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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收拾自己,刺猬一样的发型被雨水打蔫,声音还挺稳,但程振云总觉得有点儿不对。腌料在后座奋斗着博取存在感,潮湿的空气里有泥土和香料的味道。驾驶座上像是坐了一团雨云。程振云等了一会儿,觉得项真好像没有后文了。程振云说:“去你家吧。”项真意味不明地“啊”了一声,带点儿上扬的鼻音。程振云觉得这个提议不能更简单明了。他瞟了项真一眼,难得耐心地解释道:“反正是烧烤,室内烤也可以。我的宿舍不能做饭。”项真惊讶地看过来。现在他看起来不像是雨云了,像挡风玻璃上试图追赶恣肆水流的离群水珠,表情忐忑而疑惑。程振云想。他不是好人,可他也不想做抢走小女孩儿火柴的坏人。第6章项真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带程振云回家的时候已经有功夫思索这个月的基佬杂志藏严实没有了。程振云打了声招呼就去冲澡了。项真其实也有点儿想洗,虑及云老师在,心猿意马之余又忸怩起来,最后只是擦干换了套家居服,进厨房去准备烧烤了。项真不会做饭,常年外卖解决,但至少烤箱烤个鸡腿茄子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他拿辣椒和盐腌好鸡腿,回到客厅给正在擦头发的云老师献宝,满心等着夸奖,就看到云老师眉头一蹙:“你打算就这么塞烤箱?”项真不明所以地点头。程振云叹了口气,放下了浴巾:“我来吧。”于是项真又被云老师碾压了一回。厨艺上。程振云做的菜卖相不太好,一方面项真那一袋子菜被雨打蔫儿了大半,另一方面也是他不在乎。程振云在食物上是个朴素的实用主义者:好吃就行。项真受宠若惊,吃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别说的确好吃,就是不好吃,云老师给他做的那也得是好吃。他问程振云:“云老师,你是不是打小就特别会做饭啊?我感觉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诶。”程振云说:“研究生这几年才学会的。”他往项真的厨房扫了一眼:“不要天赋,只要不懒就行。”项真:“……”程振云想了想,补充道:“也不能十指不沾阳春水,剥个蒜都嫌味儿重。”项真:“……”程振云嘴上嫌弃,实际上倒没有拒绝过项真,也再没有放过他鸽子,偶尔加班都会记得提前通知。云老师忙,项真便总是跑去国科大,日日熏陶着,感觉自己都要为新中国科技崛起做贡献了。他们的约会项目非常有限。程振云总的来说是个很乏味的人。他不会打篮球,不泡吧,不玩游戏。项真都怀疑如果不是他邀请,程振云会不会整个月都不出一次校门。当然,云老师很懂得星星,可他一直是那副懒得开口讲话的做派,项真觉得这跟不会看星星没什么区别了。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呢?好看的是看星星的气氛和看星星的人啊。然而项真依旧乐此不疲。别的项目不起作用,吃饭看电影总是没问题的。程振云在这两方面惊人的不挑,一切交给项真决定。所以他们永远只看文艺片,而那就是一场场的灾难。项真看都能哭得一塌糊涂,坐在电影院哭湿了古龙水手帕又用完了整整一包餐巾纸,云老师不得不半路出去帮他买第二包。项真说:“云老师啊,人真是太孤独啦。”他擤一擤鼻涕,鼻头红得像圣诞老人的驯鹿,“地球上有七十亿同伴啊,人为什么还是这么孤独呢?”程振云走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微微撩起眼皮:“宇宙中有几千亿个星系,银河系有几千亿颗恒星。那又怎么样?”项真一怔。程振云说:“每一颗星球都是独一无二。人也是。”他说着,伸手把项真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项真顺着他走过去半步,忽然就从电影的情境中落下来,双脚踏上了实地。他身后,推着自行车的学生朝他们不好意思地一笑。他们站在万达广场正中央。左侧是最炫小苹果的广场舞阵法,右侧是印着人气偶像的巨大荧幕。背景光打在程振云侧脸上,他眼里有整个宇宙。项真没有明确说过,但至少程振云从不推开他。云老师就站在他一步之外,不即不离。这种距离太暧昧,项真有时候自作多情地觉得云老师对自己动心了,又立刻想起来程振云的直男宣言,蓄势待发的项小真能分分钟萎靡不振。两周情伤假到期的时候,项真差点乐不思蜀,还是顾瑜上门来逮人才让他答应了复职。顾瑜没说别的,只是捏了捏项真有软化趋势的腹肌,嘲讽地一笑。知gay莫若gay,项真立刻有了危机感。顾瑜也是gay,纯1。项真刚入圈那会儿就知道他了,圈中男神,逮酒吧里一溜儿的纯0排队等他临幸。项真条件好,又有校友的身份掩护,勾搭顾瑜很快就上手了,正准备让老司机带飞的时候,顾瑜说,不行,咱们不能做。顾瑜说,项真一看就是特别重感情的,好歹是校友,分手了撕逼太难看。不约不约。于是项真只好同他情意不成买卖在。顾瑜其实挺够意思的,传授了不少撩0秘籍和教学小电影不说,还花了大力气提升项真的品位和姿态,让他从一个开口就破功的金刚娘C成功进化成了对谈半个小时才破功的金刚娘C。顾瑜的意思是项真还要学习一个,不能随便放飞自我。一开始就飞得太高那是悬崖,肯定得摔死。要慢慢来,要爬台阶。项真觉得他是对的。问题是,项真早已在云老师面前实力放飞了。项真捏着被云老师喂软的腹肌去找顾瑜销假。顾瑜坐在总裁专用转椅里头邪魅一笑:“还记得回来啊。”项真恹恹地签了排班表。顾瑜挑眉:这么快就过了蜜月期?”项真往沙发上一趴:“没到手呢。”顾瑜惊讶:“就你这脸、这身材、这能力,”他猥琐地瞥了项真下.体一眼,“居然还有约不到的?”他一想,笑道:“人家是不是认识你哪一任前男友啊?”项真白了他一眼:“云老师是直的。”顾瑜“啧”了一声:“这世道,哪儿还有直男?项小真啊,听哥的,男人只分两种:要么是gay,要么深柜恐同。”项真辩解道:“云老师不恐同。他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