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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眼中的情绪几乎是在翻腾。谭东锦依旧是沉默,他立在袁故十步左右的距离处,那身影瞧着竟有几分单薄。袁故把助听器重新戴上,忽然就冷冷笑了,情绪一点点积蓄到了最高点,终于决堤,他看着谭东锦开口道:“谭东锦,我不管你今天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犯病了,我就一句,你他妈离我远点。我他妈真是受够了,凭什么你谭东锦想玩的时候我地就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你转,你玩够了我就得像条狗一样被你羞辱,等你过后又想起我来了,我不仅得被你羞辱还得替你去死。这好不容易看我命大没死成,你看着不爽非要找茬是吧?呵,你现在说喜欢了说爱了,有用吗?你早干嘛去了?”对面的谭东锦的脸上一瞬间褪去了血色。袁故深吸了一口气,狠狠说道:“要不是老子命大老子早死了,谭东锦你今天听清楚了,我堂堂袁家二少,不稀罕你这点身家,也不稀罕你这点感情。话我今天放这儿了,你离我远点,有多远离多远,别以为我真不敢和你动手,有能耐真打一架啊,真玩命谁玩的过谁还不一定呢!我袁故都是死了两回的人了,我怕什么?”把所有话一次性吐了个干净,袁故觉得他现在舒服点了,看着谭东锦,袁故身上再次浮现了当初两人初见时的那股子强势,当真是怂的久了什么都怕了,对着谭东锦这种人你避让一步他得寸进尺。想当初那时候第一次见面,袁故对谭东锦,哪里来的喜欢,不过是觉得这男人当真是厉害,当真是需要忌惮,他自始至终都没怕过这人,只是后来情之所至,第一次遇上喜欢的人,袁故下意识小心翼翼了些。之后就有些病态地一步退步步退,最后连自尊都快退没了。袁故思及此眼中越发冷了起来。“好。”袁故看见谭东锦嘴唇动了一下,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谭东锦的意思。“好,袁故,我和你打。”谭东锦的声音几乎是全压着颤音,有几个字的字音几乎都是破碎的。他抬眼看着袁故,那一瞬间的眼中全是凄然,谭东锦重复了一遍,“我和你打。”袁故这才注意到,谭东锦浑身都紧绷着,压抑着,只剩下不可自抑的极轻颤抖。他愣了一瞬,接着忽然笑起来,“好,谭东锦,好。”袁故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说个好字。他现在真觉得,早知道今天,他当初第一次雨中见到谭东锦,就该把这人往死里打的,死活不论。袁故把手机塞回兜里,松了松手指的关节,他打不过谭东锦,那是他没真的往死里玩。真的打架,过招较量和玩命之间何止是天壤之别?就算不能把人打死,他凭着一身伤总不会让谭东锦全身而退。袁故再次摘下了助听器,也许是大半夜生物钟的混乱,也许是谭东锦的行径实在是让人恶心,也许是今天的月亮不够圆袁故看着不爽,也许只是情绪压到了临界点,总之,袁故那一瞬间是真的失控了,怒气飙涨,他朝着谭东锦的脸就一拳带风挥过去。谭东锦侧身避开,袁故凌厉的攻势掀起他的细碎刘海,苍白月光下一双漆黑的眼。整个打斗过程中,他除了几招简单的擒拿,几乎没怎么回手,他一直在避让。而袁故手底根本没留情,反正这人他怎么也打不死不是吗?袁故觉得他越打情绪越激动,到最后他双眼都打红了,他根本没去注意谭东锦是什么情绪什么状态,他就像是只受伤的盲兽,败走的头狼做绝地的反击。他朝着谭东锦就是一脚踢过去。谭东锦一避再避,直到整个人都陷入到了墙角处,忽然袁故猛地一肘压上他的胸腔,那一下的力道就连谭东锦都忍不住皱眉,他死死捏着拳,几乎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着自己。他是练习格斗的,身体对攻击有着几乎条件反射一般的极速反应,这也是袁故为什么觉得他动作比自己快很多的最主要原因。袁故压着谭东锦,抬手握拳,那带着极重戾气的一拳几乎是贴着谭东锦的脸,砰的砸在了谭东锦耳畔的墙上。那一瞬间袁故几乎分明感觉到了自己手上骨头的错位,他和谭东锦贴的极近,他的另一只手的手肘还压在那人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人左边心脏的搏动。这是两个人三年以来靠的最近的一个时刻,咫尺天涯不过如此。场面一瞬间静了下来,若不是袁故摘下了助听器,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听见了谭东锦轻轻的呼吸声。那个角度,他恰好直直看入了谭东锦的漆黑的眸子里,逆着月光,他只看见那两点微光在谭东锦的眸子里闪烁。直至多年之后,谭东锦也没有忘记那一幕。青年冷硬的脸,缓缓抬起沾着血的手,朝着他狠狠砸了一拳。胸腔一瞬间嗡嗡声轰鸣,谭东锦猛地握紧了手,十指几乎掐出了血。“两清了。”谭东锦听见那人缓缓轻声道,像是疲倦到了极点,又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更像是一切都走到了结局。就这么三个字,谭东锦之后多年仍是未曾忘记,每一次回想心脏都忍不住抽搐。终于他轻轻咳嗽起来,被砸中的胸口疼得连呼吸都扯出一片血腥味,也不知道是生理还是心理原因。袁故松开他,看了会儿,许久轻轻说了句,“真没劲。”他转身离开,手上还在流血,那一刻他的背影竟是从未有过的孤胆。真没劲。这一切真的是没劲。袁故只有那么一个念头,无论是谭东锦还是这些破事,都是真的没劲。他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和谭东锦动手,和一个根本不会还手的人动手,真没劲。就在他要走出街巷的时候,谭东锦忽然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沫,他朝着袁故的背影喊,“两清不了,袁故,哪怕是我死,我谭东锦这辈子也不会放手。”说完这一句话,他几乎是拼命才能压抑住喉咙里的咳嗽。那一刻往上涌的全是血气。袁故的脚步没有顿一下,他直接走出了狭小的街巷,然后从兜里掏出助听器戴上。他没有听见谭东锦的话,直到这时声音才重新回到他的感官中来。身后一片寂静,面前的空旷的大街上只有风过梧桐的窸窣声。恰好这时,凌晨四点半的南京大街上,开过了一辆明黄色的出租车。袁故招了招手,车停下来,袁故面无表情地报了宠物医院的地址。车启动的时候,坐在出租车上的袁故往窗外看了眼,谭东锦依旧没有从小巷里走出来,只能看得见一个黑色的街口。袁故这时才觉得有些疼,手疼,疼得很厉害。他仔细看了眼,发现很多的地方都在出血。他也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