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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人说话啊,怎么着你怕我啊?”我说:“非也,在下不喜与人交谈,只因诸位都太过出色,令葛优自惭形愧,所以才不敢轻易妄语。”他说:“原来如此,我倒不是——我就是不大喜欢和刚认识的人说话而已。”多久算刚认识?一个月?两个月?我说:“你这不行,一部戏能排多长时间?照这样下去,要是没什么再次合作的机会,大家岂不是永远都是陌路人了。”他说:“都是陌路人,倒省了些许麻烦。”我摆摆手说不说这些,咱们喝一杯吧,他就又笑了,说:“我从来不喝酒,你给我倒杯水我陪你喝吧。”我说:“没诚意,咱俩这也算是朋友了,和朋友都不喝一杯啊?”他说:“你看,我就是讨厌这样,就有人仗着说和你是朋友,要挟你去干些什么不乐意的事儿。”我低下头,尽量不让他看见我眼里尴尬的神色,可浑身不自在这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别人。正想着说一句“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来自嘲一下,却看见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拿了一杯酒,我抬头,正赶上他把纸杯递到唇边一口气干了半杯:“不过我今天愿意破一次例。”他愿意为我破一次例,我很高兴。一瓶酒一袋花生米能喝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可那天我和他一直喝到满街的霓虹都亮了,时不时有车从远方开来,车灯把我们的影子映在墙上,拉长,又匆匆带走了。那天的月亮真圆啊,他就这么举着一杯月光有点晃的对我不遗余力的笑:“喂,我和没和你说过,认识你,我陈道明也算有了一个朋友了。”他说过的,可是他忘记了。我说:“那你在认识我以前,就没想这么‘就算着’认识一个朋友?”“朋友这东西有什么用?”他托着腮,目光有点恍惚,“我和你说啊,朋友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关键时候跳出来伤害你,不是你的朋友,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到你。所以啊,为了不受伤害,只好就不交朋友了。”可是他还是笑,不知道人一喝多了是不是都喜欢笑:“不过我看你这个人不坏,是不是?你看,我要是和别人说这话,他们早就转身就走了。你没走,所以你不坏,是不是?”我想说“你醉了”,可又怕他误会我是因为他醉了才没有转身就走的,那让人心里多受伤啊。我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光我不坏,很多人都不坏的,你也试着和他们像今天这么聊聊......”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我说话,喝醉了的人思维跳跃的也让人赶不上。他身子一歪,慢慢从床上滑了下来,斜躺在地上,舒展开了修长的四肢:“等拍完这戏,咱们一块回北京,你来我家我给你做蛋炒饭——我特别会做蛋炒饭,每次都是蛋是蛋,饭是饭......”我无暇细想“蛋是蛋,饭是饭”到底是做得好还是做得不好,只好先放下酒杯去扶他:“那你得先走,我从来不坐飞机,没法坐......不过你要是想请我吃饭的话,还是得多认识几个人把他们都叫来,我挺喜欢热闹的......”他抓住我的胳膊,喝下去的酒此时仿佛全都聚在了眼睛里,朦胧而又清彻:“葛优,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也算有了一个朋友了。”“我知道了。”“那么,如果咱俩再没有啥合作机会了......嗝,是不是也不会是陌路人了?”他打了一个酒嗝,没等我回答就头一歪,靠在床沿上睡了。我看着他发了一会儿呆,把他拖到床上安顿好,自己也回房间睡去了。后来很多年后了,那时我们真的有了一群能随时随地叫到一起的好友,他心情好就会把我们都叫到他家吃饭——当然不是他做,他除了蛋炒饭还会什么。我做,他们吃,有一次他心血来潮跑到饮水机那接了一杯纯净水,说是要敬我。他说:“优子,这杯谢你,在我中二的时候,及时的挽救了我的价值观。”我默默地站起起身,在完全不理解中二是什么意思的情况下,与他碰杯干了手里的老白干。?☆、3? 3.十集的电视剧能拍多久?满打满算,两个月够了。杀青的时候陈道明找到我:“优子,你说我要不要和大伙说些什么?”我说:“说什么?乐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呗,你还能先写个发言提纲是怎么着?”这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经很熟稔了,熟稔的不像是他定义上的“刚认识”。我叫他一声哥哥,他就乐的跟什么似的,兴致勃勃和我每天对周围的人搞一些恶作剧。吕丽萍几乎被他这种转变吓着,天天问他:“皇上,你不是皇上么?!”他也只是哈哈一乐,不答话。我此时惊异于他莫名其妙的问句,他也有些郁闷:“你知道我不怎么会和人说话......”我就好奇:“那你以前是怎么办来着?”“我以前?”他这时倒是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了,“我以前都是偷偷先跑的。”我的天,我相信我现在脸上一定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你只要对着他们微笑,然后随便说点什么客套话就好了。”“这么简单?你不会坑我吧?”他半信半疑,我无可奈何:“真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懂什么叫客套话吧?”他嗤笑一声:“你小看我。”于是我便在一旁冷眼旁观了他带着绝对国际标准化的微笑,与所有工作人员挨个握手,并对他们说“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有机会再次合作”——像一个完美的复读机。这时英达走到我身边:“他这算是好的了,听说以前这种场合都是坐在一旁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搭理。”“那看来不是每次都像他说的那么好运气,能逃过去。”我对他伸出右手,“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有机会再次合作。”“他这段话不会还是你教的吧?!”英达惊讶,笑着与我握手,“下次合作,可不要再把我的水壶吊起来了。”我说:“那不是我干的那是他干的。”后来陈道明对我说,真有缘分的人是心有灵犀的,你看就像这次,他站的那么远,却仍然听清了我们的谈话:“那是你指使我的!”我忍住一脸笑,把头拧过去不理他。分别的时候他扯了一张便笺,上面写了他家的电话号码——那个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你回去要记得和我联系啊。”我说那一定。可回去之后我就把这事儿忘了,回北京过了两天去我爸妈家探望完二老回来,抬头就看见我那天穿的裤子湿哒哒的晾在阳台。我问贺聪:“你怎么把我裤子给洗了?”她说:“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火车多脏啊还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