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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放了晴,长长的队伍经过道路,站在两侧的人们纷纷伏倒。哭声此起彼伏,响在街道。岁闻心中充满怨恨。他听着哭声,听出了人们对新的生活的向往和喜悦。阳光越来越强烈,当其强烈到最顶端之际,又猛地被建筑遮去。进了公主府之后,长长的队伍不见了,公主将岁闻带入了房间之后的一处地底密室,并将岁闻安置于一处高台上,随后,她低声说话,咬牙切齿:“……你骗了我,你根本没有吃掉时千饮。但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身体里的翙的血脉在最初就转化成了降物师的力量,如果没有吃掉时千饮,不能再拥有翙的血液,你就无法重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真的爱他挨到了超过自己的生命吗?你——”她激动地叫喊着,叫喊到一半,声音与身体,又像雕像一样凝固了。再然后,痛苦如同蜘蛛,从她的两只眼睛中爬出来,爬过她的面孔,织下蛛网,将这整张面孔上纵横切割。这个生命的出生源于计算,这个生命的成长总被控制,但到了这个生命完成自己命定的任务,并最终走向终结的时候,她好像忽然觉醒了身为母亲的本能,像天下所有母亲一样,为自己孩子的逝去肝肠寸断。然后她笑了,呵呵的尖利笑声在封闭的室内回想。她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不再是过去那种充满着安抚与鼓励、又有安排与命令的号令之声,她如同一个最普通的母亲,温柔的对孩子许下承诺:“不过,我的孩子,你放心吧。虽然计划出了一点意外,但母亲会让你复活的,母亲会保护你的……”下一刻,密室的门砰的一声响,被关上了,岁闻又陷入了独自一人的漆黑寂静之中,一层一层的牢笼困着他,一条一条的锁链锁着他。他呆在这里,心中的怨恨,正在发酵……一个没有晨昏的地方无法估量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密室的门再度被打开了,公主重新出现。她形容憔悴,可两只眼睛依旧闪闪发亮,甚至比平常更加闪亮,依稀有灼热的火焰在其中跳跃。她一路走到岁闻的身前,俯身下来,凑近岁闻,小声说话,轻言细语。“好孩子,母亲已经找到了让你重生的方法……”公主的手落在了岁闻的额头上,温柔的碰触没有给岁闻带来任何安慰,他觉得有一条蛇,正缓缓滑过自己的额头。“你已经没有了翙族的血脉,所以无法再在这具身体上复生,但这没有关系,母亲如今已经收集了所有降物师的力量,母亲会用这些力量送你一程,让你转生,让你在许多许多年之后,重新出生,重新长大,再拥有一个全新的生命,和健康的身体。但本该属于你的降物师的力量,母亲也为你留下来的。它就封存在你原先的身体里头……”“母亲会用你的骨头,制作一块骨牌,将你的身体,封存在你的骨牌之中。这个地方,绝对隐秘,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岁月的侵蚀。而用你骨头制作的骨牌,也会因为天然的联系,回到你身边,被你拥有……“未来的你会拿着骨牌,找到身体,再度拥有你本该拥有的一切。“我的孩子为大家牺牲了这么多,也应该让大家为你牺牲一次了。”她微笑着,自语着,看似温柔,实则疯狂。“你是母亲的珍宝,母亲不曾骗你……”疼痛又开始滋生了。疼痛,黑暗,像是噬身的蛇,紧紧纠缠着他。他的尾指被人动了,血rou被切开,骨头被剖出,鲜血一缕缕流了下来,刺鼻的血腥味开始出现,有他的,也有别人的。岁闻冷冷的看着外界的情景,密室的地面被众人的鲜血涂抹出极其古怪的图案,自他身体之内抽出的骨头在鲜血之中融化成了骨牌一样的东西,而后,鲜血之中腾出了蔚蓝的光芒。正如公主方才所说的,属于降物师的力量,从地面上的鲜血里源源不断地流泻出来,流入岁闻的身体之内!正是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尘埃溅起人高。公主同时回身。她长袖猛卷,袖子之中,一道锋芒朝尘埃激射而出。轰隆之后就是一声叮当。锋芒停在碎石之前,刀刃出现尘埃之中。雪白的光芒刺痛了公主的双目,雪白光芒之后出现的身影,更让公主失声尖叫:“时千饮,你竟还敢出现!——”时千饮从尘埃之中走了出来。他旁若无人地站在密室之中,狂妄自傲,目空一切:“我为什么不敢出现?我特意从族中出来,想要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打上一场,没有想到,在我动手之前他已经被打败了……他真丢人……”时千饮说着,他的脸上写满了扫兴,还有一些愤怒。他的目光像被吸引了,越过站在自己面前的公主,一路投向石台上的岁闻。然后他的目光停下了,停下了,就不曾再挪动。他说:“能杀死翙的,只有翙。能打败他的,只有我。”他向岁闻走去。公主袖中的那柄小箭携风而至,再一次拦在时千饮身前。她冷声说:“从这里滚出去!我的孩子已经死了,而死的本该是你……本该是你……”时千饮没有停下。他脸上的扫兴消失了,原本只有一些的愤怒在看见躺在石台上的岁闻之后没有消失,反而变深变重,变得不可压抑。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他执着着要和岁闻打一场,他要打败岁闻,岁闻只能被他打败!他说:“岁闻会重生的,他拥有翙的血脉,就算只有一半,也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他的声音落下,铁靴的声音响起。密室之外,公主府的侍卫已被响动吸引到密室之外,正等待着公主的吩咐。公主没有让他们进来。蓝光已经拥抱了这个密室。幽幽光芒之中,公主对时千饮说:“你喜欢我的孩子,在意我的孩子……”时千饮皱眉:“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和对方打一架。”公主置若罔闻,继续说:“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失约不至?为什么在失约之后,依旧拿着那把刀?”时千饮:“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失约了?至于这把刀——我看着还好,就拿过来了。”时千饮语气散漫。雪白的刀在他手掌之中旋转,刻在刀柄上的形影二字,一闪而过。公主意识到不对劲了。她迷惑的看了时千饮一会,只看见了写在对方脸上的理所当然。密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忽然,公主刻薄冷笑起来:“哦,原来如此,回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