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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贵无视两人的对话迅速转过身,怀着焦躁的心情走回自己房间。不可解的情感在胸中翻腾。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希望这异样的感觉快点消失。和贵念咒般不断在心中默念。他只希望自己永远是个没价值、没意义,无尽空虚的人就够了。在他身上投注快乐根本没意义,他只想当一个不知爱为何物的躯壳。自己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复仇。但深泽却企图为和贵视为道具支配他人的空虚rou体注入意义。教会他对悦乐产生反应,试图让他理解前所未知的情感。那天晚上,深泽说要教会他什么是破灭。他为什么那么做……是出于憎恨吗?他的恨意当真那么深,非得如此侮辱自己不行!?9某个春光明媚的午后。从车窗射入的阳光,将和贵的浅色发丝照得耀眼眩目。挂名秘书的和贵,其实并没理由参与清涧寺财阀各社长间的会议。原本他今天要和一群朋友外出骑马聚餐,最后却不得不放弃。每隔一周,清涧寺财阀旗下各公司的社长会共同召开会议,以确定整个集团的经营方针。一旦开始怀疑起深泽的动机,就无法错过明知会无聊至极的会议。他该不会要谋篡整个清涧寺家族吧!?只要这疑虑不除,他就有必要继续监视深泽。当然,和贵并不会就此满足。他非得亲手抓到深泽的把柄不可!况且,他有权利知道深泽打算做什么。「您真的要去吗?很无聊的。」深泽的声音依旧沈稳。明知和贵打算监视他的行动,却还表现得如此从容。难道他其实是个无比深沈的人?「难道你不希望我出席?」「不,不是那样的。您能关心敝社的营运状况,自然是好现象。」也许呈自己想太多,听到敝社一词从优等生的深泽嘴里说出,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分明坐在深泽身边,却觉得他的体温离自己好远。那天晚上明明——舒服得令人差点昏厥。烙印在脑海的深刻印象,就连做梦也会想起。「——和贵少爷?」听到先下车的深泽叫唤自己,和贵才从沈思中醒过来。「喔。」深泽伸手想扶他,和贵却无视那份体贴径自下了车。一踏进财阀中枢的清涧寺商社会议室后,各公司的负责人已全数到齐。等两人就坐后,无趣的会议便开始了。翻著书面资料的深泽,表情犹如刀刃般锐利。和贵忍不住猜想,那副眼镜该不会没度数吧?会议中讨论的多是各企业的经营方向,完全引不起和贵兴趣。几个讲题讨论终了后,深泽缓缓开口。「针对清涧寺纺织今后的走向,我打算撤掉薄纱织品工厂。」「什么……」意外的发言令现场陷入一片混乱。薄纱织品是以羊毛为原料的毛织品。直到去年,日本国内的制造工法才达到该布料应有的质量标准,主要供应女用罩衫与睡衣的制作。对景气低迷的纺织业界来说,薄纱织品创造的惊人销售量可谓救世主现身。清涧寺纺织很早即展开大规模的薄纱织品生产,擭利丰厚。营运状况算是集团里较稳定的。「现在应该想办法提升薄纱织品的销量才是,怎么会愚蠢地要停止生产!」一人反对,其它人便如涟漪扩大般出声附和。「目前各公司都针对薄纱织品进行增产,一旦需求饱和,销售量便难以上冲。」深泽的语气虽然客气,却充满了自信。——竟然说出如此愚昧的话!和贵忍不住咬住下唇。说出那种话,难怪那群见多识广的社长们群起反弹。更惨的,还可能殃及硬拱他当上社长的和贵。「难得正在盖薄纱织品工厂的东都纺织因工程严重落后,不得已将工厂贱价卖给我们。加上最近又与进口商签订合约,大量买断澳洲输入的羊毛。这可是一口气扩张公司的太好机会啊!」「不过……」和贵忍不住开口。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清涧寺家族继承人突然发声,立刻吸引众人的目光。「要是不再生产薄纱织品,清涧寺纺织该如何图利?」「所幸棉织品的销量一直很稳健,不如稳固这个基本面,再一边试探新市场比较保险。无论哪种生意,都不可能无止尽地扩大规模。尤其在这波不景气的狂涛中,实在太过冒险。因此我认为,一等存货销售完毕,应该立刻卖掉工厂。」他对和贵的见解置若罔闻,依旧坚持己见。就算他是局外人,深泽也不该这么轻易就否决他的意见。气愤不已的和贵忍不住瞪向深泽,他却毫不在意。「还有谁有意见?」「——说得也是……你说的不无道理。」清涧寺造船公司的社长率先表示赞成。「也对。只把重心摆在薄纱织品上,的确不太保险。」「而且,等今年初盖好的其它工厂开始营运,整体价格也会跟着往下掉。所以,在那之前先将存货卖完或许较为明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像之前破产的古川金属,也是深泽先提议别再合作,才能趁早抽手免受波及。所以,我们应该相信他的判断。」当场只剩和贵持反对意见。强烈的懊悔差点没让他气炸。竟然没人反对深泽一意孤行要卖掉薄纱织品工厂的决定!在和贵不知情的当儿,深泽已博得那么多人的信赖了!?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完全愣住的和贵,根本无力整理内心汹涌的情绪。这时,深泽终于看向他。毫无温度的视线囚住了和贵,甚至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背脊不自觉地凉了起来。全身被一股不祥预感笼罩,和贵忍不住抿紧双唇。要是现在放走深泽,反而是自己会没了立足之地。和贵深切体悟到这点。他带进家里的并非傀儡,而是个深不可测的可怕男人。和贵热切想望的那个清廉的深泽直巳,早已不复见。眼前在这里的,是一个完全摸不清楚底细的危险人物。莫非他在向自己复仇?那么,他的确有那个权利。毕竟是自己狠狠糟蹋了廉洁的他,逼他沦为野兽彻底成为自己的人。和贵百无聊赖翻着买来的杂志内页,却没看进半个字。现在即使下了班,他也没心情到舞厅打发时间或出席晚宴找寻金主。多亏了深泽,清涧寺家的财政终于出现正成长,和贵也无需再以身体换取金钱了。然而这阵子体内蠢动的欲望,却不断在折磨他的rou体,令他皮肤麻痒、喉咙干渴。如果单要治疗rou体的干涸,大可随便找个男人上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