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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徐冉再也想不出什么来说服他了,索性道:“夫子你别闹!若真觉得亏欠,那便好好继续教学,教好学生才是最大的职责,为了这么点事就喊着请辞,那我当初受了冤屈时怎么没去撞墙呢。知错即改,才是人之根本。”堂门口徐老爷见势不对,立马拖她走。“吕夫子,明日冉冉会照常来上学。”说完就拉着徐冉走了。吕夫子张着嘴,望着徐冉离去的背影,久久未曾回过神。堂下有人喊,“夫子,你到底还要不要请辞了?”吕夫子一愣,回头抖了抖,翻开,拿起戒尺一笞,扬起脖子道:“不辞了,继续讲学!”回府的路上,徐老爷低着头问徐冉:“冉冉啊,这次是爹不对,你想要什么,尽管和爹说,只要是爹能买得起,全都买给你。啊对了,之前不是说想要同书堂的一套画本吗,爹一会就差人买回来。”徐冉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区区一套画本,哪能抚慰她心灵的创伤。“我要加月钱。”拿银子砸才是硬道理啊!徐老爷问:“冉冉想要加多少啊?”徐冉:“一百两。”徐老爷呵呵脸。徐冉立马改口:“加五两、五两就够。”徐老爷沉默片刻,“五两太多,顶多加三两。每月六两月钱,够你花了。”徐冉耸耸肩,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晚上吃饭时,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徐老爷当着全家老小的面,再次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徐丰刚从宫里当值回来,一听二妹受了委屈,不太高兴:“爹,我们冉冉有多聪明,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为了这事,关她禁闭……”徐老爷瞪他一眼。徐丰假装没看见,继续道:“而且受了这么大委屈,竟然只拿每月三两银子来补,真是太小气了,按我说,至少得十两才够,你说是不是啊,冉冉?”徐冉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徐老爷埋头吃饭,装耳聋。一家人说得正是兴致冲冲时,忽地前头老唐来回话,说是东宫来人了。徐老爷赶紧丢了碗筷换了衣裳前去接待。来者是东宫掌事太监福东海。徐老爷一见是他,便知今天定有大事找上门了。寒暄几句,福东海连口茶都不喝,急急地便请徐老爷上轿。徐老爷内心不安,掀了轿帘问:“福公公,到底是什么事,您老行行好,透露两句?”福东海一笑:“徐相公莫问,只管知道今日这事是好事,天大的好事!”第10章宫中,在徐老爷乘着小轿往东宫而去时,凤栖宫里昆贵妃刚与丞相夫人凌氏结束谈话。太子如今已成年,是时候选妃了。前年去年,太子一拖再拖,直到今年,官人终于发话,定要在年前选好太子妃人选。昆氏在宫中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她根本无法动摇一二,好不容易联合了丞相与娘家内阁阁老,这么多年了,却依旧斗不动。如今好了,选妃这事,依礼制,是需由长辈母妃来定。大周开朝以来,列位太子妃都是由后宫之主选定。官人感念先皇后,可怜她辛苦这么多年,却依旧只能得个贵妃的称号。贵妃就贵妃吧,反正定太子媳妇这事,抓在她手上跑不了的。昆氏原本是这么想的,败了这么多年,好歹也要赢回一局。所以她本来是打算选丞相长千金沈令音的。沈令音,年十四,乃是周朝出名要趁早的典型才女,相貌双全,文采斐然,深受文人才子追捧。最重要的是,她爹沈丞相同昆家可是连襟的亲戚。本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想太子突然向官人请旨,以当年先皇后与官人情投意合为由,说要自己选妃。为了照顾儿子心情,官人大手一挥,让昆氏将各府符合年龄的少女全都筛选一遍,最终递了三个名字,由太子来定。昆氏拼尽全力,终是让沈令音成为了三名候选者之一。另两个嘛,一个是以丑出名的吴家姑娘,一个则是走了狗屎运的徐冉。至于为什么是徐冉,昆氏是有所考虑的。一是徐老爷从未有过结党结派的行为,虽然仰慕太子,却是十足的清流。政治立场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很有自己的原则,也就是俗称的硬石头。现在既然定了徐家,那么徐家三女中,只有徐冉徐佳符合年纪,徐佳太过优秀,徐冉又以交白卷之事“声名鹊起”,两相对比,那自是要选看起来弱弱的徐冉了。有了徐冉和吴家姑娘做衬托,太子殿下,也只能选沈令音了。凌氏走之前,昆氏交待:“早些让令音回京,她在江南待得也太久了点。”凌氏有些迟疑,问:“太子殿下,果真会选令音吗?”昆氏得意脸:“你放心,就算他这一次不选,两年后待丞相新法推行成功,太子再怎么硬撑,也只能弃甲投戈,乖乖地示弱,定令音为太子妃。”别的她做不了主,太子妃这事,怎么着也得争口气!为了以防万一,昆氏很机智地向官人请命,说此次定妃,先考察,待考察合格了,再正式向世人宣布。依祖上规矩,太子妃成婚前,需得入东宫,受礼训。一般太子妃的人选,也都是大婚前才公布于众。昆氏的要求合情合理,官人便应下了。如此一来,不管另两人无论是谁被太子选中,都只是暂时的替代物而已。真正的太子妃之位,昆氏已胸有成竹。这边昆氏同凌氏话别,那厢徐老爷的轿子已偷偷进了东宫。徐老爷下轿,跟着福东海往正殿走。是时月色正俏,宫女手提未央垂灯,自东边依次点亮殿前的长灯。徐老爷埋着头往前,在殿门前等候。依稀听得衣料窸窣之声,绛色敝膝入眼帘,抬头,竟是太子亲自出门相迎。金玉束冠,双佩琳琅,着的是朝服。徐老爷行大礼。太子上前一扶,开门见山:“孤有一事,欲与徐相公相商。”徐老爷得了太子一扶,内心激动。担任太子太傅以来,除却每月一次入东宫讲经学,他几乎从来没有机会同太子这般亲近。殿下待他,亲疏适宜,从未有过多相谈。徐老爷看了看被太子轻轻拂过的左袖角,心想以后干脆就别洗手了。太子亲引入殿,设座奉茶。徐老爷坐在紫檀罗汉椅上,魂儿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个劲儿脑补。方才福公公说有天大的好事等着,难不成是殿下突然赏识他想要拉他入伙,噢,天呐,太子东宫党,多气派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