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0
解它,却没有真正碰触过它。原来死亡是这样的,什么都没了,真正是什么也没了。这个人不再能开口说话,不再能与人温和微笑,他曾在花前月下,轻轻挥动折扇的倜傥模样,仅存在于见过的人心里了,但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然后永远被人遗忘,仿佛他从来未曾出现过这个世上。死亡怎么是这么恐怖的事呢?我眼内一热,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止也止不住。苏苏递了帕子给我,估摸受到了这场景影响,声音也有些哽咽:“公主,凡人寿数短,你看开些。”我用帕子胡乱抹了抹脸,泪水却还是涌出来,我索性便不去管他了。望着那棺柩,想象小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里面,心头揪得难受得不得了,捂着心口,哽咽道:“他是个好人,与人为善,对百姓也很好,苏苏,你知道么,静安城大旱,所有人都走了,连他的王兄也走了,只有他还留下,尽自己的能力去救那些灾民……”“我知道,我都听说了……”我愈发哭得不能自抑,抽抽搭搭道:“那时饮水紧张,他还偏要将装满水的玉瓶给我,让我喝……”苏苏终于忍不住哭了:“我知道,那时咱们没钱,他替我们付了房钱,还给我们买了许多吃食,我便知道他是个好人。”我捂眼用力哭道:“他,问我愿不愿意给他七年时间,我拒绝了。我以为他只有百年光阴,可是他,怎么能这样早就去了?他不能的,不应该的……”声音已然哭得沙哑,苏苏半蹲到我跟前,拨开我湿漉漉的手,替我用帕子擦拭眼泪,一面哭着安慰我:“公主,这是命,凡人的命数,早就写在命宿灵官那本命簿上了,没人能改……”我泪眼朦胧望着她:“命?”苏苏哭着点点头:“是,命。这就是凡人与咱们最大的区别。他们的死,是注定的,你不要太难过了。”我看着她,又看着棺柩,死死咬紧了内唇,半响,才哑着声音说:“走吧。”苏苏哭得小脸湿哒哒的,听我这么说,愣了愣:“现在?”我无力地点点头,抹了把眼泪,说道:“我们不该来的。”苏苏了然,快速抹干了眼泪站了起来走到我身后,将我推出了墓室。走到石门外,我挥手让苏苏停一下,最后回头看了眼那棺柩。半响后一挥手,紧闭石门,布下了一层结界,再也没有人能踏进这里,打扰他。作者有话要说:这段祭拜小云本不在我的大纲设想内,是临时想的。小云的死在他出场前我就想好了,本来是让他守在北汅海边等小伯,等了一辈子,直至最后成为一座雕像。可是仿佛太惨了,就放弃了。本来还想再加一个小云的番外,啧,也太惨了,也放弃了。临时加的这一章,是成全了小云的一个心愿吧。他最想见的人,来到了他的墓室,与他说了声“好久不见”唔,圆满了。第70章第70章因发生了小云这桩事,以致我回海月余也不曾开心过。阿娘很是担忧,苏苏告知了她原委后才放下心来,宽慰我道:“凡人自有其命数,百年之后又会轮回,他总还会活着的。”话是这么说,但轮回之后的小云终归不是以前那个了。只是劳烦阿娘为我担忧,我勉强压住心中抑郁,以示自己已经释怀。不可否认的是,那日见到小云的棺柩时,我想到了月琉。第一次那样深刻的庆幸月琉是魔帝,纵然他已活得很久很久了,但他修为甚深,他定然能比我活得久,我不必亲眼见证他的羽化。见到小云仙逝已是桩极痛苦的事,若是月琉,怕真真是承受不住。回海这些天,有数次我都想与阿娘说说话,为之后与月琉的事情给她先做个心理铺垫,好不那样惊吓。只是阿娘很忙,唔,应该是整片北汅海都很忙,所有人都在忙着阿哥与乐卿仙君的亲事,我也只好暂且将这事压下,想等阿哥的亲事完成以后再说。苏苏回海之后果真像是变了个人,再不为阿哥的事情感到难过哭鼻子了,反而闲下来时还会去一道帮帮忙,这变心的速度委实让人瞠目结舌。依她自己的话来说:“成不了姻缘,好歹还是主仆,他大婚,我总要尽一份力的。”我伸出了大拇指,表达了我的钦佩。苏苏亮着眼眸将我看着:“公主,我的表现是不是很好?很识大体?”我防备地将她望着。果然。“那就准我几天假好不好?”“……”因我行动不便,便成了整片北汅海最闲的人,正百无聊赖捉琢磨着与月琉的这桩事时,出了一桩震惊四海八荒的大事。仙帝忽然下令,将以齐庐山、雁积山与白云山三座仙山围成一圈的地界全部划到了天族境内,并且无要一分回报。我初初听阿爹他们说起时,惊得手中的茶盏子也没端稳,倾翻了好大一片,苏苏着急忙慌拿了帕子给我擦拭。我顾不得这个,挥手让她退下后,直直望向阿爹:“我没听错吧?仙帝竟将这足有千里之阔的地界向天族双手奉上?”阿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可不是,今晨在九重天上,多少人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出了毛病!”我怔怔不能反应:“可是天帝不是刚刚继任,根基不稳,仙帝何以需要向他投诚示好?”阿爹沉着声音道:“谁知道,我看他当真是糊涂了,脑子也不清楚了……”阿娘在旁边连忙打断:“说什么呢,背后议论帝君,也不怕被人听见作文章。”阿爹冷笑一声:“帝君?从今日起,他可再不算是我们的帝君了。”我沉默,是的,北汅海在这三座仙山之内,从此之后,此海算作天族所有。人,自然也改天族人。我垂首微微皱眉,此事突发,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与月琉有关系。天族与魔族的关系尚好,若是魔帝向天族中人提出联姻,自然无人能道出什么不是。难道,这就是月琉所说的“从别处下手”?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阿嫃?”我回神抬眼,阿娘好奇看着我:“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也不出声?”我蓦然觉得有些心虚,心头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撕咬般难受,可是,却什么也不能说。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我摇了摇头,微笑道:“我在想,出了这么大的事,阿哥与乐卿仙君的婚事可还能继续?”阿爹吹了吹胡子怒道:“自然是继续的,我们是被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