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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凄然笑道,“我与锦娘本就是对怨侣,我从未喜欢过她,我与她本无此孽缘,可苍天作弄,我弟弟……”李甲像是耗尽了所有喜乐,眼中失了光芒,木呆呆望向地面:“我弟弟就是我命中的劫,爹娘夸他聪敏,为了供他读书,我不得不去镖局学艺,成年累月在外奔波,可挣来的钱,全被他赌了干净,家中田地也……为了给他还赌债,爹娘要了锦娘的钱财,还要我报恩,与锦娘成婚……”沈情道:“你跟薛芳,是何关系?”“薛老板……”李甲神色缥缈,微微笑道,“她是个好女人,她知我懂我……我倾心于她,便与锦娘商议和离,我不敢说出薛老板,怕锦娘嫉恨她,我便说,我们聚少离多,这些年委屈了她,不愿看她辛劳,和离了,她就不用照顾我弟弟,不必背些闲话……”李甲抬头,狞笑道:“可她不愿,她说她不愿!可她不愿,我又怎与薛老板完婚?!我爱的是她啊!是她啊!!”沈情蹲下来,忽然说道:“李甲,你知道,薛芳怎么看你吗?”李甲顿住,脸上有期待也有忐忑。沈情道:“你知道于护院,为何为你打掩护吗?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老板娘。”李甲怔愣。沈情说:“你只是其中之一。”沈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可惜了,李甲。识人不清,恩情不报,这也算是你的报应了。带下去吧,记得把抛血衣的地点指给我们看。主薄,可记下了?”“记下了!”主薄放下笔,拿到沈情面前。沈情道:“画押吧。”赵寺正脸上茫然与惊喜不停交错,拉着沈情问道:“原来沈司直早已查明了案情,拿到了证据!”“案情……一些细节慢慢加起来,是能推出的,至于证据……”沈情低声道,“衣服跟鞋,都是我让兵卫从李甲家偷来的。”赵寺正惊了。沈情眼底下有两道乌青,看起来憔悴,但语气却还精神,说道:“昨晚忙了一晚,码头作坊红土坡……跑了大半个京城,终于诈的他认罪了。劳烦大人让我先睡一觉,其余证据与证人口供,午时过后我补给你。”赵寺正:“诈……诈的?!这也行?!可你描述李甲作案过程就像你见过一样……”“细节。”沈情说,“越来越多的细节叠加在一起,就能推敲出整个作案过程。”“沈大人是如何得知他怎样杀妻,又怎么知道他怎么回薛家,洗手洗脸换衣呢?”“……”沈情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赵寺正,说道,“赵寺正昨晚,跟夫人吵架了吧。”“……哎?你怎么知道?”沈情眉眼一弯,笑道:“你猜。”作者有话要说: 欲知详情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下章补充】【小沈加夜班可不止是问了薛家的人】【至于小乔,下章!】☆、半日闲沈情醒来,屋外阳光明媚,看天色判断,像是即将日落,光线虽足,但空气渐渐发寒,地面上的暖只剩薄薄一层。此为春寒。沈情的心情低落下去,头痛欲裂。她睡得太久,脑袋像被妖精吸干了汁,干燥地摩擦着。沈情抓过外衣,晕晕乎乎昏昏沉沉走出院外,一个转弯,鼻尖碰到了药味十足的粗布衫。粗布衫下的温度比常人偏低些,沈情抬头,费力冲他一笑:“小乔啊。”小乔双手端着一只小巧的药碗,慢慢歪过脑袋,两只眼睛圆溜溜睁着,看向她。好奇,警惕,还带点茫然。然后,他笑了。他这一笑,如同甘霖,沈情甚至嗅到了春雨的味道,潮湿温柔,正能抚慰她心。沈情心情嗖的一下,像春风拂过万物发芽,噼里啪啦全开了花。“你上哪去?”“倒药渣。”乔仵作说。沈情听见他那沙哑的嗓音,心里头刚刚开的花瞬间枯萎一半。太难听了,这张脸,这张似云中仙般好看的脸,怎能配如此难听的声音!沈情默默叹声可惜,乔仵作绕开她,又回眸:“小林村的案子,断完了吗?”“完了。”沈情道,“待我出去把物证补齐,就结束了。”乔仵作站着没走,沈情察言观色,问道:“小乔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乔仵作呆立半晌,退了回来,小声说道:“沈大人……”他附身,在沈情耳边说了一句话。沈情:“啊?”“可以吗?”乔仵作目露期待,“九文钱的就好。”见他如此模样,沈情收起惊讶,笑道:“好,我带给你。”乔仵作微微惊喜,又是一笑,端着药碗走了。那身粗布衫穿在身上,在转身飘起时,生出几分仙气缥缈之感。沈情望着他背影,笑道:“竟然让我带薛家的面给你。”他倒是与众不同。沈情到伙房讨了个食盒,提着出门,未时回来,由赵寺正引着,补了卷宗,拿去给程启过目盖章。赵寺正是一肚子疑问,沈情却半个字不说,到了程启跟前,赵寺正以为程启会问一问,未料少卿抬了眼皮瞄了一眼,道:“放下吧。别忘了,明日申时,随我入宫。”“下官晓得了。”沈情乖巧行了礼,直起腰又问,“那,少卿大人,我还用去临昭吗?”程启:“去。”他润了笔,头也不抬,淡淡说道:“宫宴结束后,你收拾收拾,就给我到临昭审案去。”“哎,下官知道了。”赵寺正想替沈情说说话,但见程启没抬头,他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只好作罢,跟着沈情一同退出来,拦住沈情。“沈司直留步。”他引着沈情走到前厅,好奇问道:“我想知道,沈司直如何查出李甲是杀人凶手的?”沈情:“……赵大人,哪里不解?”“你今日所说,如同亲眼见到李甲杀妻,我实在想不通……”“突破口是薛家后院那堵墙,和墙上的枯枝刺。”沈情放下手中捎给小乔的食盒,讲道,“昨夜从薛府出来,我又在薛家门外绕墙走了三圈,总算是找到了线索——红土泥。”沈情竖起一根指头,在半空中画了两下:“薛家在昭川码头西,前头隔条街不远,是薛家的面馆。薛家面馆大门所对,是京城的主街,而薛家院子在静街,左右无邻,且少有人走动。”沈情坐下,手指划过桌案,指尖敲击了两下,说道:“他要杀人,总要出来进去,也总会留下痕迹,而我,就在薛家西墙外的砖缝中,看到了他留下的痕迹,红土泥。赵寺正还记得,三月四日,京城下了场小雨,时候不大,半晌就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