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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而下的长河便展露于众人眼前,河中流着涛涛黄色浊水,将众人脚下地面淹没。代间仙君再一拍手,河中便浮起一名紧闭着双眼的青年修士,一身鱼肚白道袍被河水浸湿,紧紧裹在身上。虽然已是完全失去意识,眉目之间却仍是一片雍容温雅的气度。乐令心头微跳,在池煦身上扫了一眼,嘲讽地冷笑一声:“仙君真是会废物利用,方才你不是说此人是你这些爱姬的内宠么?首罗道君怎么会要这种人的房舍?”代间仙君见他诋毁池煦,反倒更放心了些,之前对他与池煦有关系的想法也烟消云散,哈哈笑道:“我方才只是见藏兄看了我的姬妾,开个玩笑罢了。此人颇有些护身的本事,他的rou身我尚未动过,其中魂魄内丹,都要劳动藏兄为我取出来了。”池煦的rou身自脚下黄水中浮起,直落到乐令面前,体内的生气皆被什么东西封住,冷冰冰直如一具死尸。乐令将魂灯上那抹残魂用阳气炼化,一手按在他小腹上,真炁送入他体内,细细探查着魂魄与rou身的状况。魂魄仍在体内、金丹也还好端端地待在玄关中,只是缺了一段生气。乐令抹了一把他身上的黄水,只觉着侵人的死气从上面散发出来,直欲顺着侵肤进入自己体内。他先将一段纯阳精气送入池煦体内护持命魂,待池煦眉心泛起一点金光,便抬起手来,皱着眉头道:“我又不是魔修,在这种地方施法不如外头灵便,还望仙君替我挪个地方。”不等代间仙君多想,他已先发制人地问道:“莫非代间仙君是要取了这人的魂魄后,便将我也留在这弄成活死人?须知首罗道君法力高深,误了他的大事,可不是换个地方就能逃得性命的。”眉心泛起金光正是命魂即将脱体的象征。代间仙君见他这样轻松便能打散金丹宗师的护体法术,剥离其魂魄,对他不禁又高看了一眼,十分干脆地挥手解除阵法,将众人从九幽之地重新带回了江边的神庙。周围景色才变,乐令便自阴阳陟降盘中调出纯阳精气,结成乾元真阳阵,兜头罩向代间仙君,同时逆运魔功,将池煦体内真炁源源不绝地吸入自己玄关中,支持乾元真阳阵不断扩大,将整间庙宇扣在其中。他自己则紧抱池煦,将身与飞剑合一,化作一道玉色流光冲出仙君庙,向城外飞去。代间仙君与他身旁的女子都是纯阴之身,受不得阳气,狼狈地运转法宝抵消掉阵法之威,对着乐令的身影喝骂:“小子竟敢骗本仙君!你违背心魔誓,将来一世修为不得寸进。我迟早要找到你,将你的魂魄生生吃净,rou身做成不生不死的傀儡,永远cao执贱役!”乐令早已飞至百里之外,抱着池煦坐在剑上。他那一身沾染了死气的衣物全数扔下,一身功法重新化成道门法术,以纯阳精气一遍遍涤荡池煦全身。只差这一道生气……他就好人做到底吧。多一个金丹宗师做助力,也好早些杀了代间仙君,免得将来修行时被心魔誓阻碍。他俯首噙住池煦紧闭的双唇,柔软灵活的舌尖探入他口腔中,长长渡过一口清气。52、第52章一道生气自他唇间送入池煦口中,滚滚滑落十二重楼,过绛宫、中庭,自虚危度过中阴,一气闯上三关,从头顶百会重新降入人迎气xue。这口生气在任督二脉中流转一圈,便将池煦体内生路打开,使其外息通畅、交外交融,重新激起了他四肢百骸、万千xue窍的生机。乐令抬起头来,长长吸了口气,将唇上津唾抹净,等着池煦醒来。等了一阵,只觉着怀中身躯仍是一片冰冷,连根指头也不曾动过,才想起池煦的衣服早叫他扔了。此时池煦已无力运罡气护身,又赤身露体地在这么高的空中飞行,哪怕他已是金丹宗师,身体恐怕也受不了了。若是半途真遇到什么人,池煦这未来掌门的面子就要丢到外州了。乐令从法宝囊中拿出自己的衣裳替他换上,看一眼他外露的肌肤就笑一阵,待把池煦重新包裹严整,一腔心事也都在笑声中化作了飞灰,精神又重新振奋了起来。文举州地方贫瘠,连条像样的灵脉都没有,所以道法不昌、佛修也不愿踏足。仅有些修为不高的散修在此居住,靠着与海外修士交换些灵石和法器之类生活。乐令飞了一阵,找不到修士聚集的坊市,便干脆按落飞剑,带着池煦落到了一座凡人所居的城镇里。这一回他怕被代间仙君的眼线认出,行事十分低调,特地将剑光按落在一处无人的空气,然后抱着池煦走到大路上,想寻一处凡人的房舍居住。他的外表本来生得就极好,又因修行之故,容貌身形比入道前更俊秀出尘,远非凡人所能及。加之怀里又抱了个同样俊美韶秀,还昏迷不醒的池煦,这一路上大半见着他的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他看这些凡人目光都粘在自己身上,就担心其中有被代间仙君或其他修士控制的人,将一道真炁运上双目,扫向围观众人。没等他认出哪个是修士派来的人,就有个打扮得十分扎眼的年轻人凑上来,潇洒地摇着折扇,问他是哪里人,与怀中的池煦是什么关系。话里话外,颇有意要请他吃喝,还想叫他到自己家中居住的意思。乐令细看了他一回,见只是个普通凡人,身上也没有别人种下的真种魔念,便十分满意地应了下来。那青年大喜过望,便来抓乐令的手,五指似有意似无意地在他手心处划了一划。就在这短短一触之间,乐令便已将功行逆转,一道魔气与念头打入那人体内,命他带自己与池煦回家。就算是凡人,也是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凡人更可靠些。乐令随着与他搭讪的青年进了城中一座府邸,将那家人的灵台蒙蔽,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他家远亲。而后便挑了一间宽敞清幽的院子,布下九宫八卦阵镇压灵气,带着池煦一同住下。守了整整一天,池煦却仍然没有醒来。他的经脉、xue窍、真炁、魂魄都十分正常,一股精纯清澈的气息在任督二脉内生生不息地流转,五脏也各安其位,顺畅运行着,只是偏偏醒转不过来。乐令心头一沉——难不成他的本事不够,救不了池煦,只能带回罗浮看看景虚掌门有什么手段?可他一个筑基修士,带着个昏迷不省的金丹修士,回去路上若有人看到,一定会把他们当作肥羊大打主意。且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