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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美丽的人,温和起来使人溺毙,冷漠起来也令人如坠深渊。令主的殷殷期盼难道要辜负了?他有点慌,“是璃宽说错什么了吗?如果灵医嫌我啰嗦,现在开始我可以把嘴闭上。”他越是要留,就愈发留不得,“我们在梵行刹土逗留不了多久,况且又有自己的安排,你跟着我们,不太方便。”师父的意思很明白了,璃宽还想争辩,瞿如冲他亮出了爪子,“小兄弟,我师父的话你没听见?救你一命却要被你无休止的纠缠,早知道这样看着你死多好!你走不走?再不走小心我一把抓烂你!”一只不长尖喙的鸟,利爪就是她全部的武器,因此威力比一般的鸟强得多。璃宽看见那钩子似的爪尖嵌进土里,只觉头皮发麻,仿佛被摁住了七寸,不由退后一大步,摆手道:“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就别跟着了,我们不相信一个会走火入魔的妖怪,能够保证别人的安危。”还是振衣说话一针见血,他没有疾言厉色,但字里行间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璃宽皱眉审视他良久,忽然咦了声,“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他轻轻一哼,“阁下连梵行刹土都可如履平地,我是个漂泊天涯的人,就算见过,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一面说一面为无方引路,“师父请吧,前面是断界山,再往北四百由旬就到九阴山脚了。”目的地近在眼前,这一路的劳顿似乎都不算什么了。无方往远处看,灰蒙蒙的天,连草木都不及阎浮的茂盛。就是这不见日光的地方,阴暗处邪祟滋长,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她吸了口气,问瞿如:“休息得如何了?”瞿如一笑,露出尖尖的犬齿来,“飞上半天不成问题。”见他们急于离开,璃宽哭丧着脸道:“小妖给诸位带路可好?”那三足鸟和叶振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有未来的魇后还冲他和颜悦色,“好意心领了,不敢再劳烦,你回去吧。”然后在璃宽晃神的当口腾身而起,等他醒过味儿来再追看时,空中只余长长的画帛从叠嶂的山峦间猎猎划过,一转眼就不见了。振衣问无方,对那只蜥蜴精是什么看法,“这四脚蛇来历不明,我怀疑他另有所图。”“四脚蛇?”无方关注的点总和别人不同,“它是只蜥蜴。”振衣皱眉说都一样,“它力邀师父去魇都,师父觉得他果真是好意吗?”这个不好说,出发前从观沧海那里也听到过关于魇都令主的评断,真真假假暂且分辨不清。不过魇都最终肯定是要去的,沙舟还在她手上,总要替人把东西送到。“那咱们何不就如璃宽所言,先去魇都探探虚实?”振衣道,“如果那个吸人魂魄的妖怪不是白准,他作为梵行刹土的主宰,必不能袖手旁观。如果能得他相助,不愁抓不出那个罪魁祸首。”无方似笑非笑看向他,“我且问你,倘或那个妖怪就是他,你又作何打算?如果我是你,会选择先打探猫丕下落,只要拿回修为,就能助为师一臂之力。与其求一个嫌犯,不如求自己,好徒儿,为师说得对不对?”所以她这个人也不尽然是讲情面的,有时心情不好了,说话照样不留余地。振衣被她一堵,顿时有些萎顿,那句“好徒儿”更是令他面红耳赤。瞿如哈哈大笑,“不要害臊,时间久了你就习惯师父的说话方式了。心里不痛快了也没关系,来找师姐,师姐疼你。”本来瞿如还管他叫振衣哥哥,自从成了同门,她就翻身当上师姐,直接以前辈自居了。一个鲜嫩的男孩子,是长途旅行中最佳的调剂,她们其实没有把他当成男人,大抵是当成宠物了。高龄一千多的魔魅,基本活得很自我,要她去多方迁就你,几乎是不可能的。无方看他悻悻然,自得地笑了笑,“就这么决定了,先去九阴,替你杀了那只猫丕,然后去般若台看妖精跳舞。”这才是正确的顺序,振衣无话可说,把脸别开了。师徒三人继续向九阴山进发,振衣不能腾云,只好瞿如背他一程,无方再背他一程。当然她的“背”根本不能算是背,差不多就是老妖捕猎的手法,把人往腋下一夹,驾起云头就走。美丽的人,永远不自知,在她看来最普通的举动,会给别人造成很多困扰。依附着她的徒弟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仰个脖子抬一抬胳膊,处处都有胭脂陷阱。等到了九阴山,他的手脚都僵了,背上一根筋牵住,连转个头都成了巨大的困难。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烟花落、南城少年、chaliceri、大王叫我来开车、兰苕、从吾草、fanfan、960393、奇勒坚、zheng38762、柠檬、爱吃草的二狗子、ee49333、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九妈、木子洛、小鱼的打赏。谢谢看得起二逼令主,刚开始还怕大家接受不了,目前看来还行哈,总算放心了=3=☆、第13章他落枕了,没关系,师父是灵医,可以帮他治。先看一看,确保没有邪祟作梗,然后拿住了两肩的韧带用力提捏。只听见嘣地一声,伴随骨骼的轻响,他的脖子总算归位了。她笑吟吟道:“这是正骨,人和妖都用得上。从枕骨到棘上,不通则气血壅滞,筋脉拘挛。只要打通,稍过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的。”她把火上的烧饼递过去,疑惑道,“睡姿不好,才会出现这种症状。徒弟你心这么大,一路睡到这里吗?”振衣不大好回答,掰下一块饼子塞进嘴里,胡乱道:“是害怕,人不会飞,到了半空中自然紧张。”“紧张什么,有我和瞿如,还能摔死你?”她觉得生而为人是件麻烦的事,不像她们天上地下随意来去,人太脆弱,有时候夹得紧了,她都担心会把他给夹死。死了还要去酆都追魂,又得费一遍手脚,所以她已经尽量温柔,可是依旧差点勒断他的脖子。他不说话,看她一眼,调转开了视线。“以你的年纪,修为尚没到能腾云驾雾的时候吧?回去我不再这么带你了,你趴在我背上吧,免得下次落地发现你已经死了。”振衣张了张嘴想反驳,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瞿如吃饼,满嘴吧唧作响,“梵行的东西真难吃,还是天极城的好,料放得足,rou馅儿那么大!”振衣低头看手里,确实rou饼有偷工减料的嫌疑。那个卖饼的长了一对斜眼,咄地一刀下去,rou馅只有蛋黄大,饼皮却像个盘子。其实他倒无所谓,不像女孩子那么挑嘴。瞥了眼无方,她也是不大喜欢的样子,于是默默撕下带馅儿的那块,悄悄塞进了她手里。小小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