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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道:“可见有时候的断言也不慎准确。不过,”他冷了眉眼:“皇兄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卢家和叶家人知道这事吗?”沈妙问。“听闻我的母后当初在孝武帝死后,已经将宫中所有知情人都灭了口,如今这世上知道皇兄病情的人,除了高家家主,你我和皇嫂之外,应当都不在人世了。”沈妙心头一跳,想着敬贤皇后手段倒是很凌厉,不过却是也解决了许多后顾之忧。“那皇后娘娘嫁给皇上之前就知道他的病情么,还是嫁给皇上之后……”沈妙问。谢景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想问什么?”沈妙想,若是显德皇后早就知道永乐帝活不过三十五岁,她还会嫁给永乐帝吗?毕竟年纪轻轻就守寡,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可若是嫁进来之后才知道,岂不是被欺骗着过了一生?“若是你,你怎么选择?”谢景行问。沈妙道:“我嫁给你的时候,还没喜欢到愿意为你守寡的地步。”说完此话便有露出懊恼的神情,想着这不是在咒谢景行么。不过谢景行闻言却是十分愉悦,一把将她扯过来,把沈妙的脑袋按在怀里,笑眯眯道:“哦?意思是现在就喜欢到为我守寡的地步了么?”不等沈妙回答,又若有所思的开口:“这么说来,你当初嫁给我的时候,也是很心仪我的。”“谁心仪你了。”沈妙被他按在怀里喘不过气来,气急败坏的开口。却听得谢景行悠哉悠哉的声音从头上响起:“要是喜欢我的话就说嘛,我一向怜香惜玉,绝对舍不得让你年纪轻轻守活寡的。”沈妙不怒反笑,反唇相讥:“守活寡是吗?放心,如今这世道也没几个女子乖乖守活寡的了。寡妇面前还多是非,陇邺的小倌馆儿还比比皆是呢。”她如今被谢景行带的也不再如从前一般端着架子,偶尔还能把谢景行气个半死。果然,闻言谢景行动作一顿,仔仔细细的盯着她,温柔开口道:“想找小倌儿?”他语气温和,沈妙却觉得后颈莫名有阴测测的寒意,还未等她说话,谢景行便忽的打横将她一把抱起站起身来,大踏步往床边走,吓得沈妙尖叫一声,偏谢景行还老神在在的道:“你这么提醒我''努力努力'',为夫自然不敢偷懒的。”外头守着的铁衣冷不防又被这夫妻二人的动静羞的老脸通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张黑脸憋的通红,倒是十分精彩。夫妻二人气喘吁吁的闹了一阵,倒是终于歇了下来。沈妙枕着谢景行的手臂,推他问:“你之前还未回答我的话,皇后娘娘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皇嫂这么聪明的女人,若是不知道被骗着嫁进来,事情可就大了。”谢景行叹道:“母后当初在为皇兄挑妻子的时候,曾经将皇嫂叫进宫里说了些话,不用想。母后一生最讨厌利用人真心的人,即便是要平衡势力,也会交由对方负责。”沈妙道:“知道了还嫁进来,皇后娘娘是真心喜欢皇上啊。”谢景行没有说话。景行没有说话。显德皇后的娘家是文史世家,说起实权,其实相交许多世家都比不上,可最后敬贤太后却为永乐帝挑了显德皇后做妻子,是因为显德皇后的娘家,长史府上绝对忠诚。而显德皇后就如她皇后的名号一般,温柔敦厚,聪慧大方。敬贤太后和孝武帝不同,永乐帝可以抬举其他的妃子来平衡势力,但是妻子只有一个,而这一个是要相伴一生的人。人品更为重要,她能与人同甘苦共富贵,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经得起风浪,也压得住锦绣。显德皇后娘家就是忠厚的人,至于显德皇后对永乐帝究竟有没有情,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在皇家之中谈真情,到底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不过显德皇后对于永乐帝活不过三十五岁这件事,一直都是平静以待的。沈妙道:“若是只是为了权势,她应当为自己打算的。”谢景行一笑:“皇嫂很聪明,也不贪心。”不贪心,就是最好,许多悲剧究其根源,也不过是因为一个贪字。贪慕权势,贪图荣华富贵,或者贪心索要感情。沈妙凝神想了一刻,道:“那现在静妃已经怀了身孕,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卢家?”谢景行把玩着沈妙垂下来的长发,漫不经心道:“卢静怀孕与我们何干?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卢家以为凭借龙种高枕无忧,其实却想岔了。有了龙种的皇帝,一些反对的人自然会倒戈,卢家手下的兵有多少是墙头草?能偏向卢家,也能偏向皇家。”沈妙看着他:“不可能仅仅只是这一点吧?”谢景行挑眉:“你觉得?”“准备了这么久,分明静妃怀孕是个意外,你们一开始可都没料到这一头。”沈妙道:“若是静妃没有怀孕,你们又打算如何对付卢家?”“简单。”谢景行道:“皇兄自登基开始就在筹谋对付卢叶两家,这么多年一直在搜查卢家拥兵自重的证据。现在搜集的差不多了,也该到了亮出来的时候。到那时,天下之口算是能封住,这是其一。其二嘛,”谢景行道:“大凉虽然卢家兵权重,也不是没有别的武将,那些武将私下里已经差不多都成了皇兄的人,还有墨羽军也一直在蓄积力量。现在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亮出证据,要么卢家伏法认罪,卢正淳张狂一世,定然不会认罪,定会反目皇家,恰好一网打尽。”沈妙听闻他这么说,想着谢景行和永乐帝不愧是两兄弟,对付人的手法真是一点儿也不迂回婉转,简单粗暴的很,却也直接有效。或许这也是继承了萧皇后身上的某些特点?她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何必要准备这么多年,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能抗衡。”早早的开始一博,也会剩下不少时间。谢景行凑近她耳边道:“小姑娘,你要知道,我们谢家的男人,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喜欢势均力敌四个字,要做就做连根拔起。卢家根基太深,越早的话,越难清理,现在时机成熟,干干净净的拔起,不是很好?”沈妙蹙眉,又听闻谢景行道:“我知道你骨子里喜欢博,当初势单力薄的时候就敢算计豫亲王,不过太危险,自损可能太高,我不喜欢。”他道:“牺牲太多的惨胜也是败。”沈妙便不得不承认,谢景行说的很有道理。当初她敢对峙豫亲王甚至傅修仪,不过是因为她是一个人战斗,用石头去击打玉器,伤得最重的始终是玉器,后来随着沈家也渐渐牵扯进来,她要顾及的太多,便也不能如之前一般放开手脚了。而谢景行这回更是,若是势均力敌去较量,拖得越久,吃亏的却是大凉的百姓。若是如现在这般有了足够的实力之后轻易的将卢家一网打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