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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射进来,被流箭所伤的宫女太监亦不在少数。蔡淳每个时辰向夏彦之汇报一次士兵的伤亡,八千禁军此时已不足三千,夏彦之亲自统领的飞虎队也不足千人尚可作战,而此时敌人尚余两万人。皇宫一共有四道宫门,如今他们已退守至最后一道,若再失守,叛军便可长驱直入长生殿内。夏彦之握紧手中的长剑,眼神如炬。天快要黑了,西南驻军应该已经接近封登了。只是,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就算是战死在长生殿上,也绝不投降。”夜色渐暗,攻守双方都燃起火把。夏彦之让飞虎队伏于墙头全部改为连弩作战,发射火箭先发制人。马匹畏火,果然一阵躁动,攻势减缓。然而兵力悬殊过大,最后的宫门终于在午夜时被攻破。夏则端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神色,骑在马背上,慢慢走入这个他出生的地方。此时,仅余的两千禁军仍挡在长生殿的门前,全副武装,没有丝毫要降的意思。透过长生殿的大门,夏则端甚至能看到景帝绝望的脸。夏彦之站在殿门前,浑身是血,他粗重地喘着气,即使已经筋疲力尽,眼神却依然坚定。夏则端看着面前狼狈至此的夏彦之,忽然不可抑制地狂笑了起来。他知道,只要再向前一步,就是新君继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夏则端翻身下马,把苏印也抱了下来,然后把他拉到夏彦之的面前:“苏印,你好好看看他,这个你曾经为他费尽心机又为他辗转难眠的男人,曾经骄傲无比的贤王,现在的惨样。我要你记住,你现在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只有我夏则端,才是你值得效忠的明主。”说完,他看着苏印的脸,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些近似醒悟的样子。谁都没有料到,查图尔会在此时忽然放出一支暗箭。待众人反应过来,离弦的箭已经穿过人群朝着夏彦之射了过来。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时的苏印仿佛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他忽然抬起头,猛地扑向面前的夏彦之。原本,夏彦之已经本能的举起手中的长剑抵挡,却看到苏印朝自己扑了过来。他尚未明白苏印的用意却已经因为害怕伤到对方而把手中长剑丢在了一边。苏印瘦弱的身躯在危急时刻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他就这么直直地冲了过去,几乎将夏彦之撞倒在地。直到夏彦之看见那支贯穿了苏印左肩的箭,他才明白,苏印竟然是用身体替自己挡了过去。“苏印!苏印!你醒醒!”夏彦之搂住已经晕倒在自己怀中的人疯狂地喊着。这个人,前一秒自己不是还在对他恨之入骨吗,不是前一秒还恨不得手刃他吗,为何此时看到他中箭竟又慌乱至此。哪怕最后一道宫门被攻破时,他也不曾感到丝毫慌乱。而这个被叫做苏印的人忽然变得生死未仆的时候,夏彦之却彻底乱了。夏则端没想到苏印会突然清醒过来,甚至会用身体护住夏彦之,他看着夏彦之怀中浑身是血似乎快要死掉的苏印,有些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下一秒,更让夏则端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的想shi。。。。。。。坚持。。。。。坚持完这段儿就可以虐了。。。。啊啊啊啊啊啊☆、第五十五章西南驻军三万人风雨兼程,不舍昼夜地赶路,终于在午夜抵达皇城。到达封登时只见城门洞开,统军大将心叫不好,赶忙率军直奔皇宫。皇宫内已是死尸遍地,四道宫门洞开,索性虽宫门已破,景帝尚在,禁卫亦大有决战至最后一刻的坚定。援军同仇敌忾,奋勇杀敌,很快剿灭外围宫城内的异族士兵。然后,三万大军由外到内地把整个皇宫层层包围起来。待查图尔的部下冲到长生殿禀报时,异族军队已是损兵折将,不足万人,毫无还手之力。查图尔大惊失色,忙要纠集剩余部下企图突围,已是无暇顾及夏则端。就在此时,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忽然出现在殿旁。“查图尔。”怡妃不知何时已从后宫中走出来,在异族部队和禁卫的厮杀中穿过,在这大殿的柱子后面默默地看了许久。看着面前已是壮年的情人,一时感触良多,她泪眼婆娑,欲言又止。查图尔也没有想到,竟会在这个时候看到魏如意。眼前的魏如意,仍是他记忆里那拥有着水波荡漾的一双美目的绝世佳人,虽已不再年轻,但是风韵犹存,在一袭华服的衬托下,别有风情。“你……是我无能……”查图尔眼见自己兵败如山倒,有些无颜面对。他把手中握着的长刀无力的放下,别过了头。“不……我让端儿去找你时,就做了决定,荣华富贵也好,无上皇权也罢,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现在既是败了,那便是我魏如意命该如此。可是,从我嫁给那个人的那天起,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离这座深宫,不论胜败,我只求一事。”“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还能替你做。”“杀了我,或者带我走。”怡妃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意……如意……”查图尔听完已是涕泪纵横,他向魏如意伸出手,将美人迎入怀中。景帝起身向殿门走去,总管太监忙上前搀扶,景帝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二十多年前当他登上身后那座皇位时就深知自己的爱情已成悲剧,亦深知嫁给他的女人们无一不是又一个悲剧。他知道魏如意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亦从未对她有过任何情意。既是要走,也遍随她去吧。能否活着走出这宫门,就看她和查图尔的命数了。只是,夏则端必须留下,这个逆子,景帝誓要亲手了结了他。夏则端心知大势已去,父皇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他颓然倒地,既不求饶,亦没有丝毫的怯意,只是闭上眼睛,等待裁决。景帝命蔡淳将夏则端扣押起来,丢入天牢待自己发落,又走到夏彦之的面前。夏彦之仍将苏印紧紧搂在怀中,不肯交与他人,苏印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求父皇准儿臣亲自处理苏印。”夏彦之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神中含着乞求。从小到大,这个三儿子极少有求着他这个父皇的时候,景帝便由着他去了。夏彦之查看了苏印的伤势,伤在左肩,暂时不会危及性命,但因苏印体弱,若不及时包扎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他急着赶回王府,又让柳青速速去请药庄主过来诊治。待西南驻军的统领在处理了叛军余孽之后方入殿请救驾来迟之罪,此时已近天亮。景帝虽早已疲惫不堪,但仍然支撑着给几位将领行了封赏。总管太监给他捏着肩,低声劝道:“陛下早些歇息吧,宫中损毁过半,怕是要忙上好一阵了。”景帝二十八年,端王之乱,终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