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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举止有些粗鲁。差点打翻了身边茶几上的茶盅。正要说话的宋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忙跟着站了起来。周少瑾脸色有些苍白,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稳住心神,笑着对宋木道:“宋公子。我,我想起件事。您先在这里坐会,我马上就过来。”宋木心中生疑,女孩子家的事,却也不好相问。笑着拱手揖礼。周少瑾福了福,带着春晚匆匆地出了院子,扶着垂花门前那株桂树就再也没有力气挪动一步。春晚大急。低低地连声道:“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服侍吗?您脸色白的厉害……”“我没事。”过了良久。周少瑾才道,“就是想到点事。”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春晚忙上前扶了她。周少瑾心绪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得弄清楚眼前是个什么状况……而想弄清楚眼前是个什么状况,jiejie让她送来的那封信就成了关键……可怎么知道jiejie在信里写了些什么呢?周少瑾咬了咬唇,吩咐春晚:“你去悄悄请朗月过来,我有急事!”春晚不敢耽搁,急步去找人。还好这宅子不大,不一会,朗月就匆匆地跟着春晚过来了。周少瑾求他:“jiejie让我带了封信给池舅舅,里面捎带了一串佛珠,”她说着,取下了手腕上缠着佛珠,“我看过之后忘记放回了,你等会悄悄地帮我放回去可好。”朗月笑着应了,还安慰她道:“不要紧的,四老爷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有好多别人不能做的事二表小姐都能在四老爷面前做,不过是悄悄地看了二表小姐自己jiejie给四老爷的书信,四老爷知道了就算是生气,二表小姐插科打诨一番也就过去了。周少瑾心不在焉地点头,把那封信的样子告诉了朗月。朗月见她很是担心的样子,不敢耽搁,托了个茶盘就去了书房。程池正在和宋老太爷说话:“……阁老的好意我心领了。正如您所说,我们做这事又不是为了功名,又何况出这个风头?若是朝廷有意疏浚黄河,给我几段河工做做到是正经,治理河道还是算了吧!我既耐不得这个烦,也受不得这个清苦。您老人家这次可是好心办了坏事。”宋老太太苦口婆心地劝他:“你总不能这样的晃荡一辈子吧?人活在事,不想青史留名,也想实实在在地做点有利于国家社稷、黎民百姓的事吧?我不知道你家里是怎么安排,我看着你这样就惋惜不已。我还准备忙完了这件事亲自去趟金陵,见见老夫人,和好好地说道说道你的事……”程池突然发现自己搬了块石头把自己的脚给砸了,自然没有注意到朗月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半晌,目光最后落在了被他随手丢在纸篓子里的那封信上,然后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把那封信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到了纸篓子里,故作镇定地走了出去,拔跑就朝垂花门跑去。周少瑾看见他精神一振。朗月却喘着粗气有些慌张地把佛珠还给了周少瑾。磕磕巴巴地道:“二表小姐,您说的那封信,在,在纸篓子里……还没有拆……我不敢把东西放进去……”他不知道二表小姐要他干什么。可让他从四老爷屋里拿东西,他却是万万不敢的。周少瑾愕然,道:“信没有拆?丢在纸篓子里?不可能!你会不会看错了?”朗月也有些奇怪了,道:“我应该没有看错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舅父大人亲启’。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子的手笔。我还摸了摸,薄薄的,被揉成了一团……不像是夹了什么东西在里面的……”难道那封信里什么也没有写?这不过是jiejie和池舅舅说好了的。差她来的借口!周少瑾身子一软,要不是春晚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她只怕出丑了。朗月见她不像是伪作,小声道:“二表小姐。您会不会是记错了我……廖太太给四老爷写的信并不是那个样子的……”周少瑾苦道:“那你可曾看到过第二封字迹娟秀的信?”“没,没有。”朗月尴尬地摸着头。周少瑾道:“没事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等会亲自去跟池舅舅说。”朗月点了点头,三步一回头地走了。周少瑾好半天才定下心来。春晚担忧地道:“您,您没事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是知道周少瑾从头到尾就没有打开过那封信。周少瑾摇了摇头,想了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春晚。春晚听了顿时喜出望外,只后悔刚才没有仔细地把那宋木看清楚:“大姑奶奶也真是的,为何为和您说明白。这么好的一门亲事。难道还怕您不愿不成?要是早知道二小姐是来相看人家的,我就应该好好地给二小姐打扮打扮……我不是说您现在的打扮不好……我们二小姐天生丽质。就算是披件旧衣也比那些精心梳妆的女子惹人注目……我是说,若是好好打扮一番,定能让那宋公子见了之后再也忘不了……哎哟,这可怎么是好!”她急得团团转,“四老爷这边也没有个女眷,就是想借个什么都没处借,我这个时候赶回去带些香粉首饰过来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这么喜庆的场面,周少瑾却笑不出来。她道:“你觉得这门亲事很好吗?”“当然好啊!”春晚这才觉察到周少瑾的情绪,她笑容微敛,正色地道,“难道二小姐不满意吗?那宋公子是宋夫人的继子吧?那他也是阁才的儿,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功名,可这出生就不比许大爷差了……人也长得周正。袁夫人不是一心一意地要娶了闵家的大小姐做儿媳妇吗?我们二小姐也不比那闵家大小姐差,一样嫁到阁老家去做媳妇……”周少瑾陡然觉得春晚有些聒噪,有些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程许娶怎样的媳妇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和他比!”春晚忙闭了嘴。周少瑾在桂花树下站了良久,这才对春晚道:“我们进去吧!池舅舅让我帮着招待宋公子,我们总不能把宋公子丢在那里不管。”春晚闻言眉目又飞舞起来,忙不迭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