慈眉善目,拥有老人应该拥有的和蔼,上过多家报社和电视台,但他的容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他仍然是一个老人。就算是老人,但不应该是吸血鬼。 “玛莉亚。”他对金发的女仆说道,向她伸出手,女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并不叫玛莉亚,她知道这位大人很重要……是被称为祖先的存在。但她抵挡不了心里的恐惧,腿并不听话,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老人就像一位教父,慈祥地安慰她,摸着她的头发,对她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