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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里的一只墩子上——那通常是被拎到这儿来接受教育的学生们的座位,此刻这位先生头上的几根碎发丝都乍起来了,也不知道刚才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番灵魂洗礼。萧宸的父亲萧天航萧大人则背身立在窗前,背脊挺得笔直,甚至可以说是僵硬。他在紧绷着什么,燕七感觉到了。听见两人进门,他连头都未回。“你们所谓的证据可找到了?”石次山长咬着牙问。总算是肯接受当事人提供的证据了,不眼见为实了?燕七把前后三张字条展开了放到燕子恪面前去,石次山长一张脸登时黑成了炭——这女学生压根儿没看他!只略看了看,燕子恪便道:“出自同一人手,年纪在十五至十八岁之间的男子,手部力量足,推测为擎重或骑射社成员,好虚荣、软骨头、心胸狭窄、嫉妒心强,第一张字迹里心怀恨意致笔划扭曲,第二张第三张应为同一时间所写,字迹虚浮,应是正处于恐慌之中,然虚中又有实,其实处尖细逼仄,似藏jian带恨,当是怀有报复之心。吃东西了么?”最后一句天外飞仙险把石次山长闪着——这都什么思维轨迹啊?!“没呢,你也没吃吧?这么忙。”燕七道。“带你去吃宵夜?”大忙人撂下手中的笔,双手交叠着往膝上一放,仔细地端详着侄女的面色。这是怕她饿黄了脸吗?“好啊,我想吃五味杏酪鹅了。”燕七道。“就去那家店。”燕子恪站起身,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一枝便从外面进来,走至桌前给大忙人收拾工作文件。“你——你们——”石次山长豁地从墩子上站起身来——这说走就要走啊?!此事还没有了结就目中无人地想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燕家人莫要欺人太甚!“敢问燕大人,此事最终要做何解?!”“本官方才的话你未曾听见?”燕子恪用了“本官”二字,这就是没打算把母校的先生敬着哄着。“然而眼见为实——”石次山长梗着脖子。“人我们带来了,”燕七一指萧宸背上的郑显仁——诶,他怎么还背着他呢?“字条是他写的,只要他承认了便是眼见为实吧?”“这人是谁?他怎么这副样子?!你们对他做了什么?!”石次山长惊怒地看着赤膊上阵的郑显仁。燕七萧宸谁也没理他,把郑显仁放到地上,然后解开xue道,两张脸凑上去悬在上空。郑显仁再次幽幽醒转,睁开眼一看怎么又是这俩人!他这次的反应很快,立刻想起晕过去前发生的事,不由怒喝:“我都写了那字条了你们为何还不放我走?!”“喏,他承认了,眼见为实。”燕七摊摊手,跟着燕子恪就出了门。石次山长&萧宸:“……”就是这么简单。郑显仁成功地将自己瞬杀在院察署里。“才刚的推测不过是推测,做不得准,眼见为实……”石次山长大步追出去在燕子恪屁股后头抗议。“呵呵,”燕子恪偏过头来看着他,“本官辩字识人定过百人生死,其中数十桩判决都是经了圣上御笔钦准执行死判,石先生现在说这方式做不得准……是在质疑谁的判断呢?”石次山长冷汗就下来了,他再倔也不敢指摘顶头那位啊!“此案本官现已定论,石先生若有疑虑,”燕子恪说至此处挑起唇角,“也是无用,本案,本官说了算。”把学生纪律问题上升成案子,那管事的便是他燕子恪,而不是你石老师,你说不许就不许?你算老几?我说这是件案子它就是件案子,只要有纠纷就可以产生诉讼,你还要凌驾于律法之上不成?石次山长再倔再死板,他也知道什么叫律法,再不服,他此刻也被蛇精病堵得无话可说。满怀着忿然和憋屈,石次山长慢慢地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得去收拾东西了,燕子恪那会儿对他说:“身为师长,当以身作则,先生是学生的引路人,是范例,是表率,是榜样。反之而言,身为先生当更应严于律己,学生犯错要罚,先生犯错更要罚。今日之事,你若对,便是恪守职责,你若错,便毁掉两段人生,每一个人都当为自己之行为担得起责任、付得出代价,任何人无权在伤害他人后而不受到半点惩戒。石先生,此案本官正式受理,你若胜诉,自不必说,你若败诉,且被告方家长提请反诉,则你将以诬告诽谤罪入狱待判,望你知悉。”现在燕子恪走了,没提反诉的事,这大概就是要让他自觉点知难而退的意思,可他看得出来,这个人并不想这么轻轻放下,权看他的决定是否能让他满意。所以他得退得狠,他得让他满意,他得让他替他的侄女出掉这口气。于是石次山长不得不决定明天一早就递交自己的离职报告,惹谁也不能惹一个蛇精病,惹谁也不能惹一个不要脸到随时拿皇帝当锤子榔你的流氓,惹谁也不能惹一个护犊子护到直接把还在跟他撩sao的皇帝甩在一边抱着公文跑出来的超级奶爸!第225章长成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郑显仁次日没有参加骑射社的训练,据说连课都没来上,又过了两三日,听得某社友说,郑显仁转学了。“这下子咱们骑射社和综武社都少了一员大将啊。”有人便叹道。“不是还有远逸么。”武珽微笑着道。萧宸可是后羿盛会的亚元,以箭术扬名,若不是郑显仁占据着综武队中炮的位置,萧宸也不会先被放在车的位置上,虽然他的鞭法也很厉害,但论起杀伤力来,还是用箭更厉害一些。于是在本周六的赛前训练上,萧宸就被放到了郑显仁走后空出来的另一个炮的位置上。“却又少了个车。”众人道。“教头会不会又去挖人啊?”“要挖的话最好把东溪的康韶挖过来!”“一山不容二狐啊。”燕七道。武珽:“……燕小七你凑什么热闹?康韶是不可能来锦绣的。”“那你的好基友孔队长呢?”燕七问。“什么好鸡友?孔回桥就更不可能了,锦绣玉树是永远的死敌,就算他在玉树混不下去要流落街头了也不会来锦绣的。”武珽道。多大仇啊这么咒人家。周日比赛的对手就是玉树书院。打玉树,武长戈根本不用做赛前动员,什么叫死敌相见分外眼红呢?这两个书院的家伙们不管在什么竞技场上相遇都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啊!那火药味儿甚至浓到每次都要去请官府派了治安人员在场边守着才行——不光队员们相互敌视,双方的粉丝那也一样是水火不容,往年双方的比赛甚至还闹出过人命,使得双方之间这仇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