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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三年未曾见过的孩儿压抑的哭声,翊坤也忍不住想要出去于儿子想见。好不容易压住冲动后,调整好情绪的他终于开口:“外面可是曛儿?”“是的!父王,我是曛儿!父王,曛儿好想你!求父王出来与儿子想见!”“曛儿,父王是隆盛的罪人,无颜面与你想见。你且回去。待他日父王赎完罪过,圣上定会让你们父子团聚。”翊坤的话说完,车外的哭声顿时震天,他咬紧了牙关忍住不去安抚孩子。等曛儿终于被宫人劝走,他发现自己早已汗湿夹背。白色的粉末于2013-02-1600:17发布三十回到丹霞阁的陈远文一进门就召集了阁内所有宫人到前厅去,然后对着众人下跪。众人心中虽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仍是面面相觑。平日贴身伺候远文的红叶和桂花正要去将他扶起,却听见陈远文说:“自远文住进这丹霞阁一年有余,幸得诸位尽心竭力的照顾,但是远文从未给过诸位任何荣耀。今又是远文私心,连累诸位此次不能离宫避痘。所有亏欠各位的,远文此生怕是无以为报。若有来生,远文定为牛马,供诸位差遣,以报今生恩德。”好几个本来满腹抱怨的宫人听了陈远文的话,皆深受感动。仍是桂花和红叶将陈远文扶起。“陈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奴才们反倒要感谢陈大人一直以礼相待咱们这些下人。”红叶说。“来服侍陈大人之前,在别的地方,不说原先的主子了,就连领头的太监、宫女们,都不把奴才们当人来看。反倒是来到丹霞阁后,遇上陈大人,对咱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平日也不曾受过陈大人一丁点责骂。奴才们都觉得是三生有幸才遇着了这么好的主子。”桂花说完,其他的太监、宫女、侍卫都纷纷表示赞同。表示就算这次躲不过这天花,不幸丢了性命,也当是报答陈远文的礼遇了。说的陈远文心中满满都是感动,禁不住热泪盈眶。出宫避痘的队伍直至戌时三刻才全部离了皇宫,偌大的皇宫今夜除了德妃的咏柳苑和陈内君的丹霞阁,竟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和死一般的静寂,连两院的侍卫都不禁有点心惊胆颤。丹霞阁内,陈远文怀中的二皇子不住地啼哭着。陈远文自然是将他抱在怀中,一刻也不松手。“晫儿不怕,有爹爹在。爹爹会一直陪着晫儿,再也不离开晫儿。”陈远文边轻轻哄着孩子,边在他细嫩的小脸上亲了几口,哪怕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天花的泡子。下午当孩子被奶娘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感染了天花了。陈远文拒绝了其他宫人的跟随,独自带着孩子回屋亲自照料。不过几个时辰,亲眼看着孩子脸上的泡子一颗一颗的长出,陈远文心如刀割,加上孩子因为极度不舒服而虚弱地哭闹着,更叫他恨不能代孩子受这可怕的瘟疫。正在陈远文专心安慰孩子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是谁?本君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能来此吗?”陈远文庆幸自己一早便反扣了房门。“朕也不能进来吗?”“皇上!?”陈远文万万没有想到翊垣此刻竟还留在宫里。但是,也因为来的是翊垣,他更不能开门。“皇上恕罪。晫儿已经感染了天花,万不能与皇上相见了。”“不碍。朕儿时亦出过天花,也已痊愈。区区天花,害不了朕。你快开门,让朕看看晫儿。”本以为翊垣已经抛弃这个孩子了,不想竟是自己误会了翊垣,陈远文顿时便落下泪来。“微臣代晫儿谢皇上怜惜。但皇上乃万金之躯,出不得一点差池。晫儿和远文命薄,只盼来生再报陛下恩德。”“你又在说什么傻话!快开门!朕命令你立刻开门!”“微臣不能。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说着,陈远文抱着孩子重重的跪了下来。然后门外大概是陪伴翊垣来此的宫人们,也一同跪了下来,齐声恳求翊垣:“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你们!”翊垣气极,扬起手来运气,想一掌劈开门闩。不料贴身侍卫抢先一步,弹了颗石子到翊垣的百会xue,翊垣立即昏了过去。随后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将翊垣抬上马车,在总领太监白公公的指挥下往悠然园去了。两日后,仅三个月大的二皇子独孤翊垣因天花不幸夭折,三日后,德妃蓝氏亦因天花仙逝,而负责照顾二皇子的第一内君陈远文,虽也染病,但十日后治愈,仅在脸上留下了三颗疤痕。此次天花疫情过后,顺德帝又一次失去独子。白色的粉末于2013-02-1618:36发布三十一絮言絮语皇兄果然还是用来溜rou的好翊垣醒来之时已是次日卯时二刻了。宫人们伺候他更衣后,步出房门,昨晚击晕他的那名大内侍卫已经在门外跪了一宿。翊垣看了他一眼,尔后含笑道:“你起来吧。昨晚,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吧。”“微臣不敢。皇上仁慈,遇此明君,臣自当万死不辞!”“哼。别再这耍嘴皮子了。下去休息去吧。”“微臣遵旨。”自知马屁拍过头了,那大内侍卫赶紧退下。虽然搬到了悠然园,但是其实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辰时的早朝也照例进行。退朝后,批完奏折,太医院来报德妃和二皇子的情况,都是意料当中的,翊垣让他们退下后想起昨天听闻的关于翊坤的事情,还是去了翊坤那儿。翊垣到的时候方太医刚刚给翊坤诊过脉,见过翊垣后,方太医很识趣地退下去了。翊坤也很沉默地站立在一旁,不像以前那样总想躲避,也不像前一阵那样贴上来。“皇兄快坐,别累着了。你现在可是怀着隆盛国血统最纯正的皇儿啊。”翊坤脸色一白,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发作,然后顺从地坐在离翊垣不近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听说昨日皇兄到达的时候,曛儿过来找你?”翊垣话音一落,翊坤果然变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像是羞愧,又像是屈辱,让翊垣十分满意,他又说:“据说曛儿大哭了一场,皇兄都不愿与他相见啊。皇兄不是十分思念他吗?怎么不见见他呢?”“罪臣不能……”翊坤握紧了拳头,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波涛。“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