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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口,完好的一块,却像是破了个洞似的,冷风呼啦啦地倒灌进去。说到底,还是自己欠了那人多一些。他又加紧了些步子,想追上那因为贪玩不小心丢了自己的戏楼老板。秦牧发现萧无梦不见的时候已然身在人山人海的月老庙里,他长大了眼四处张望,可怎么也望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回身的时候却是撞上了人,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黑衣,扛着把枪,意气风发的模样。“抱歉抱歉,没撞疼吧?”少年没答话,上下打量了一遍秦牧,饶有意味地笑了出来,左半边脸上一个小小的梨涡。“没有。”“噢。”戏楼老板应了声,又要往回走,手却被人拉住了。黑衣少年捏着秦牧的手,一派天真,“相逢即是有缘,留个名姓?”秦牧愣了愣,缩回了手,拱手道:“秦牧。”少年略一颔首,“萧昀。”秦牧忽然觉得这人长得和那冷冰冰的剑客有点相似,还待再细问两句,那叫萧昀的少年便转身逆着人流走了。萧昀走得急,他并不是无缘无故来着小小的梁奚走一趟的,他要找一个人,一个溺在了戏楼子里而忘了本分的男人。萧无梦迎头撞上萧昀的时候,一副见到了阎王的模样,调头就要走,却听见身后的人喊了句,“我今个儿遇到了你那位……”少年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情人?”剑客停了下来,郑重道,“内子。”第二十三章少年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笑道:“萧叔叔这是想过平常人的日子了?”“昀小子,萧叔叔年纪不小了,可不像你还在闯荡的年纪。”少年摸了摸后脑勺,他两年前跟着萧无梦做起这个见不得人的行当,心里清楚地知道一个杀手最怕的不是遇到一个厉害的对手,而是心里带着牵绊,一旦有了牵绊就会怕死,而一个连死都怕的杀手,又怎么去杀别人?萧昀最后只是嘟囔了句:“咱们这种人,命都不在自己手里,又怎么护得了别人?”他往怀里摩挲了一会儿,掏出了一张纸条递过去。“七日后,秋湖镇。”萧无梦盯着那张纸条许久,才接了过去。少年舒了口气,他转身离开,脑袋后边儿的马尾依旧摇来晃去的,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提醒道:“不要失约哦,这次的买主咱们谁都得罪不起。”萧无梦头也没回地向前走着,没有回应。梁奚的路很长,萧无梦一路从城东走到了城西,一路上灯火辉煌,人群熙熙攘攘,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又从城西走回城东的时候,远处忽然绽开一片绚烂的烟花。五彩的火光映得人半边的脸都红了起来,人群开始沸腾,欢呼着看向那些短暂却艳丽至极的花朵。萧无梦微微笑了一下,想起秦牧曾和自己说过,七夕时分,梁奚一入夜便热闹非凡,人山人海,灯火鱼龙,夜间时常会燃放烟花,一时之间,分不清天上的到底是星子还是烟火。萧无梦想,阿牧果然没骗自己,梁奚的夜果真这般热闹。他看了很久的烟花,直到最后,烟花落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也戛然而止,人群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只剩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火味,夜风吹了几下,味道也逐渐散去开去,仿佛方才那一切不过是一场幻境。身后红尘滚滚,他抬头,看向梁奚的那一轮孤月。月老庙里求来的红线,一匝一匝地绕在手腕上,贴着皮肤,感受着脉搏跳动的频率。四下里来来往往的人,窃窃私语着,都说着月老庙的红线是有灵性的,天各一方的两个人,只要身上带着那一簇红线便怎么也分不开了。秦牧看了眼那一抹红,弯了嘴角,逆着人流一路小跑了回去。待戏楼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那心心念念的人果然已经坐在了大厅里等他。“萧无梦,你没跟好我。”倒是恶人先告状。秦牧眼里蕴着笑,双手背在身后,一下一下拿手指绕着那两圈红线。剑客背对他坐在一片漆黑里,听见这话只是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月光下长身而立的戏楼老板,微微侧了头,柔声道:“阿牧,我和你说件事。”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什么事?”“我有事要离开了。”又要离开?!“哦……”秦牧靠在门口,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危险么?”“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时间……”萧无梦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明天就要走了。”秦牧沉默点了点头,一腔热血被泼地冰凉。他看了眼手里那团捂得发热的红线,随手扔到了墙角,又不舍得地捡了起来。剑客坐在没有点灯的戏楼前堂里,没再讲一句话。夜里的时候,两人难得地规规矩矩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沉默着,僵持着。秦牧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为什么前一晚上还如胶似漆的两个人今天就这样了,他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萧无梦,想着你快点和我说说话,你要是给我说两句好听点的,我就不生气了。可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慢慢地因为困倦而闭上了眼,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他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着,隐约觉得有人在亲自己,张开眼对上的是萧无梦的脸。秦牧挣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放开,困。”“秦牧,我就要走了。”萧无梦咬着他的耳朵,“最后一个晚上你就准备这么睡过去?”第二十四章剑客话说的委婉,其实已经是在讨饶的架势了。终于清醒了些的戏楼老板听见这话却笑了声,大约是心里还憋着一股气,没好气道:“你要走就走与我何干?”“这是在怨我了?”还是一副调笑的模样。“怎么敢?”心火越烧越旺,连带着一直藏在骨子里的那一股刻薄劲儿都被激了出来,“咱们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想走走就是了,谁也拦不住。可萧无梦你要明白,是个人这么几次三番地等下来都会怨,这一回我还等你,下一回你回来的时候,那就说不准了。”剑客揉着戏楼老板身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亲亲他,“要是还有下一回你要如何呢?”“把你忘了,就当你没出现过……嘶,疼!”腰被掐了一把,萧无梦盯着他,不悦道:“阿牧,我不准。”“你不准?!”身上被掐得生疼,心里越发不痛快起来,“你凭什么不准?”“凭咱们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做过了,凭你喊我的那一声夫君!”剑客恶狠狠地说,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