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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王皇后说什么?成婚?刘颐恍然从混沌的神思中拉出一丝清明。若是成婚的话,他二人就再无可能了吧?刘蒨也就能死心,他也就不用再害怕自己背弃人伦、道德了吧?王皇后看到刘颐忽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向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好。”刘颐沉声答道。嗓音沙哑,却坚定果决。他见王皇后愣怔着,估摸她还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便又重复道:“好,一切单凭父皇与皇后安排。”王皇后这才回过神了,意识到刘颐说了什么不由得喜上眉梢。“哎呀呀,我就说嘛,你这孩子通晓事理,懂得陛下与我的一片苦心……”“只是是谁家的姑娘?”成婚可以,但与谁成婚便得细细斟酌了。刘颐心下盘算着,决计不能让恪王妃的位置被王家占了。娶冯家的女儿皇帝一定不会同意,但也绝不能让其他外戚把女儿安插到他的恪王府里去!“你也是认识的呀!我听说前几天她不是还求着自己的哥哥跟你们一起去西北了么?就是宗正卿徐朗的女儿徐子鸢呀!”王皇后乐呵呵的说:“我听说你们在那小县城里遇刺的时候,那孩子一心只顾护着你呢!”居然是徐子鸢?!刘颐心下惊奇,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说起遇刺这事,刘颐心头火起:事情到了最后,居然变成暴民袭击大殿下,县太爷和押送粮食的许惠舍身忘死救了殿下!反正无凭无据,随得他们怎么说。但若不是子鸢护他周全,现在恐怕就变成了“大殿下车架遭遇暴民,不幸身亡”了!刘颐愤懑之下更是惭愧,子鸢待他不薄,这许多天相处居然全然没在意她对他的心意。“那孩子很喜欢你。还是宗正卿亲自来跟本宫说这门亲的呢!”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刘颐只是抬头轻轻应道:“好。”事情进展如此顺利,自然是应该趁热打铁。王皇后便赶紧催促着去报给皇帝一声。与皇帝、皇后用完午膳,眼看事情已经定了九成,刘颐便躬身倒退出来,王皇后还在他身后叮嘱道,一定要去长寿宫跟老太后报个喜,让老祖宗也高兴高兴。刘颐一边面色如水,沉静如常的走在长廊中,一边心中暗忖,王皇后心细如此,为了不叫他后悔,肯定已经先派人把婚事去告了皇祖母。但即便如此他也是要去一趟长寿宫的,毕竟这宫里唯一为他的婚事真真切切的高兴的,只有皇祖母了吧?椒房殿果然早早把消息传了过来。皇祖母听闻了这个消息,病容上添了不少喜色,见他来了更是喜不自禁,拉着他的手倚在床边,直是看也看不够。安容姑姑在一边打趣道:“大殿下成婚,老祖宗比大殿下还等不及呢!”老太后也不恼,眼里蓄满泪花,打心眼里为孙儿高兴。说了会儿话,老太太想起什么似得,直嚷着让安容姑姑把柜子深处那个首饰盒摆出来。首饰盒被放在榻上,老祖宗哆嗦着手拿出贴身放着的五彩凤纹锦囊,倒出一把小钥匙,开了那首饰盒。首饰盒中铺着几层上好的冰蚕绸,上边盖着一方万鸟朝凤的祥云帕子。老太后将那帕子拿开,露出一环冰青色的玉镯。她取了玉镯放在手心,爱惜的抚弄着。这是难得一见成色极好的冰青玉,因为其珍贵非常、普天之下只有六宫之主才有这么几件,因此也叫作凤玉。她摩挲着玉上的纹路,指给刘颐看。“看,这玉上的纹路可谓造化神圣啊!”果不其然,这玉镯外边这面自然形成的纹饰如同一只凤鸟翱翔于天、首尾相衔。精妙之极,果然不是人间工匠所能抵的。老人家又把玉镯里侧指给他看,那里用小篆刻着八个字:死生挈阔,与子成说。刻迹笨拙,但笔画中可见其心之坚定、情之悱恻。老太后将那玉镯往他怀里一塞,说道:“给孙媳妇儿的!”刘颐连忙推回去,老太后却不依,一个劲儿的要他先收下,最后还是安容姑姑来说:“老祖宗,咱们先放在这里,等大殿下大婚时候,带着王妃一起来见您,您再把这镯子赏给人家姑娘岂不更好?”人老了就像孩子似得,安容姑姑的话老太后最能听进去。她把那镯子又好好地收入匣中,细细锁好,向着刘颐允诺似得说道:“先放在哀家这儿,哀家要亲手把它交给你欢喜的那姑娘。”刘颐扶着老太后点点头,心里骤然一酸。我欢喜的人。不是她啊。☆、西番质子刘颐的婚事有长寿宫和椒房殿cao心,自然用不着他自己去布置,他也乐得清闲自在。用过早膳后,他端坐在书房朝窗的一方矮桌前,按照在恪州时的习惯做早课。这几天皇帝身体微恙,罢了早朝,一些无关痛痒的政务全交给了他们几个皇子。要他们熟习政务的折子得先经过皇帝和丞相程寒风的手挑拣才会送来,所以这早晨的大好时光得以空出。刘颐提笔在宣纸上习字,一笔一划,极为规矩守正。人常说字如其人,刘颐习字走的是中正之道,一撇一捺都可见其中功力。刘颐小时曾经与其他皇子一同习剑,那时他身体还没有如今这般孱弱,但往往在剑术上难及其他皇家子孙。师傅当时说了句话,他这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常说剑走偏锋,其实是说习剑不能守成。我虽然教给你们剑术八式、十二式,但不是教你们就按着这套路出剑。剑术的招数,应当是千变万化、出其不意的。这也便是刘蒨打小功夫就远胜于他的原因吧?成怀王在疆场上的威名他也有所耳闻,朝中的老将军们都赞叹刘蒨的见识,说他善于出奇制胜、勇走险招……“啪”的一声,刘颐手中的笔被拍在桌上,留下了一道墨痕。写了一半的宣纸被他攥到手心里,揉成一团,抛在桌上。怎么又想起了那家伙?!正在自责羞愧的时候,门扇外边有力的扣了几声,一个沉稳的声音问道:“王爷?”是檀云。刘颐连忙把扔在桌子上的纸团握在手心,四下看了几眼,丢入旁边盛放书画卷轴的瓷瓶中,整了整衣衫,沉声道:“进来吧。”门被轻轻推开,檀云迅速而稳重地闪身进来,站在窗前行了个礼。这才过了两月,怕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落吧?那日清漾和他说的没有大碍,怕也是安抚他的。刘钰可不是良善之辈——他曾经查看过檀云的伤势,粗看之下还以为刘钰看在他的面子上手下留了情,但听清漾一说才知道他手段的恶毒:九九八十一根浸了盐水的铜钉按八十一星图钉入rou中一寸。每处落点都与xue位暗合,起初皮肤瘙痒难忍,这时如果放开犯人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