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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路过小学对面的人民公园,颜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离家出走,就是从爷爷家跑来这里。当时是为什么“离家出走”来着呢?颜卿看着面前的草丛中,一群叽叽喳喳啄食的麻雀,陷入沉思。记得上一次坐在这里,屁.股特别凉。一来是秋天的夜里,二来嘛……对了,当时穿着开裆裤,可能两三岁?为什么从家跑出来了呢……嗯……是有人在吵架。原本那天被送到爷爷家,然后早早地睡下了。颜卿记得自己小学的时候,每天晚上8点半就睡了,两三岁的时候应该更早吧?被爷爷安顿睡下后,不知怎么又被吵架的声音惊醒,好像还听到有人摔东西。具体吵架的内容自然是记不清了,小孩子的记忆本就模糊,但有一点,颜卿很清楚。哦,对。怎么可能忘记呢?被惊醒去上厕所,听到书屋里面,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声大。他站在墙边往里看,是他的父母在爷爷家里大吵大嚷,因为谁也不愿意带着一个累赘。既然都不愿意要我,那我不如先离开。也许抱着这种想法,脑中也只有这一个想法,颜卿就那么直接从书屋跑了出去。忙着争吵的二人,谁也没发现他。一路跑,一路跑。跑着跑着,好像还撞在一个男人的腿上,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不管不顾,一直跑到双腿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被台阶还是什么绊倒在地。颜卿记得自己没有哭,爬起来,发现自己一路跑到了一个花园。惨白的路灯,可怖的树枝,凛冽的寒风,但是他并没有害怕。也许他害怕过。怕没有家。所以当他失去家之后,就不再害怕了吧。这时候想起来,他当时也完全没想过被绑架之类的事情。没有人要就只好去捡破烂,这句话幼儿园的老师整天挂在嘴边。挑食没有人要,不好好睡觉没有人要,跟人打架没有人要,所有犯下的错误,最终结果都是没有人要。没有人要的孩子长大只能捡破烂。既然没有人要自己,那么就只能去街上捡破烂了吧?突然发现自己从小就挺有逻辑思维的,颜卿难得地笑出了声。只是他的笑容转瞬即逝。小时候,感觉跑了很远很远,像是流浪到了世界尽头。长大后再次过来,原来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不知不觉,再次来到同一个地方。距离上一次“离家出走”,已经过去……二十五年左右?那么久远的事情居然还记得。小麻雀们蹦蹦跳跳地,一边啄食一边打闹,颜卿正看得入神,那一小群麻雀像是受到惊吓般,突然四散飞去。头顶被阴影笼罩,颜卿抬头一看,霍天铭正喘着气,一脸焦急地站在他面前。“终于……找到你了。”霍天铭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出什么事了?”颜卿愣住了。自己出来很久了么?他想掏出手机看下时间,裤兜里只摸到钥匙。“我……我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担心死我了……”“啊?我可能就在附近转悠下,用不着担心。”“不是……我看到群里说……你被人sao扰了……所以……”sao扰?“被sao扰?我吗?”颜卿盯着霍天铭的头顶,看他点了点头。汗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面,才聊了这么几句,霍天铭脚下的石砖已经被打湿一小片了。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霍天铭气息终于喘匀了一些,抬起头。“我那个号进主城,经常有人sao扰的,又不能全都屏蔽,所以……”“你先歇一下,慢慢说。”颜卿往边上挪了一点,在自己左边的长凳上拍了拍。霍天铭顺着颜卿的动作,看了看长凳,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四仰八叉地转身挤到颜卿身边。看起来偏瘦的男孩没想到还挺占地方。颜卿已经挪到了凳子边上,而霍天铭的大腿却贴了上来,隔着布料,能感觉到他腿上的热度。长长的两条大长腿,差一点就伸进又飞回来的麻雀群里了。还有他的胳膊,也很长。男孩这会儿正仰靠在长凳的靠背上,两条胳膊展开搭在上面,从颜卿的后背到他自己的那一半,两只手还垂了下来。以前还觉得这公园的长凳挺长的,这会儿并排坐两个成年男人,就显得这么短了。“你没事就好。”霍天铭从椅背上抬起头,仔细打量着颜卿。颜卿看着霍天铭的侧脸,汗水汇成小溪,从他的额角一路流淌到下巴,然后滴落在肩膀,在他的外套上留下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被sao扰一下没关系啊。而且本来其实是你被sao扰,我刚好看到而已。”“不行,万一你误会了呢?”霍天铭猛地坐起,又是几滴汗水啪嗒啪嗒。好傻啊。可是你这样还是会让我误会啊。颜卿只是不太懂得怎么表达感情,习惯了把情绪隐藏起来。被别人称作冰块,这不代表,他感受不到别人的温柔。如果自己再年轻一点,再莽撞一点,比如,在遇到那个人之前。这样的男孩一定会让自己心动,会让他沉溺,会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拼一把。可爱情是多么脆弱啊。跟钱总是发小,再加上男孩的言谈举止,吃穿用度,不需要什么高超的推理能力,也能猜到,他的背景不凡。这样的一个男孩,终究也要面对世俗的纷扰,最重要的是,他一定会有普通人想象不到的重担,需要他去扛。上一次恋爱的经验,让颜卿深刻体会到,爱情,是需要扎实的基础的。特别是物质。在家族的利益面前,那个人选择了放弃与自己的感情,他不怪他,这是很理智的判断。那么明知道结局,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呢?好在,男孩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自己不需要多想。他的温柔,只是对待朋友的亲切。不知道,他对自己心爱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颜卿几乎无法控制地,羡慕起男孩心里的那个人,希望那个人也能如此温柔。这么美好的男孩,值得这世间最温柔的人。呵,三十岁的老男人发春了,这么矫情,真可怕。颜卿卷起袖子,疼惜地帮男孩擦去脸上的汗水,一下一下,一点一点,将小溪一样的汗水拭去。然后对上男孩闪闪发光的双眼,他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回家。”不曾想霍天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