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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还站在原地不动弹,他原先是想要上前一步的,但是却被东来抢先了,所以三喜的神色一时间有些难堪。“跪下。”一声冷淡却暗含着威胁的男声响起,三喜迅速的抬头,刚好撞见江凛之眼底聚成一团的阴霾,瞬间被吓得浑身冒冷汗。裴丞接连喝了三口温茶,这才缓过神,他将茶杯放下,眼角微红,不动声色的看着江凛之跟三喜。也不知道江凛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喜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蹭的一下就跪在冰冷的地上,在安静的屋内发出‘扑通’的声音,他颤声道:“二爷,是奴才不对,是奴才不对,求二爷饶过奴才。”江凛之夹起青菜,细嚼慢咽,说:“虽说你现在留在东院了。但你到底还是老夫人派来的,我也不好处置你。”三喜怔怔的看着江凛之,心下一片死灰。自己要被送回西苑了?不行啊,他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到时候不管是落到老夫人手里还是落到胡夏云的手里,三喜都觉得自己难逃一死。裴丞用手巾擦了擦嘴角,拿起筷子,慢悠悠的继续吃。三喜手脚并用的爬到裴丞的面前,眼神满是希冀道,“夫人,夫人,求求您看在我这段时间尽心尽力的照顾您的份上,救救奴,救救奴。”裴丞垂眸,三喜是老夫人派来的人,所以裴丞对三星向来不是很信任,闻言,随意道:“哦,你希望我怎么帮你?”三喜咽了咽口水,他磕着头,一边求饶一边说:“求夫人让二爷饶了奴才一命,求夫人帮忙让二爷饶了奴才一命,求夫人了。”裴丞嗤笑说:“这倒是有趣。”三喜仰着头,整张脸被冻的红彤彤的,还挂着眼泪鼻涕,看起来恶心又可笑。裴丞冷冷道:“你是西苑的人,哪里会轮得到我们来处置你。”三喜心如死灰,原以为只有江凛之绝情,没想到裴丞也这么容易翻脸不认人。江凛之蹙眉。东来得到江凛之的暗示,直接挽起袖子,走到门口,没一会,东来就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仆走进来。三喜慌了,挣扎不断,“夫人,求求您救救奴才,奴才刚刚不是有意的。”江凛之蹙眉,“聒噪。”东来手脚麻利的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巾,狠狠地朝着三喜的嘴里一塞,堵住这家伙的声音。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仆伸手,架起三喜,随后大踏步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三喜的嘴巴被堵住,双手被两个家仆一人一边的拖着走,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能哭唧唧的被家仆拖着走。东来站在一边,正犹豫着该不该留下来打扰这两位主子时,却听到一向语气温和的裴丞突然冷了声,说:“都出去。”屏住呼吸,东来轻手轻脚的离开屋内。江凛之端起热茶,轻抿一口,随后才道:“三喜不能留。”裴丞的嘴角微微一扯,他并不是因为江凛之动了自己身边的人生气,他只是在不满,江凛之为何做事总要瞒着自己?“二喜跟三喜都是西苑送来的,二爷用这个理由送走三喜,却不送走二喜,就不怕站不住脚?”裴丞试探道。江凛之漠然的垂下眼眸,“但却能让派来西苑的眼睛少看点不该看的。更何况,这些人还说了不该说的。”裴丞霎那间就猜到了什么,他想到江言知这段时间的变化,裴丞沉着脸,说:“二爷,言知这段时间的古怪,您应该也看在眼里了吧。”江凛之似是而非道:“言知这段时间需要静养,不能听些乱七八糟的话,你若是愿意,待会就让东来换了一批你院里伺候的下人。”裴丞深吸一口气,裴家不算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后院的勾心斗角相比于江家却也不少,所以裴丞多少也知道一些富贵人家后院的腌臜事。只是他从来没想过那些人居然会将手伸到一个小孩子身上!这是裴丞绝对不能容忍的。裴丞垂下眼眸,将眼底的阴霾全部掩盖住,“若是西苑还是不肯就此罢手,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江凛之吃饱了,放下碗筷,正在用手巾擦嘴巴。裴丞自然的端起汤碗,用汤勺舀了半碗汤,然后放在江凛之的面前。江凛之看了一眼裴丞,没说什么,端起汤碗喝了两口就放下,仿佛他喝这汤只是为了给裴丞一个面子。裴丞也没想到自己帮男人舀汤水的动作会这么自然,神色一时有些窘迫,随后他见江凛之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松了一口气。江凛之说:“东院是东院,西苑是西苑。若是老夫人那边还是不肯收手……”江凛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裴丞却能听得出男人话里隐含着的另外一层意思。如果老夫人跟胡夏云在看到被扭送回去的三喜后,还是不肯就这样收手,那江凛之也不会就这样算了。裴丞突然就打了一个寒颤。上一世他跟江凛之即便成婚了,所以也很少碰过面一一同住在东院,但除了成婚当晚跟艰难生下江言知的第二天,他才跟江凛之碰过对面。换句话来说,他跟江凛之成婚近十年,可他真正见过江凛之的次数,还真的没有超过五次所以这也就导致裴丞对江凛之这个人的认知,很少。可是这几日陆续发生的事情,却让裴丞突然对面前的江凛之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一一江凛之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无害。阴冷,沉默的江凛之,就像是一把隐藏在暗处的淬了毒液的毒牙,令人不得不防。江凛之仿佛没有察觉到裴丞的走神,他自顾自的喝完了杯中的茶水之后,才淡淡的开口道:“虽然送了一双眼回去,但夫人的身边,却不止三喜这一双眼睛。”裴丞瞬间冷静下来,他顺着江凛之的话说下去,“刚送回去一个,要是立刻送第二双眼睛回去,估计老夫人还会找东院的麻烦。”江凛之的右手放在膝盖上,轻轻的敲了敲,他这个动作很随意,但却让裴丞条件反射的绷紧了背脊。裴丞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害怕江凛之。江凛之假装没看到裴丞的紧张,他淡淡道:“总会有机会的。”“二爷。”裴丞突然道,“今日早晨,裴家又派了下人来寻我,父亲已经发话了,让我半月后务必要带着您跟言知回裴家一躺。”“半月后是岳父的生辰,回去一趟,这是理应的。”江凛之面色不改,但话音刚落,他那双仿佛能看穿别人心里所想的黑眸,正盯着裴丞的眼睛看,他说:“我身为裴家小婿,出席岳父生辰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夫人你可愿意回去?”最后这一句话,虽说是疑问,但裴丞却从江凛之的语气中听出了肯定的意思。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