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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凶者,他摔到了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几乎是嘶吼着拿着刀朝我刺过来,我拿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终于“啊”地喊出了声。痛感没有如期而至,叶秋跪在地上,挡在我和那个未成年杀手之间,他的手钳制住了那只握刀的手,鲜血从掌缘滴落下来,一滴一滴,像绘画颜料似的铺开在马路上。叶秋忍痛夺过了那把刀,朝那个青涩的杀手的小腹打了一拳,杀手跌翻在地,叶秋把刀扔得很远,把我从地上拎起来带上了车。方向盘上都是血,我的额头冷汗直冒,我说,“你先别开车了,先止止血。”“先送你回学校,只是把手割破一点,没什么的。”车子一个急剧的转弯,险些把我甩出去。“今天的事,别说出去,知道吗?”叶秋说。“我觉得我在做梦。”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飘着的似的,“无缘无故就冒出个人要来杀我。毫无逻辑。”“狗屁逻辑!”叶秋突然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车子在学校的小北门停下的时候,我并没有急于下车,我问叶秋,“你认识那个要杀我的人吗?”叶秋摇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一点也不绅士地自顾自地点燃,抽了起来。“可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我说,“你的冷静表现简直像你就是这件事的主谋。”“你怀疑我吗顾芫?”他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和我说话。“如果你不骗我,我就信你。”叶秋趴在方向盘上,恢复他常有的一种轻浮痞气样子,“你这么自恋,自恋到相信自己特别得够让人来杀你,我们中的大多数,不都是生时无名死时无声吗?你往简单了想,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个神经病,见着人就拿刀子捅呢?”我说,“自欺欺人不是一个成年人该做的事。”“好了,下车吧,”他说,“我感觉自己的血快要流干了,没心情和你玩文字游戏。”的确,他手上的那一刀割得很深,整个被染红的方向盘显得恐怖狰狞。我在下车往寝室走的路上,才想起那个要命的问题,苌夕,苌夕,说着是要陪某小jiejie去看电影的苌夕怎么样了?陆盛繁,最近有新电影吗?警铃在脑袋里敲响,我飞快地打开手机搜索,结果是无。而且,陆盛繁......苌夕从来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过他,她永远叫的是繁繁。我拨通了苌夕的电话,响铃三十秒后被人挂断。江宁的天,暗得跟地一个颜色。第12章总有人使你从主角沦为配角际涯把苌夕的手机挂断,她的手机铃声令他很不爽,唱歌的男声一副中气不足的伤感范,某些音节里还带着点稚嫩的青涩。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个女孩的照片,备注是阔恩桑。夏夏坐在床边给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一身虚汗的苌夕注射完毕,提起医药箱走到坐在沙发上的际涯身边,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口。夏夏用镊子把际涯掌心的碎瓷取出来,际涯另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夏夏取出纱布,给际涯在手上绕了两圈后被他粗鲁地扯开了,“被叶秋看到又得大惊小怪了。”他说。夏夏把地上的纱布捡起来,放进密封袋子里,等会离开房间时她会把袋子带走,随意扔进垃圾桶的话还是会被叶秋发现。她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心细如针的女孩。“哥哥不是大惊小怪,他是关心你。”夏夏说。“叫得可真亲,”他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似的朝夏夏伸出手,“有没有创可贴,给我贴上。”夏夏找出创可贴,动作温柔细致地给际涯贴上,伤口比较长,要两块创可贴才可以完全盖住。际涯朝床上的苌夕扬扬下巴,“她什么时候会醒?”“应该快了,麻醉剂的效果已经过去了,现在还昏睡主要是因为惊吓过度。”际涯笑了,“我还真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是个怕事的。”夏夏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回去了。“老头子那边怎么样?”他问。“老师说还很虚弱,大先生背部中了三枪,腿部中了一枪,cao劳过度,年岁已长,休养的时间要比常人长上一倍。”夏夏口中的老师是教给她所有医术的文笙教授,三十三岁的单身男人,在江宁的身份是一家私立医院的主治医生,其实他真正的身份是际先生的私人医生。而际先生呢,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效忠对象,他是命令的发出者,绝对的权威者。在江宁的另一个世界里,在我和苌夕的目光不能触及的那个世界里,他是主宰者。这样的一个主宰者,即使皱纹盘踞他的眼角,他鹰隼一般的目光也不会黯淡半分,他的雄心和毅力使他永远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讨厌别人对他的敬畏的称呼中夹着一个“老”字,那就像一粒沙子一样硌着他的耳膜。他让他的下属、同行和儿子们都叫他大先生,一个儒雅得跟他本人毫无关系的称谓。他的儿子从数量上来说跟他的下属没什么差别,甚至还要多出那么几个。可是谁都知道大先生看重下属胜过看重儿子。他只需要得力的助手,不需要愚蠢的后代。于是某个身上流淌着黑道首领际淳之的鲜血的年轻人可能只是一个开卡车的混吃等死鬼。谁叫他没有杀人的勇气呢?既然没有拿起枪的勇气,那么就只有等子弹找上你,以贯穿头颅的方式。所以儿子多得如猴子的际淳之的继承人的候选名单上,只有两个人。一是际涯,另一个......际涯放下酒杯,问夏夏,“文教授有告诉你宁天的情况吗?”夏夏摇头,“宁少从来行动诡秘,老师没办法接近他,况且,”她说,“老师只效忠大先生,别的事他都不管的。”际涯明白她的弦外之音,虽然他和宁天的□□战明里暗里都在上演,家族和道上的人都心知肚明,也有一些暗暗表明立场,但是像文笙那样的老臣,只管伺候际淳之,他不会为了际涯去打听宁天的动静,把自己给卷进来。“但愿他真的什么都不管才好.......”际涯说。苌夕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黏腻,脖子上都是一层汗,她感觉自己是被人从湖里捞上来的。她突然有了个浪漫的想法,难道天堂是一个湖泊?想到这她立刻甩甩脑袋意识逐渐清醒了,她可不能像阔恩桑一样做个三流诗人一天到晚尽说些非主流歌词似的句子。际涯把手臂撑在她旁边,俯下身来看她,说,“醒了胆小鬼?”语气像是在招呼一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那张在英俊下藏着阴沉的容颜一下子就在苌夕的视网膜上炸开了,她情绪太过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际涯一个翻身,隔着被子把她压在身下,两只手撑在苌夕的身体两侧,像只囚笼似的把苌夕给囚禁住,他说,“你是不是很疑惑自己为什么还没死?”他的手隔着被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