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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滴溜溜地转着黑眼珠,窥探着西泽尔的反应,心想真是太幸运了,从飞艇上被人扔下来都能砸中一个大宝贝。西泽尔被十七打量着,干脆转过身背对着十七,“你来找第七道源泉?”十七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别扭,于是锲而不舍地哒哒绕到西泽尔面前,继续盯着对方的脸。“那是一个方面啦,我就是试试看传说是不是真的……”十七说,“其实我想来找你问一件事。”“什么事?”“他们都说你到恶魔界来是为取走圣杯,你是骗我的,是你带来远征舰队,也是你下令攻击血色王城,是不是真的啊?”十七眨着眼,很单纯地问道。西泽尔和十七目光相遇,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冷笑,“废话。”“这样啊。”十七歪头,神情没什么变化,“那菲斯特死了,也是你做的吗?”西泽尔愣了一下。十七偷眼观察他的表情。西泽尔思索着,似乎对十七的话感到怀疑,虽然没有弄明白其中原委,他仍然答道,“是我又怎么样?”十七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眼珠一转,然后很开心地嘿嘿笑起来。“你笑什么?”十七朝西泽尔靠过去,两只眼睛弯成两个括弧,爪子不怀好意地向西泽尔伸出来,西泽尔吃了一惊,“你干什么……”“哇啊!”可惜十七的爪子还没碰到西泽尔袍子上的一根纤维,忽然一跳老高,“痛痛痛痛——”一根紫灰色的亮着尖刺的藤蔓蛰了一下他的臀部,继而有一大片的血藤从天顶垂下,将十七的四肢躯干和脖子缠绕起来,把他从地面拉起,吊在空中。殿堂里四面响起吱嘎吱嘎的声音,西泽尔环视一圈,原来是魔法结界受到刺激,那些原本在圣殿外墙上生长的血藤纷纷从光井上爬进来,整个圣殿内部的墙面上现在都爬满了血藤,青色的叶子悉悉索索地快速生长着。十七奋力和血藤在空中搏斗,被那些剧毒锋利的尖刺扎得哇哇大叫。西泽尔挑了挑眉毛,冷眼旁观。十七怒指:“西泽尔,你干嘛一动不动?你你你也太没良心了!”西泽尔哼了一声:“我叫你不要乱动。你到罗马来惹是生非,还敢闯进圣殿,结果居然连结界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你这样不怕死,干脆吊在这里,等祭司团的人发现你,他们会放你下来的。”十七被西泽尔吓得一缩脖子,停下胡乱挣扎的手脚,乖乖地任那些血藤吊着,声音也小了许多:“不要这样无情嘛……我不乱动了啊。要是我被祭司团的人发现了,会被抓去烧成炭的!”十七可怜兮兮地睁着圆圆的黑眼睛盼望地看向西泽尔:“烧成炭哦!黑乎乎的一点都不剩了喔!你忍心吗?”西泽尔转过身。十七张嘴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西泽尔向门口走去,继而垂下头嘤嘤哭泣起来。“手伸出来。”十七迅速抬起头,西泽尔果然没有走,十七的黑眼睛圆圆亮亮的,半点眼泪星子也看不见,咧嘴有点贱兮兮笑着。一只黑不溜秋的恶魔爪子从藤蔓中艰难地伸出来,用力递到西泽尔面前。那举在空中的爪子上,长长的尖指甲泛着脏兮兮的黄褐色,指甲缝里堆积着黑色污垢,西泽尔看在眼里,一阵恶心浮上心头,修长的眉毛皱得不能再皱。他很想说点什么骂点什么,然后话到了嘴边,却感到一阵无力。西泽尔叹了口气,“十七,我放你下来,接下来所有事情,你必须乖乖听我的话。”“好的好的!”十七哪敢说不,点头如捣蒜般欢欣地答应了。西泽尔抬起雪白修长,跟十七的脏爪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手,指尖轻轻搭在十七的中指上。他低声念了一句咒语,十七看到几道银色的白光顺着西泽尔的手指延伸到自己的手心,然后那道白光就像洗礼的圣水一样,漫过自己的手掌,小臂,肩膀,然后在自己全身上下闪了一圈,束缚自己的血藤渐渐松弛,十七惊喜地感到自己被一点一点地放到地面上来。“真厉害!”十七研究着自己的手心,那白光在掌心留下一个奇诡的十字星符号,他翻动手掌,在某个角度能看到那符号发出淡淡的白光。“这是什么符号啊?”十七问道,他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问西泽尔,“跟刚刚从泉水里飘起来的符号好像的说?”“是黑暗时代的祷文。”“祷文?”十七露出不解的神情,“有魔力的文字吗?”西泽尔一听,珍珠色的嘴唇翘起一丝弧度,碧眸微微眯起,那神色里透露些许不怀好意,但却极其富有魅力,他这样似笑非笑地瞧着十七,并没有说话。那眼神太过惑人,十七感觉自己心口咯噔跳了一下,然后喉咙发干,胆战心惊地问:“怎、怎么了?”西泽尔淡淡一笑:“这是一个诅咒。”十七嘴巴“啊”地一下长得老大。西泽尔说:“只要在人类的世界里,你胆敢离开我身边半步,或者令我心情不愉快的话……就让你立即变成灰烬。”“哦……”十七瞧瞧手心里的那个符号,然后抬起头,半点没有沮丧的神情,反而一脸兴奋地说,“‘半步’什么的感觉有点太紧致了……要是总是贴着你的脸的话,会变得没有美感了哇!不如放宽一点?陪吃陪喝陪玩陪睡什么的我全都乐意哒!”西泽尔愣住,眉梢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之后,他转过身,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愤怒的低喝:“给我滚远点!”☆、5.公爵的教诲这是一座建立在罗马旧城区的巨大城堡,位于等级森严的教皇特区内,不是一般的罗马市民可以进入的地方。城堡四周以浓密的园林和厚重的围墙与外界隔离开来,中心矗立着一座看起来有两三个世纪年龄的冬宫式建筑,比一般的宫殿更加宏伟。穹顶直入云霄,远比周围的教堂还要来的高耸。白底黑七星的旗帜和圣血十字从风窗上沿着石墙悬挂下来,整座建筑染着风霜的紫灰色,显得庄严而不可亵渎……克里特式的拱门、立柱、长廊,神圣崇高的十字窗,色彩辉煌的壁画,贵重的装饰和陈设,一切都令人肃然起敬。大理石台阶上,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正在快步往上走着,他一脸不厌其烦的表情,试图甩掉身后粘着的一个穿着邋遢堪比流浪汉的男人。那男人的打扮很是奇怪,穿着半黑半红的船长服,一身上下都是叮叮当当的古怪挂饰,不知道是什么用途,他黑色的头发编成一堆疯狂的小辫子,脸上也留着不明来源的污渍,使得原本的相貌难以分辨,唯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很是清澈机敏,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