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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付客人都很小心,我想对你忠诚。」沉默里只有暖气轻微的响声。「孩子是谁的,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我直觉它就是你的,也希望是你的,」女人的眼睛红了,「我很想把它生下来,就算等你读完书我们再结婚也不晚,但后来的事……」曲同秋掏着口袋,翻出手帕递过去,女人低声道了谢,用它止住眼角的湿润:「你还是这么温柔啊。」略微木讷的男人没有被夸赞的自觉,在杨妙眼里,他还是愁容满面,带一点惶惑。「同秋,你想问我什么,就问吧,我不会瞒你。」曲同秋犹豫着:「我们在一起之前,妳除了我和Richard……是不是也跟别的客人……」杨妙没有马上回答,只眼眶微红地看着手指。在那沉默里曲同秋渐渐觉得心凉,喃喃地:「妳、妳的工作只是陪酒而已啊,为什么,妳要那么不自爱……」杨妙含着眼泪望着他:「你真傻。」「……」「讨生活那么不容易,怎么可能真的只是陪酒而已呢?我是骗你的,怕你嫌弃我。你怎么就那么傻?」曲同秋呆呆看着她,突然觉得一片混乱,而后就口吃了,自言自语一般:「任宁远……把妳……介绍给我的……合适的他才会介绍给我,他是我老大……」对着杨妙一下子猛然涌出的眼泪,他茫然之中更多了些无措:「我、我没别的意思,妳、妳也……是好女人……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女人的面容细看之下,再好的保养也掩盖不了其间的沧桑,流了眼泪,眼角的细纹还是终于现出来:「不,不,是我配不上你。我不该那样骗你,早跟你说实话,你也就不会在我身上白白花了那些年。」「没事的……妳挺好,真的,不然任宁远,不会把妳介绍给我……」曲同秋有些发抖,还是安慰地抓住她的手。杨妙哽咽着说:「同秋,你不明白……你怎么还是这么傻……」他陪她在店里坐着,让她好好哭了一场,愧疚折磨着她,而他不好对一个哭泣悔恨的女人再说什么。之后他送她上车,要关上车门的时候,杨妙叫了他一声:「同秋。」曲同秋回头看她。「任宁远他……」曲同秋有些惶然地望着她,而她终于没再说什么,只红着眼睛望了他一会儿:「你千万照顾自己,别把人都想得太好。」曲同秋独自慢慢走回去。他也觉得不恨杨妙了,虽然过去那些想来是如此的荒唐。人人都有一份不得已,总要有人牺牲让步,去体谅他们。只是刚好总是他而已。只是,虽然他理解了杨妙,可他却越发的不明白任宁远。任宁远出门回来,带他们父女去吃饭,拿了不少礼物给曲珂,也有曲同秋的一条围巾。曲同秋一个劲推辞:「不好这样破费的,你常常都要去美国办事,不用特意带东西……」「不是特意。航班延误了,在机场没什么事做,顺便买的。」任宁远微笑道,「小珂也该多些这种东西,女孩子要富养。」曲同秋莫名的有些不安。任宁远对他们一直多少有关照,但以他那种淡漠的个性,有时像是好得过分了。曲珂高高兴兴在玩毛茸茸的新吊饰。任宁远喝了口茶,问男人:「你那天是遇到什么麻烦?」曲同秋忙说:「没,不是什么要紧的,公司里的事,已经过去了。」不知为什么,就对任宁远撒谎了,心里慌张,但竟然也没有结巴。任宁远点点头:「有什么也别担心,大不了就不做了。」点的菜陆续送上来,一人一份的海鲜汤,曲同秋忐忑着喝了两口,抬头看任宁远和女儿,两人同时都在往汤里加着醋,一样的喜好。这什么都算不上的细小动作却像针一样让他抖了一下。他突然有了个模糊的可怕想法。任宁远什么都知道,是他把杨妙带来的,那他是不是也光顾过她?脊背瞬间就麻痹了,曲同秋忙颤抖着把碗端起来,他被自己的荒唐给吓住了。明知道那是荒谬的狂想,但还是像瞧见恐怖片的惊悚场景似的,就算是假的,也足够让人胆寒。他吓坏了。年关将近,公司也放了年假,曲同秋收拾了东西,准备和曲珂回老家过年。他没打算告诉任宁远,不知为什么,在心里生出点恐惧来。任宁远半借半送他的那些东西他也都打了包,他手上还有任宁远那公寓的钥匙,知道任宁远不在,便动手开门进去。将东西在客厅里显眼的地方放好,钥匙也留下,曲同秋思来想去,觉得该留张便条。斟酌着字句,还没写完,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是任宁远回来了,一起进门的还有楚漠,见了他都是一愣。「是你啊,刚宁远还以为进小偷了呢。」任宁远看着他:「你在这做什么?」「我来,送点东西,」曲同秋莫名的有些胆寒,「都是跟你借的,其实我也用不上,早该还你了,还有这钥匙。」任宁远没接,他一只手上还缠着纱布,看了一看,只说:「放着吧。」他没说什么,那种气场却让曲同秋连寒毛都竖起来了,头皮要炸开一般,过了一会儿喉头才松了点,战战兢兢地:「你受伤了?」「遇到一点意外,」任宁远开柜子拿了一瓶酒,示意他:「你坐。」曲同秋不敢不坐下。楚漠说:「意外?是麻烦才对,那两个保镖简直是废物,让你流血了还花钱养着他们干什么!你不比别人,受个伤我们全都担心,那么大意的人怎么能用!」「没事。改天有好的人选再说。」曲同秋听得有些忐忑:「这……是怎么了?」「宁远输血不容易,就怕他受伤还是动手术,你最好也给我小心点,别毛手毛脚的。」曲同秋有点没懂:「啊?不容易?」任宁远刚要张口,楚漠已经「碰」地将酒瓶塞子打开了:「是啊,宁远是阴性血。」任宁远停住手。曲同秋觉得自己脸颊瞬间僵了,短暂的寂静里,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来,背上像被蛇爬过一样,惊恐的凉意。「我先走了。」任宁远叫住他:「同秋。」曲同秋还是站起来,他觉得整个房间都变得不一样了,光线诡异,人的脸也是,像恶梦里会有的那样。他想赶紧往外走,逃出这恶梦。任宁远拦住他,身形高大的,在那身影的笼罩里,他就像只蝼蚁一样。曲同秋全身都绷紧了,像被恶梦魇住一样,声音都变得说不出的怪异:「我要回去了。」「你先坐下。」楚漠也觉察到异样,问道:「怎么了?」而后立刻伸手替任宁远一把抓住那正要仓皇逃出去的男人。任宁远只简单地:「他知道了。」男人脸色苍白地被楚漠按到沙发上坐着,任宁远站在他对面:「同秋,我们需要谈谈。」「……」任宁远的口气还是温和:「你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他的确什么也不知道,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