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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起了歪念。这事跟八皇子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都是我不好。”“畜牲!”安定侯只觉眼前一片眩晕,摇摇晃晃向后退了几步,坐倒在椅子上,喃喃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隆儿,是这样吗?”澹台仪隆道:“大致是不错的,其实孩儿也有不对的地方……”娴妃摆了摆手,看向安定侯:“侯爷,您说这事怎么了结?”安定侯黯然摇头:“这样的不肖子留有何用?老臣无话可说,要杀要剐,全凭娘娘处置。”周景轩低垂着头,父亲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明明白白,他心里清楚,父亲是被自己伤透了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心头一阵酸涩,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从他起意维护澹台仪隆的那一刻起,就打定了豁出命去的主意,此时见老父难过,心头也不禁有了些悔意。只听娴妃道:“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涉及八皇子乃至整个皇室的名誉,我实在不想闹大了让外人知道,也不想让皇上知道图惹烦忧,能够私下里解决是最好的。老实说,谁是谁非,我也不想追究。不过周将军是不能再留在宫里了,还望安定侯将他领回去,严加管教。至于皇上那里,就说他身患重病,不能在宫中供职,奏请皇上准他辞官养病,你看如何?”这已经是最不伤颜面的解决方法,安定侯还能说什么?长叹一声,向外便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畜牲,还不快走?留在这里丢人不成?”他明明是回头叫周景轩的,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在儿子身上停留。周景轩慢慢的站了起来,脚步一动,便感到有一股粘热的东西正从大腿根上流下来,那是几个时辰之前热情的证据,他忍不住看了澹台仪隆一眼,后者低垂着头,却没有看他。他咬了咬牙,踉踉跄跄地跟了出去。直到那对父子消失不见,娴妃才问自己儿子:“你真的跟那周景轩没有私情?”“他刚才不是都已经说了?孩儿今天也是多喝了一些酒,糊里糊涂的就……”“好了,这些事我不想听。”娴妃嫌恶的皱起眉头,招了招手,“隆儿,你过来。”澹台仪隆走上一步,跪在母亲膝前。“隆儿,你今年也有十六岁,有些事母妃一定要跟你说清楚。你可知道母妃为什么对你管束得如此严格?”“母妃是希望孩儿德行端方,讨得父皇欢喜。”“这只是其一。”娴妃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头,“母妃还希望你最终能够做上皇帝。”澹台仪隆一呆:“要做皇帝的不是太子哥哥么?做皇帝多不自由,我才不要做皇帝!”在他看来,能跟三皇子一样,有一间自己的王府,有朝廷的供奉,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人管束,这才是梦寐以求的日子。“胡说!”娴妃有些恼怒,暗恨儿子胸无大志,“这事由不得你说不,咱们母子将来能否有一线生机就全在你能不能登上王位!”娴妃出身寒微,本是皇后身边的一名宫女,偶然得到皇帝临幸,从此平步青云,宠贯后宫。为此,皇后心中对她的嫉恨更胜于其他宠妃。娴妃自己也深知这一点,为了保命,力劝皇帝改立太子,传到皇后耳中,自然积怨更深,终于成了水火之势。“可以料想,一旦太子登基,咱们母子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娴妃紧紧抓住儿子的手,“一定要让你父皇在有生之年扶你登上王位!为了这个,你一定要听话、懂事,不能出任何差错,明白么?”感到了母亲的恐惧,澹台仪隆点了点头。“那个姓周的我打发出去了,宫里的人我会封住他们的嘴,至于安定侯……我看他也不敢张扬出去,只要你以后不再跟那小子见面,这事就过去了。”澹台仪隆笑了起来,枕在母亲的膝上,撒娇似的道:“母妃请放一百二十个心,那个臭小子我看见他就觉得讨厌,你把他赶出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跟他见面?”娴妃将信将疑:“但愿如此!”十六日子总是这样,你一天一天数着,似乎总是过得很慢,可蓦然一回首,却发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出很远了。眼看着,到了寒冬腊月。这一天,冯时彦奉命出宫办事,他照例去御马房取出自己的坐骑。不知为什么,目光停在马场里的时候,眼前忽然浮现起一个少年的模样,双手紧紧抓牢飞奔的马儿,脸上的神情是倔强的、骄傲的。人都是健忘的,那个少年离开这里也有好几个月,他来的时间本就不长,渐渐的,人们已经将他淡忘了。只在触动某些事的时候,才突然想起,原来还有曾这么个人。少年离开得很匆忙,据说是生了急病,可是近前的人都知道没那么简单。一些风言风语,冯时彦也略略听过,从没仔细打听。只是想到那个总是一脸天真憨笑的少年,心里多少有些怅然。这怅然也只是一瞬而已,他摇了摇头,牵马出了宫门。一脚踩上马镫,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叫:“是冯侍卫么?”冯时彦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便回头去瞧,只见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向他跑了过来。到了近前的时候,冯时彦不禁皱起了眉。这人明显就是个乞丐!头发显然是很久没洗过了,虽然它的主人很努力的将它们归拢到一起,可总是有几根“桀骜不驯”翘出来。那身衣服似乎质料还不错,可惜太单薄了,根本无法御寒,而且破的破,污的污,几乎皱成了一团。脚上的靴子也踢破了洞。整个人就那么抖索着,冯时彦看着都代他冷。“你是……”“我是……”那人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仿佛觉得报出自己的名字很羞耻,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点尊严,“我是周景轩呀,你不记得了?第一次见面,咱们还打过一架。”冯时彦吓了一跳,他当然记得周景轩,可记忆中的模样却怎么也无法跟眼前这张脸重叠起来。他认识的周景轩是个身姿矫健、英气勃勃的少年,而这个人太瘦了,瘦得几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因为瘦,他的两颊深陷下去,一双眼睛则凸现出来,格外的大,却是茫然无神。脸色是青黄的,嘴唇苍白干裂,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冯时彦看了他许久,才找出一些当初的影子。他简直不敢相信,才几个月的时间,好端端一个人竟能变成这副模样!“周将军……”周景轩惨然一笑:“我早不是什么将军了。”“哦,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