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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地抠着自己的裤子,“他……”明明每天晚上睡觉前两人排练过无数个版本,可到了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太难了。“是谈亦仁。”李梅珍翘起二郎腿,哦了一声,仍盯着电视屏幕。邹詹不敢再说话,也不知道李梅珍听没听进去。此时节目正好播到男嘉宾问女嘉宾婚后打不打算要孩子,女嘉宾个个都是一脸幸福地点头,其中一个说:“这才是家的感觉。”李梅珍没说话,眼眶却红了。“妈……”邹詹有些急了。她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径直走到那扇关着的门前。邹詹知道谈亦仁一定躲在门后面偷听,忙道:“别开……”话还没说完,李梅珍就扭动了门把,谈亦仁一个没站稳,朝后摔去,整个身子撞到正对着门的书柜上。李梅珍冷冷地望着坐在地上的谈亦仁,嘴角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说。谈亦仁艰难地站起身,满脸担忧道:“阿姨,我和阿詹……”“我就知道!”突如其来的怒吼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李梅珍吼完,眼泪却掉了下来。“我就知道……从小你们两个好的跟什么似的……”她靠着门边,身体无力地滑了下去,“你们觉得这样对么?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邹詹刚想扶她起来,却猛地发现,李梅珍头上的黑发,越来越少了。“阿姨,您先起来吧。”谈亦仁伸手去扶。“你说你,长得也不差啊……怎么就和邹詹好上了呢……那么多姑娘,你就不能挑一个喜欢点的,结婚生子,安安分分和邹詹当兄弟吗?你们两个这样做,对得起我们吗?有想过后果吗?世界上的女人难不成已经少到让两个男人搞在一起了吗?!”李梅珍打开他的手,思维混沌,涌到嘴边的话也不判断该不该说,一股脑地全说了。谈亦仁垂下双眼,低着头不再说话。“我先回去了,”李梅珍深吸几口气,“我先不跟他们说。我给你们思考的时间,你们想想,到底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年前告诉我。”邹詹追到门前,“我送您吧。”李梅珍穿好鞋,抬起头望着邹詹的眼睛,缓缓地叹了口气,“你要真当我是你妈,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门被狠狠地摔上了。邹詹靠在墙上,身子微微向下滑,虚脱般地问:“……怎么办?”谈亦仁走出来,在他面前站定。邹詹抬起头,望向谈亦仁,他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一边是相处了二十七年的爱人,一边是养育自己二十七年的父母。同为二十七年,孰轻孰重?邹詹不知道。谈亦仁轻轻地把他搂入怀中,柔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邹詹闭着眼,在谈亦仁耳边问:“怎么办?”这是他第一次,对前路感到如此迷茫。作者有话要说:☆、(二十一)元旦前两天暴风雪来了,极想的老总和江胜天都很仁慈地给员工放了假。邹詹从那天起情绪就不太对,话明显少了很多,眼神也老是飘忽不定。谈亦仁自然是能感觉的出来,又出不了门,只能在家里不断地挑话题。“阿詹,吃水果吗?”“不用了。”“这电视剧太扯了吧,承包鱼塘,我还承包用了金坷垃的农田呢。”“嗯。”“最近极想有开发什么新游戏吗?”“有吧。”谈亦仁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的邹詹。谈缯以前是市医院精神科的医生,让谈亦仁一下子联想到所谓“抑郁症”。邹詹有那么脆弱吗?谈亦仁边想边撕着指甲周围的皮。突然一个没控制好,大拇指旁的一大块都给撕了下来。谈亦仁皱着眉看着那块皮,暗骂自己怎么又开始被这种坏习惯附体了。“你削完皮不能把刀洗洗吗?”谈亦仁回头,发现邹詹手里拿着把水果刀,吓了一跳。他刚刚削了个苹果,本打算吃完就去洗刀,结果满脑子都是邹詹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给忘了。邹詹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很生气。“我现在去洗,现在去。”谈亦仁刚被自己撕掉了块皮的手直接被冷水冲洗着,疼的要命。疼痛使人清醒。他突然想到刚刚邹詹的态度。一把没洗的刀能让他这么生气?谈亦仁的手指越洗越疼,见着也干净了,索性把水一关。“你说这雪什么时候停?我总觉得车会被全盖住,又得铲雪,草。”邹詹点了根烟,倚在窗边问。谈亦仁拿纸巾擦干,正把刀插进刀鞘里,听到邹詹竟说了脏话,手一抖差点没插到自己虎口上。“看天气预报吧,”谈亦仁忙把他推到沙发上,“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她身体不太好。”“嗯。”邹詹缓缓吐出个烟圈。“你……别吸进肺里。”“嗯。”他拿手机进了书房,噼里啪啦开始给谈缯发短信。【爸,沉默少言,易怒,做事不积极,怎么回事啊?】谈缯也回的挺快,估计是最近换了个新手机,一直拿在手里捣鼓。【你再观察一段时间吧。要是过几个星期还是这样,估计就是轻度抑郁了。谁啊?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吃饭?:)】谈亦仁看着最后那个小笑脸,有点心酸。【一个朋友,我再看看吧。过年吧,最近天气不好,你们注意点儿啊,也别老让我妈往外跑了,到时候又落下个什么部【这新手机真好用,不过我不怎么会用照相,你妈也不会,真笨。】【过年回去教你啦】晚上睡觉的时候谈亦仁开了电热毯,抱着睡衣进了浴室。过了十几分钟又浑身冒着热气地跑出来,朝邹詹道:“洗好啦,里面还是热的,你去吧。”邹詹掐灭手中的烟,起身走了过去,顺便摸了摸他的头。谈亦仁看着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眉头越来越深。“你手怎么了?”邹詹钻进被窝,习惯地去抓谈亦仁的手,刚好碰到他的大拇指,“怎么又这样了?你又撕了?”“顺手的……反正过几天就长好了,不碍事儿。”他的手被水泡的起了皱,被撕了的那一圈更是泛白。邹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搓成一团,用力地捏着,力度之大仿佛能捏出汁来。“对不起。”他说。谈亦仁将手搭在他的腰上,“没事的,雪会停的。”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