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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声闷响。为了给傅嘉上药,陆齐安卷起了袖子,手臂裸露在外,感受到了傅嘉手心的凉意,还有微微的汗意。陆齐安眼神疑惑。也有他不懂什么意思的时候。但是,他没有马上说:“松开”。傅嘉看着他,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言语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无力。所有的冲动,都转化成了一个动作——他扑了过去,朝陆齐安扑了过去。他抬高手,搂住了陆齐安的脖颈,牢牢的,牢牢的抱紧他。他的动作莽撞,撞得陆齐安晃了晃,差点没站稳。陆齐安微怔,然后反应过来,用力挣了挣,傅嘉却将他抱得更紧。他沉下脸,声音冷漠:“放手。”傅嘉当做没听到,收紧手臂,将脑袋凑近陆齐安的脖子,深深呼吸。原来陆齐安身上是这样的味道。比初春的雨后还要清爽。他像是犬类一样在肩窝处嗅来嗅去,这激怒了陆齐安:“放开!”傅嘉还是不松手,他贴近陆齐安的耳朵,细声说:“你等我,我会加倍努力的学习……”气息直往陆齐安耳朵里吹,这彻底惹恼了他。他不再收着力气,猛推傅嘉,冷冷斥道:“你发什么疯?”傅嘉被他推离,打了个踉跄,却始终注视着陆齐安,眼睛很亮。这一刻,陆齐安不得不承认,他在别墅的楼梯上遇到傅嘉的那一次,是他看错了。这个人眼里怎么可能照不进光?傅嘉的眼里星星点点,全是火光,直往他的眼底蹿,企图把他也烧起来。陆齐安深呼吸,逐渐冷静,眼里的怒气也逐渐消散。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这样的眼神,他也忍不了十年。“你好好冷静一下。”陆齐安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留傅嘉在原地,手不停颤抖。第13章五月、六月、七月。炎夏。教室坐满了考试的学生们。监考老师一前一后,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傅嘉停了笔,抬起头看教室上方吱嘎吱嘎旋转的吊扇,眼前一阵模糊。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汗滴进了眼睛里。“考试结束了,大家停笔。”铃声响过后,监考老师站起来,让考生们离开考场。傅嘉随着人流走出去,外头的阳光炽烈,让他目眩。走出学校后,傅嘉径直去了几条街以外的KTV。从KTV的后门进去,傅嘉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就换上了工作服。岑梦珂说要做傅嘉的老大,并非说说而已。这两个多月来,她知道了傅嘉很多事,比如他一心想转学去六中,比如他一得空就会在学校外头的餐馆打工赚钱。所以,岑梦珂介绍了一个六中的老师给傅嘉认识,还给他介绍了这份比刷盘子更赚钱的工作。“你今天开始就放假了吧?”老板说。傅嘉拘谨地点点头:“对……以后就要住在店里了。”老板叼着烟,笑了笑:“没事,店里有的是地方,只是住在店里就要更辛苦了,有的时候一夜都没得睡。”傅嘉点点头,说:“没关系,我可以值夜班。”值通宵的班会加钱。他要抓紧这个假期多赚一点。如果他真的转学到了六中去,就不能继续打工了。六中管得很严,不允许学生在校期间兼职。等待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日子,很是难熬。有时傅嘉明明上了通宵的班,以为自己会昏睡到下午,却在一两个小时以后惊醒,接着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熬到领成绩单的那天,傅嘉看着自己每一门的成绩,陷入了困惑。这算不算好?他回到了KTV,从中午一直工作到傍晚,趁着吃饭的时间,用自己的破手机打了个电话。岑梦珂给他六中老师的联系方式后,傅嘉就买个这个手机,最古板的按键手机,只存了那个“王老师”的电话。“您好,王老师,我是岑梦珂跟您提过的傅嘉……”电话那头的王老师似乎在回忆,沉默一阵,才笑了笑:“是,我记得你。”傅嘉捏紧手机:“是这样的,这次期末考,我的成绩……”“我知道,”王老师打断他,“傅同学,这件事情你父亲已经让人来跟我说过了,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十六中那边也由我去联系,把你的学籍转过来。有什么事需要你做的,我会再通知你,就打这个电话,可以吗?”傅嘉愣住了。是他听错了,还是王老师说错了?那两个字仿佛绞住了傅嘉的舌头,让他念不通顺:“父亲?”“是啊,林庆先生的秘书几天前联系了我。”王老师说。傅嘉差点握不住手机。王老师继续说了些什么,但傅嘉都没听进去,只是嗯了两声当做答复。挂断以后,他久久没回过神来。父亲,林庆?开玩笑吧。傅嘉荒谬的笑了笑,觉得身上冰凉。想着可能是KTV里的空调开得太厉害了,就从后门走出去,在日光下站了许久,才慢慢暖过来,回去继续工作。他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位同事在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扭头看到他,赶忙喊一声:“傅嘉!”傅嘉走过去:“怎么了?”“去前台吧,好像有人找你。”“找我?”这一瞬间,傅嘉预感到了什么。他赶去前台,果然有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士坐在沙发上等他,见傅嘉走近,她站起来,向他点点头:“你好,我是林先生的秘书。”真的是林庆。傅嘉冷冷地看着她,没答话。秘书的眼里也只有冷淡:“林先生在外面等你,你跟我来吧。”傅嘉扭开头:“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认识你,你走吧。”秘书笑了笑:“这可不好,林先生本来就不用太喜欢这家店,如果他不愿意,你就不能在这里做服务生了。”她的语气,让整件事看起来毫无反驳的余地。傅嘉深呼吸,挺直背部:“你带路吧。”秘书露出了微笑。林庆的车就停在店外,秘书将傅嘉引到车旁,敲了敲车窗:“林先生?”车窗降下来,显出车内林庆的身影。林庆这个人,从小任性到大。虽然出身在林家,但他从小学毕业后就不再读书,而是跟家里人吵着要学画画。林家给他请了美术老师,没学两天,他又要学音乐,几年下来,艺术相关的通通学了一遍。长大一点后,他坐不住了,满世界乱跑,让家里人一年连着一年的找不到人。回来时头发留了半长,还染成金黄色,生生气病了林母。但也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