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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用被子裹起来只露出一个头,再连同被子一块儿搂紧。不过林江宇睡觉不大老实,伸胳膊伸腿的,南遥这一夜也没少帮他掖被子,掖得不舒服了林江宇还会到处拱,直到将脑袋顶在了南遥的脖颈处才不再动弹,如此老实了好几个时辰,直到现在。南遥将下巴抵在林江宇的头上,轻轻摩挲,唇边带着不自觉的笑意,林江宇的这番睡相总能让他想到当年老魁养在宫中的一只小兔子。别看那兔子毛茸茸的一番乖巧的模样,实际上淘气得很,吃饱喝足了便在偌大东宫里撒欢,他和老魁两个人都捉不住。这淘气的兔子只有困倦了的时候才愿意老实一些,乖乖窝在南遥的怀里让人忍不住抚摸。当真像极了林江宇。估计是正午的阳光太过刺眼,林江宇向被子里缩了缩脑袋,迷糊了半晌后才钻出来,顶着凌乱的头发,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望着南遥,望着望着,又红了脸。南遥望着林江宇的朦胧睡脸上被被子压出来的一道痕迹,挽唇笑意渐深,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眷恋。“都正午了。”纵然心里情深千尺,南遥也不会在表面上有太多的表现,语气冷冷地说道:“你要在床上赖到什么时候?”“你不是也赖在这儿?”林江宇习惯于南遥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地反驳道。“顶嘴。”南遥在林江宇的脸上温柔地掐了一把。林江宇扬扬下巴,张开眼睛,扭了扭身子想从被子里钻出来,却在动了两下后僵住,脸上又红了几分。“怎么了?”南遥问道。林江宇吸了一下鼻子,小声道:“身后......痛,还有东西......流。”南遥听后,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捏了一把他的下巴说道:“我给你看看。”“不行不行不行。”林江宇忙说道:“我怕你不安好心。”“本来就没安好心。”南遥大方承认,掀开不敢乱动的林江宇的被子,冰凉的手指向他的身后探去,动作倒是极其轻缓。林江宇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一副忍辱负重的姿态。南遥瞄了他一眼,收回手指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肿了些,晚上帮你上些药膏便好了。”“哦......”林江宇把头埋在被子里答道。南遥敲敲他露出来的脑壳,笑道:“行了,我帮你穿上衣服,你赶紧去吃些东西。”林江宇埋着脸点点头,死人一般任由南遥替他套上内衫衣袍,顶多咬咬唇,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好不容易配合南遥忙活完了,林江宇小心被南遥扶着站起来,贴得南遥极近,壮着胆子厚着脸皮道了句:“南遥,亲我一下再出去。”南遥狐狸一般眯起眼睛,“你怎么有种做yin贼的潜质?”“少废话,亲一下。”林江宇踮起脚,向比他高出两指的南遥凑得更近一些,“就一下。”表面上几分推脱的南遥心里倒是乐意得很,于是也不必林江宇再求,轻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林江宇呲牙笑得极为开心,那笑容弄得南遥眼里都满是春意,不过南遥到底是定力了得,转头轻咳了一声便换回常态,走过去边拽开屋门边催促道:“你快去吃些东西。”门外是那片大池,池边一株枫树的叶子已经有些变红,样子极为好看,南遥一时怔怔地看呆了,片刻后才想起林江宇一直没有动静,便转回头向屋内望去。只是望了一眼,南遥便觉得是有人在他的心口划了一刀。林江宇怔怔地立在屋内,口鼻处满是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他的白色外袍上,洇开一团团的红色斑块。南遥也怔了下,随后忙来到林江宇身边,冰凉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擦了擦,却是将他脸上的血迹抹得更大块。林江宇呆呆抬眼望着他,眼神在无助了片刻后却恢复了往日的洒脱放浪。“南遥,大约是你长得太好看了,我见了你就忍不住热血翻腾。”林江宇笑道,唇上的血被他的笑容带起,更显凄凉。南遥握紧拳头,皱眉问道:“你何时开始这样的?”“有一段日子了。”林江宇极为平静地答道。“看大夫了?”林江宇笑笑,甩甩袖口捂上口鼻,轻声道:“南遥,我其实再活不了多久了。”殷红的血透过白色袖口渗出来。南遥看着觉得糟心,将自己墨色袖口也甩甩,捂了上去。林江宇翻了个白眼,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是要闷死我?”第38章第三十八章当然舍不得那日冥界,南遥站在冥府离魂殿的血色玉石台阶前,任冷风轻轻挽起他的几缕头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在等白凝,已然等了些许时候。白凝其实就是民间百姓口中的白无常,他的面容本是个放浪形骸的俊俏小生,但因为做的是追魂摄魄的勾当故而被百姓丑化了不少,说他面目狰狞心狠手辣,这其实真的冤枉了白凝。不过对于民间的那些戏文折子、鬼怪故事,白凝倒是颇感有趣。他常常将索魄拘魂的活计交给南遥这等的拘魂鬼去办,自己则扮成各式人等,往来穿梭于民间,把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尝了个遍。所以比较起他的兄长黑无常玄贺来讲,白凝的心肠更软一些,所以南遥才来这里等他。只是白凝这几日不知又游荡到哪里去了,整夜未回,直到第二日黎明的时候才打着连天的呵欠回到了离魂殿,身上还带着熏天的酒气。南遥一动不动地在阶前等了一夜,直到看见了白凝后才动了动眼珠直直盯着他。南遥虽然是来求人的,但他的目光却是冷的。白凝见南遥站在那儿,兀自愣了一下,一个呵欠打到一半打不出了,迈步过去带着疑惑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南遥点点头,仍是没有任何表情。白凝笑了笑,他曾经听黑水湖旁的那个红衣女子抱怨,说他手下的拘魂鬼有一只是铁石心肠顽固不化的,脸上日复一日像下了霜似的。那女子一边抱怨着,黑水湖就一边波浪滔天,叫他只能咧着嘴向后躲,生怕被浪扑到。如今白凝向南遥身上瞟了两眼,见他衣物上因冥界的冷气覆了一身淡霜,便觉那女子口中所说无心无肠的家伙定是眼前这个人了。“何事?”白凝问道,他的困意已经消下去了几分。南遥向来不愿意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替一个人续些阳寿。”白凝愣了愣,实在不曾想南遥会说出这种胡话来,他守在离魂殿千百年来还从没有谁大言不惭地来找他续阳寿,况且阳寿那东西都是命数里带的,无论如何更改不得。但白凝却没有立刻回绝,沉吟一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