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与次郎君的再次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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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之后,通过偏殿里的铜镜,降谷零终于确认了自己的脸还是自己的脸,且是一张不满二十岁的脸。 也就是说,这个年轻的“降谷零”大概率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但因为那个该死的、把他蹂躏了一晚就丢到破败宫殿里的“贵人”,原本的他很可能已经死去了。 为了“自己”,他必须找出那个“贵人”。 然而,在行动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明确。 降谷零了解自己,他觉得就算成了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奴隶,自己应该也有办法避免最坏的情况,他怎么会允许自己落入那晚那样……被人强暴的糟糕境地呢? 除非那晚的事一开始就是他谋划好的。 可身为奴隶,又来自异国的他,哪来的门路得知贵人的行踪? ……不会是正巧撞上的吧? 然而降谷零知道,就算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个他就是这么巧的撞上了贵人,可要是他不主动迎上去,那晚的事也照样不会发生的。 所以问题来了,那个他为什么要刻意接近勋贵? ……前卧底警察有个不安的猜想。 他希望异世界的降谷零最好不是和自己一样,有着多张面孔。 如果是的话,自己烧的神志不清时向次郎脱口而出真名的行为,就未免太不谨慎了。 ……那个孩子,会察觉到他身上的异常吗? 降谷零走神了一下,然后就把思绪收了回来。 比起不见踪影的少年(恩人),当务之急,还是要确认原本的他到底是不是抱着目的潜入皇宫的。 如果是的话,在这座皇宫周围的某处,一定存在着他的联络人。 * 隔了两天,降谷零在阿乐的带领下去了新的工作地点,悄无声息的融入到了那里的奴隶当中。 新地方负责管理奴隶的卫兵显然和隶者库的卫兵不是一个档次,这一点从衣服上就能看出来: 虽然外面都穿着铠甲,但隶者库的卫兵里面穿的是深紫色的布衣,这里的卫兵,穿的就是光滑细腻的绸布了。 听新“同事”闲聊时说的,负责在御前护卫皇帝的卫兵,紫衣上还会绣着威武的山纹,那些卫兵全都武艺高强,他们看见了可要躲着走。 不过除了这些穿紫衣的卫兵之外,皇帝身边似乎还有另一支更神秘的、拥有特殊力量的队伍守卫着他…… 更具体的事情,降谷零的这位同事就不敢说了。 就算降谷零发挥卧底时舌灿金莲的本事,又将阿乐转交给他的、次郎给他傍身的银子分了一点点塞过去,也只掏出了一句语焉不详的——“他们都穿着乌鸦般漆黑的衣服”。 前酒厂假酒:瞳孔地震!! “素未蒙面”的皇帝在他心里顿时面目可憎起来。 不过他单方面警惕起来也没什么用,皇帝什么的离他这个小奴隶远着呢。 就算原来的他真是西国派来的间谍,可作为有着自己信仰的现代人,降谷零也要先考虑清楚要不要继续为西国效力才行。 ……是的,虽然很对不起平行世界(可能已经死掉的)自己,可降谷零并不打算继承原身背负的东西。 他是为自己的祖国献出过一次生命,完成使命、问心无愧的降谷零,对从未亲身踏入过的国家,恕他实在难以生出什么感情。 替原身找出那个该死的贵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剩下的使命、信仰、职责什么的…… 抱歉啊,在这另一个世界,就请允许他为自己活一次吧。 综上所述,现在的降谷零最迫切想要弄明白的,就是自己到底有没有联络人。 如果没有最好,如果真有……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只可惜,就算他打定了主意,可是在新的工作地点,展开调查什么的无疑是痴人说梦。 刚才说的那群穿紫绸衣的护卫全都训练有素,围绕着东十三宫日夜巡逻,他完全找不到机会开小差,更别提溜出去了。 而且,正像次郎所说的那样,换了个地方,不代表对混血的迫害就消失了。 作为“哈夫”,周围人的恶意让他受尽了刁难,体罚、区别对待、刻意针对每天都在发生,严寒和繁重的体力劳动更让他心力交瘁,他晚上回到住处后只想倒头就睡,实在分不出精力去想别的事。 被骂的多了,降谷零也明白了“哈夫”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对混血的辱骂性称谓。在这个国与国之间战争不断的时代,罔顾家仇国恨生出的混血,无疑是异类中的异类,不被接受的背叛者,会受到迫害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有那孩子是不同的。 医者……医者啊。 和艾莲娜老师一样,在那孩子眼里,他肯定也是和其他人没有区别的,流着红色的血的人类吧? 冰天雪地之中,戴上了屈辱的脚铐,一边劳作一边承受着鞭打的降谷零,忍不住低头咬紧了牙关。 天啊。 ……他真想再听听那孩子的声音。 * “十三。” 寂静夜色中,负手而立的年轻帝王忽然出声。 银装素裹的花园里静了一下,莲微微侧头,又唤了一声:“十三?” 跟在他身边的及川喜也疑惑回头。 “唰”地一下,一道黑影终于出现在他脚边,微笑却苍白得诡异的面具都遮不住主人的怔愣,让莲眉梢微挑: “怎么,难道孤记错了,你不是十三?” “……不,是臣出来晚了,请陛下责罚。” 跪在他脚边的暗部连忙抱拳行礼,面具后的薄唇却用力咬住,压抑着突然被莲交出代号时,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 ——陛下,记得他了吗? “责罚就免了。” 莲没什么兴致,带着及川喜转身往西边走。 “明日休沐,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臣遵旨。”十三低声应着。 陛下休沐时喜欢去看长公主,喜欢去西十三宫,喜欢去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这时他是不许除及川大总管以外的任何人跟着的,十三守了莲三年,他自然知道这个,就算莲不特意吩咐他,他也不会跟着去。 往常陛下只会说一句“都退下吧”就扔下他们,这次却特意将他叫了出来吩咐他。 这是陛下第一次叫他,他应该高兴的。 聪颖的少年站起身,好半天都只是呆呆地看着莲消失的方向,背影孤零零的。 只是……只是他高兴不起来。 陛下根本没有相信他,而是去亲自调查他已经调查过的事了……如果他没有想明白这个,那该多好? * 联络人的事毫无头绪。 不仅如此,降谷零这几天还不安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出现了异变。 他的体力变好了,就算受到了额外的处罚,也不会在劳作一天后觉得累; 他能看清的范围扩展了十几米,渐渐可以听到很远很小的声音,连嗅觉都变得灵敏了。 他越来越受不了无法洗澡的自己身上的气味,晚上在十几人合住的屋子里被臭得想吐,被一些很细微的声音吵的整夜整夜失眠。 不仅如此,他的皮肤似乎变成了某种过分敏感的器官,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的麻布单衣穿在他身上,甚至会让他感到刺痛。 这种异常的变化让他感到困惑和不安,这种不安和近些日子被歧视的苦闷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躁郁的冲动,叫嚣着让他想不管不顾的挣脱一切,去寻找唯一可供喘息的那个出口! 在这种暴躁的心情控制下,降谷零决定—— 烦死了!不管了!! 没有任何责任的现在,他要随心所欲的活一次! 于是,在这个没有月亮的深夜,放飞自我的前公安警察不计后果的逃出住处,一路往西边赶去。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将脚上的镣铐缠在手腕上,将上一世的潜伏本领发挥到了极致,悄无声息的顺着墙根行走着。 雪夜中,他感觉自己现在异常灵敏的五感被全部调动起来,让他在这一刻像一只野兽一般,顺利躲过了所有皇宫护卫,来到了兰林殿的偏殿! “呼、呼、呼……” 大量的肾上腺素让青年的精神亢奋不已,他站在殿外不断喘息着,嘴角咧开灿烂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期待的一把将门推开。 吱呀—— 门开了。 漆黑的大殿映入视野,气流带起一阵尘风。 “……” 降谷零突然发觉了自己有多蠢。 ——他怎么就能肯定,来这里一定能看到那孩子呢? 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兴奋的金发青年迅速沉默下来,扶着门的手缓缓垂落。 ……回去吧。 他这样想着,脚步却不受控制的迈入殿内,一头埋进了自己睡过的榻。 床头的茶碗里插着一根干枯的竹管。 降谷零闭上眼睛,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烛光,就是在这时亮起来的。 眼皮反馈的刺眼感让降谷零睁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猛地回头看向殿门。 长身玉立的少年背手站在那里,有些意外地挑高眉梢。 “呦。” * “次郎、君……” 青年的尾音发生了原因不明的颤抖。 在他猛然起身的瞬间,红眸少年竖起手掌让他暂停,扭头对身后说:“点灯,烧水。” “是。” 陌生的应答传来,情感爆发被打断的降谷零这才看见少年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人二十左右的年纪,五官端正平凡,神色温驯而冷淡,穿着深绿绸子的朝服。 烛光下,几朵绽放的铁海棠暗纹在他的衣摆、袖摆处隐隐若现,铁海棠周围还环绕着水纹。 那人领了次郎的命令,快步走过来点亮了桌上的烛台,而后消失在了偏殿后方。 次郎在这个过程中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降谷零看了那侍从几眼就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发现他今天穿着珠红的劲衣,领、袖口、衣襟侧边和长靴都是黑色,织缎的腰带上悬着一块莹润发光的玉佩。 他衣服上绣着华美的暗纹,玉佩上的纹路更加繁复,中央还有一条盘踞着的细长动物,但还没等降谷零看清,少年就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玉佩也陷进了衣服中,看不见了。 不怎么了解古代装饰物的降谷零也没在意,他抬头看了少年几眼,满腔说不出的话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含糊的嘟囔:“你为什么穿红的……” “配我的眼睛。” 少年不假思索的回答,之后才安静的盯着他,慢慢露出一抹笑:“从未有人敢对我的穿着有意见。不好看?” 降谷零噎了噎,下意识将视线从发着光般的人身上移开,感觉有点心虚。 原来红色也是看人的。 而且这人的衣服这么华美,怎么可能不好看嘛! “……大少爷。”脸上不知为何在发烫的大人别扭的回应。 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评价似乎戳中了少年什么笑点,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降谷零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尴尬。 “哪儿不舒服?”好在少年很快就收敛了笑容,端起那个侍从刚上的茶,一边刮茶叶一边问他。 这次轮到降谷零挑眉了:“不是身体不舒服就不能找你了?” 他的语气如此理直气壮,已经感受过几次的少年还好,烧上水回来服侍少年的侍从却立刻看了过来,两眼都瞪大了,像看着什么珍兽一样紧紧盯着降谷零。 然而他这样的侍从的看家本领就是降低存在感,降谷零又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少年身上,所以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前公安警察发挥毕生演技,下垂眼有点委屈的耷拉着,半真半假的伤感道:“不过也是,你本来就没义务继续帮我……虽然很想去你手下,但凭你的地位,肯定不缺奴隶吧?” 少年闻言瞥了他一眼,淡淡回答:“我不想要奴隶。” “……欸?”降谷零一愣。 少年却不继续往下说了,放下茶杯朝他挥挥手:“去沐浴。臭死了。” 降谷零被他一噎,禁不住瞪了他一眼,耳根子发热的嘟囔:“要是有条件的话,我也是很爱干净的……!” 看着自诩大人却再次在小孩面前丢了脸的青年灰溜溜去洗澡,少年单手托腮想了一会儿,唇角慢慢勾了起来。 “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轻声自语。 及川喜悄悄瞄了眼他的笑容,没有答话。 事实证明莲也不需要他回答。 年轻的帝王指尖轻轻敲打扶手,暗红的眼眸微眯。 那个白发的小子还算有能力,这人那晚会出现在他面前,确实是一个巧合,和宇智波斑没有关系。 不过明明有能力避开麻烦,却在看到他衣服上的十二章纹(只有帝王和高级官员才能使用)后故意迎了上来,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可是…… “仅仅一夜而已,孤在床上也并未遮掩容貌,他为什么会忘了孤?又为什么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年轻的帝王道出了自己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刚才这人也看见了他衣服上的十二章纹,可这一次,他就没表现出明显的意动来。 为什么? “……暗部的大人没有查到此人被替换了。”及川喜终于接上了一句。 “是啊,容貌如此独特的混血,想来也是假冒不了的。” 莲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这人难不成真当他只是个家世不错的医者么? “真是有趣。” 年轻的帝王轻声说。 及川喜在一旁看着他。 他发现主子的眼里,终于又久违的冒出了一丝属于年少者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