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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有所发现也未可知。”这话出口,大家都看向刘颐。纵然是刘颐有了如何处变不惊的本事,听到要把檀云送去天牢,面容上终究落出一丝不忍。檀云在刘颐落魄时投靠于他,他心里已经把檀云当成出生入死,同患难、共富贵的兄弟。犯人说是羽林军在审,但单凭一个羽林军,他不信他们能在一晚上的时间内就让那些义字当头的江湖高手松口,刘钰必然插了手!把自己亲如兄弟的人送到刘钰手里,他怎能忍心?!可是,这是刘蒨提出来的主意,他相信刘蒨。他不能不相信刘蒨。大殿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应答,“好。”等到刘颐从景仁宫出来、回到永和宫,已经到了要用午膳的时间了。远远的绕过回廊,看到永和宫的大门洞开着,不由得有些心惊。想必还等不到他给自己宫里带个消息,羽林的人就已经来过了。他们既然怀疑自己,就一定要借捉拿檀云,肆意搜索永和宫,意图找出昨晚逃走了的人。周瑾还未回来,他们在这里一定抓不到他,可是……上次他在庆祝西番将士回朝的宴席上救下的那个孩子,可是的的确确在永和宫中!本应按照皇帝命令送到掖庭的人,却在他宫中,这必定是死罪一条!他强压下心中惊惧,稳定心神往内殿走。转到自己书房,貌似闲散的随意翻了翻案上的卷宗。王顺德进来请安,问殿下是否把午膳端过来。刘颐把他叫到跟前,问道:“檀云好生跟他们走了?”王顺德恭敬的答是,不等刘颐问出口,又说道:“晌午羽林军的人一来,檀云就跟他们去了,他们也就没道理进来。现在他们还留着人在附近,美其名曰是保护殿下。”听王顺德这般说,内宫里并没有又掺杂进来别人的耳目。刘颐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委屈了檀云。王顺德习惯性不动声色的往四下看看,略略靠近了些,低声说道:“禀告殿下,周瑾回来了。”☆、奈何情浅天色暗淡下来,最远边那一缕霞光也逐渐隐匿。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妪缓步行来,点燃一盏挂在甘泉宫桃花圃的四方亭子檐上的灯笼。这里举目四望皆是桃木的干枝,光秃的枝桠互相交错、纠缠着,如此凄冷的背景下,那点灯火自顾自的发散出橘黄色的暖意,使刘颐心中一颤。等那老妪走远,他才从亭台的柱子后闪出来,打量着这个凄清、孤独的甘泉宫。甘泉宫里的规制未变,亭台楼阁依稀可见当年盛宠,繁华与落寞一夕之间的转换,在这甘泉宫体现的淋漓尽致、触目惊心。谁能想到这里曾经住着朝文帝最为深爱的女人、号称“桃花夫人”的辜昭仪呢?当年的宠爱恐怕也无法使人预测到,这特意为她而种下的十里桃林,如今成了宫人口中美人阴魂缠绕之所。刘蒨一步入桃林,便看到站在桃树下,定神看那一盏灯火的刘颐。灯光、月影辉映下,他想起一句话,形容此情此景再精妙不过: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停了脚步,心下却苦涩顿起。自从回京来的种种烦绪,此刻一涌而上,又被强行压制在心中。漾的胸腔生疼。两人终于比肩而立。刘蒨轻轻唤了一声大哥,便住了嘴,只是悄悄地随他立在冷风中。过了半响,旁边窸窸窣窣的掏出什么东西,递了过来。修长白皙的手掌中,躺着一块裂纹纵横的山玄玉。刘蒨将那玉接到自己手中,笑着打破沉默,“丢了它的时候,可是没想到能有再回来的一天。”刘颐也微微低了头看这块玉,说道:“对父皇只说这玉被我销毁了就好。”看了半响,又说,“我当时真是一时气急,居然把它摔成这般模样。”“不是。”说到这里刘蒨却笑了,伸出一只手指指着玉面中间横穿“恪”字的那条裂纹,“当时只有这一条裂纹的。”想到了什么,又笑的落寞,对着刘颐疑惑的眼睛说道:“其他的,是之后不小心又摔的。”在别的地方,能装下去。在这盛满他与母亲回忆的甘泉宫,却总觉得满腔情感一不留心,就要从口中脱出似得。刘蒨清了清声音,又恢复了往常那种万事都不放在心头的洒脱样子,说道:“这回的事情,周瑾这家伙办的机灵。引得羽林军往宫外追,自己带着人却躲进宫里,正好遇到我,便混杂在我的人里,先躲到了成怀王府。”刘颐看他表面不当回事,心里却十分清楚一旦东窗事发,隐匿杀害皇族之人的他必然死罪一条。之后周瑾回到永和宫,本打算向刘颐请罪,恰巧碰上羽林、虎贲的人来捉拿檀云。檀云也是个聪明人,心里知道周瑾不能被人搜查到,殿下亲自救回来的那孩子也不能被搜查到,索性乖乖的随他们去,让他们连进宫门都张不了口。“只是,”刘蒨忍了忍,终于带了一丝怒气出口,“大哥要向宫廷防卫军出手,缘何不先与我商量?如此草率行事,又是何必?!”刘颐只是保持着那份清冷,低垂下眼,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半响,他才又问道:“人是刘钰审?”“是了。”刘蒨语气不善的说道,声音中透着恼火,“不是他的阴损法子,那些人也不至于几个时辰就松了口。”牢里的人给他传话说,那些人刚进去就被灌了一大罐子的水,又把嘴封严实了,用手腕粗细的棍子打,专挑肚腹下手,直打的掺着血的水从鼻子眼里、耳朵眼里冒出来。这还算轻的,换了两三种刑罚,一个俩个的就松了口。刘颐虽然不知道刘钰用刑是怎么个模样,但是也晓得监牢是个进去容易,出来难的地方。他本来还在疑惑为何刘蒨会在皇帝面前要求把檀云也投进去,听了周瑾的说法才知道了缘由。周瑾回来之前,刘蒨嘱咐他,一定要让檀云进了监牢,一有机会就对那几个活口下杀手。他看的明白,这些刺杀襄王的人还远远没有达到死士的标准,现在只是供出檀云,用的刑再狠了,难保不会说出其他东西,不如将计就计,来个死无对证。刘蒨为人是个谦谦公子,风流倜傥,但要是下起手来,却是极为果断的一个人。“既然走了这一步,你可计划好下一步棋了?”刘颐沉吟半响,他与刘蒨不同,刘蒨做事讲究潇洒利落,而他做事讲究稳重持恒。这一次出了险招,实在是因为他不知道京城防卫居然强到如此地步。“本来刺杀襄王就是为了扰乱京城防卫,好打出一个缺口,之后当然是要把我们的人安□□去。”刘颐缓缓说道,他往前几步,踩上明月落下的片片光辉,“但是刺杀襄王毕竟是大罪,皇帝一定会派人继续纠察,这罪责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