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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不减,行事张扬,笑如春风恣意开,连惯穿的红衣样式都不曾变过。似乎对他来说过往的时间也仅仅不过云烟一阵而已,浓不过衣衫对襟那一处染得最深的红。年轻的掌门面无表情,心里骂了句会你妈。沉水出鞘只在一瞬间,剑尖雪亮直指咽喉。教主偏过头险险避过这一剑,笑了笑,“真凶。”掌门也不跟他多废话,剑势轻巧如行云流水,力道却一剑重过一剑,教主只挡不还,其间还闲闲的跟他搭话,“这么多年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好像也没以前那么蠢了,算是好事情。”“就是话越来越少了,啧啧啧,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你这个沉闷性子。”“喂,你当真一句话也不跟我讲?”教主一挥衣袖扭转剑势,凑过来在他耳边吹了一下。剑法微乱。“你闭嘴。”他咬牙切齿开了口,收剑退开一步,调整气息,“你还要不要打?”“打啊,当然打啊。”教主负手而立,看起来心情甚佳。“要打你就出刀,躲来躲去算怎么回事!”他继续咬牙,耳朵根有点泛红。身后青山派副掌门忍不住凑上来,“这魔头实力不容小觑,你何必非要跟他一较高下,浪费时间不说......”“起开。”掌门看也不看一掌把他推出老远,抬手挥剑,直直指向眼前人。“出刀。”他冷冷道。刀剑相撞,那人执着长刀回挡,几个回合下来沉水剑却始终近不了身。一股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怒气直涌上来,涨得他脑袋发疼。到后来劈下来的一剑又一剑已然偏离章法,只剩凶狠的怒气支撑。一旁的光明教护法小声去问青山派副掌门,“我还从未见九华掌门如此失态过,就这架势贵掌门还担心他投靠魔教?这完全就是久不见面的仇人啊。”方才被一掌击中的地方隐隐作痛,副掌门龇牙咧嘴,“谁管这个,反正不剿了魔教他是永远也别想当上盟主。”“想做盟主?”他冷哼,“我们掌门在江湖中一向资深望重,眼看就要荣登盟主誉座,怎么可能轻易被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年轻小子取而代之?可笑。”剿了也当不上,他摸了摸被打伤的地方,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这边刀剑之争正至酣处,沉水剑步步紧逼,然而道行深些的人都看得出,其剑法已然杂乱无章,凶猛却也只能算得上是胡砍乱劈,持刀之人明显让了不止一分。年轻的小掌门眼角泛起血红,教主见了忽的一收刀,“玩够了,不打了。”小掌门哪里肯罢手,又是一剑刺出,这回正对准胸口。教主没动,就这么看着剑尖离胸口越来越近,半点躲的意思也无。在最后一刻小掌门还是回了几分理智,堪堪把剑偏了几寸,算是避开。然而这回他想收手,有人却不肯放过他。教主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将要收回的长剑,力道很重,剑刃又极锋利,当下就见了血。这下轮到小掌门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是不敢动,动一下那人的手就多伤一分。他直愣愣站在原地,从前那个小傻逼的呆傻模样再一次从他脸上浮现出来。教主用力攥紧那把剑,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血迹在指间蔓延不断,顺着剑刃滴滴答答流向地面,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掌下皮rou翻飞的模样。小掌门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却不敢轻易松开,只能顺着他的力道慢慢靠过来。“解气了么?”他在他耳边低声笑道。小掌门说不出话。此时他们正站在悬崖边缘,只消一步,就能就着漫天大雪落进身后那不见底的深渊中去。教主忽地一展袖袍,把他揽进怀里,还未等他来得及有所动作,他已带着他就这么一仰身,直直向后坠去。“既然气消了,就跟我走吧。”他的声音随着呼啸的风声入了耳。第8章尾大长老收到信,是在三个月后。信上字迹是那人惯常的龙飞凤舞,内容简短,只有两个字,缺钱。大长老额头上青筋微凸,忍了忍拉住来送信的小哥,“把这信给你的人在哪?”“这个我不知道,他就是忽然找上我的,”那小哥大咧咧的道,“哦,他还说今晚回来取他要的东西。对了,你们这里是魔教吗,我咋感觉有点像呢。”大长老的脸黑了又黑,最后勉勉强强挤出点笑容送小哥下了山。那人果然说到做到,半夜三更踏月而来,笑眯眯朝大长老一伸手,“我的银子呢?”大长老额角一个劲儿的跳,“冥币您要吗?”“你你你你你,”大长老一拍石桌,“你!你们俩!你们俩!你们俩把整个江湖都耍透了!”那日在山崖上,二人从崖顶坠落之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当两方人马冲过来的时候,崖下一片空空荡荡,只有风卷着雪花飘荡在山谷间。山谷深不见底。这掉下去怕是真的要死透了。可是这两人不但没死,其中一个还好端端站在他眼前,风华奕奕,春风满面,伸手管他要银子。“过分!”大长老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那绝壁之下原是有一处山洞的。教主一个翻身带着掌门稳稳落入洞中,动作从容不迫一气呵成,小掌门把脸闷在他怀里,心里默默道怎么看怎么像是算计好的。落地之后掌门抬手就是一推,把还揽着他不肯撒手的人推开,背朝着那人坐下来,面色依旧冷淡的很。教主走过去把大氅披在掌门身上,掌门不肯,挣来挣去吼道,“我内力不比你差多少,用不着,拿走快滚。”教主不理他,用大氅把他裹的圆滚滚,毛领立起来围了脑袋一圈,最后只剩下一双眼睛。外面雪花落了又落,掌门不开口,教主等他开口,一时无言了很久。“你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教主长长叹了一声气。“这话应当我问你。”掌门冷冷看他一眼。“你想要听什么?”教主道。结果又是两厢无言。“罢罢罢,你赢了。”教主撕下衣摆一条布马马虎虎缠在手上,凑过来同他面对面坐着。“那我们从头来说?赶你走?不回信?还有什么?”“我的思想报告,”掌门顿了顿,“我很记仇的。”“哦?”教主挑眉。“过去交思想报告的时候,你从来不给我写批注。”掌门道,“是不是根本就没看过。”“怎么可能,”教主失笑。那是因为他嫌自己字乱,总觉得如果要在那写得工工整整的隶书旁边加上几笔实在有失美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