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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他很久了。本来就一肚子火没地方发,陆参看见谭东锦,那就是看见一个移动的靶子啊,他抡着袖子就上去了。谭东锦正在检查袁故下颌骨的手一顿,眼底的情绪风起云涌,袁故还没反应过来,谭东锦朝着扑上来的陆参就是一个横扫,接着对着他下巴就是一拳,直接把人掀了出去,陆参这小子的战斗力别人不知道袁故还能不知道吗?和袁故打打还行,对上谭东锦,尤其是盛怒的谭东锦,那是在玩命!那群肌rou男很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围上谭东锦,一拳头挥了过去。谭东锦侧头避过,黑色碎发下一双阴厉的眼。狭小的巷子里,谭东锦一身黑色的风衣,风吹起他的发丝,他缓缓松了松手上的关节,面无表情。明明只是一个人,愣是压过了对方全副武装的气势,谭东锦往那一站,就是邪气凛然。袁故被谭东锦的气势惊艳了一下,下意识晃了会儿神,接着下一刻他就看见谭东锦不知怎么的,利落避过了所有人,朝着一旁还在发愣的陆参,抬腿就是一脚。那角度极为刁钻,陆参下意识去挡,却被一脚踹中了胸口,整个人撞到了墙上。看见这一幕的袁故差点跳起来,他猛地朝那边扑过去。一旁的肌rou男下意识想挡住他,被袁故反手就甩了出去,直接砸懵了。他愣愣地看向扑向陆参的袁故,这小子……这小子不是很弱的吗?谭东锦面色冷凝,手底的动作一顿不顿,朝着贴在墙上的陆参又是一拳头挥过去。就在那一瞬间,袁故忽然窜出来挡在了陆参面前。谭东锦的手生生收了势,一双眼里的狠厉还没褪去,就那么入了袁故的眼。袁故抹了把蹭到脸上的血,吸了口气,冷声道:“谭东锦,我需要你给我出头?”谭东锦的手就那么一顿,接着缓缓松开。他注视着袁故,眼神冰冷到了极致。他没有说一个字,沉默却比任何话都具有感染力,他就那么看着袁故,看着他脸上的血,和那淡淡嘲讽的神色。袁故觉得心底忍不住冒出阵阵寒意,他的指尖有些发颤,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他看着谭东锦,一字一句道:“谭东锦,你管得也太宽了。”场面一时间静得只有风声。半晌,被袁故挡在身后的陆参扶着墙唾了口血,“cao……谭东锦……你他妈的敢打老子?”说完这一句,他又唾了口血,胸膛里一阵血气翻涌。谭东锦淡漠地回了一句,“我能弄死你,你信吗?陆少。”他把手□□了衣兜,一身黑色的风衣在夜色中显得极为的肃冽。自始至终,他都一直注视着袁故。“谭东锦。”袁故忽然开口,“你走吧,这是我自己的私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他抢在陆参之前开口,就是怕这小子口无遮拦得罪谭东锦,真对上谭东锦,就陆参这小子这点道行,能被谭东锦玩残。谭东锦听着袁故的声音,脸上依旧是平静,眸子里却腾起极重的厉色。他注视着袁故,不发一言。那沉默仿佛凭空点染出寒意,让袁故浑身都有些发冷。他有种莫名的感觉,谭东锦在死死压抑着什么,那一脸的平静之下,是难以揣测的波澜壮阔。许久,谭东锦终于说了一句话,他说:“许成,有时候,我真想弄死你。”一字一句,凭空染上了浓烈血气。陆参一听这话,眉头狠狠皱了一下,他上前了一步,“谭东锦,你说话当心点!”袁故猛地伸手把人拦住了,低声喝道:“你别动。”他转头看向谭东锦,“谭东锦,这事是个误会,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向你解释,但是避免麻烦我还是说一句,我和陆少之间没什么事儿,你可以走了。”谭东锦缓缓扫过袁故的脸,似乎要把这个人、这张脸深深刻入眼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转身,离开。他身后的人下意识给他让出了一天路,谭东锦就那么缓缓走了出去。昏黄的灯光下,狭隘的小巷里,那个男人的背影竟然隐约透出几分萧索。可明明黑衣凛冽依旧,明明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谭东锦。就在袁故看着谭东锦的背影发愣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袁故,你没事吧。”他下意识就回了一句,“我没事,陆子你没事吧?”话一说完他就僵住了。陆参在袁故那句陆子脱口而出的时候,一双眼的锐利光芒几乎要刺出来,他压着胸腔里上涌的血气,咬牙道:“袁故,你回头看着我。”☆、第44章袁故僵硬地回过头去,陆参擦了把嘴角的血,一双眼正死死盯着袁故。赖无可赖。许久,袁故极轻地叹了口气,说了四个字。“我还活着。”陆参听见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牙齿咬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把袁故给活撕了。半天,他说:“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参的嘴里又溢出一口血,他随口就唾在了一边,猛地擦了把嘴。那凶狠的样子,就跟一匹蓄势待发的狼一样。袁故沉默了许久,“这事有点像。”陆参极为狂狷地笑了一瞬,他斩钉截铁地开口:“你说,我就信。”不知不觉间,那已经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袁故断断续续说了很久,从那张二百五的卡一直说到重庆地震,从重庆地震一直说到方净回来,然后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袁故开口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停不下来了。这些事憋在他心里很久了,无论是不可思议的重生,还是他和谭东锦之间那些破事,他一个人扛着,熬着,早就撑得很累了。事实上,不是陆参需要一个真相,而是袁故需要一个听他说出真相的人。他不敢和陆参相认,不敢和袁家人相认,除了客观因素外,最主要还是他心底深处其实不敢。袁故是真的不敢,死而复生,还是换魂这种近乎诡异的方式,你放眼中国,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不怕的?凡事有异必为妖。那些诡秘的事真的落在你身上,你才能真正领会到这种无言的惊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天意是什么?袁故不知道他的家人、朋友能否接纳这个死而复生,换了一副皮囊的他,或者说,他们能否承认他?人于异类的排斥,其实远比人想象中的要强烈许多。这些话加上那些陈年旧事,袁故说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从小巷子里一直说到了医院。最后,躺在病床上的陆参终于听完了这个故事,期间他一直未发一言。袁故坦白完了,就那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