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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轻声道,“倒真是直接干脆,可惜了朕还在想着怎么安抚吾儿。”无声地弯了弯唇角,净念嘟哝道:“反正父亲都是与我住在一起。”如今的他自然是知道妃子的本质是什么,但父亲既是只拥有自己,多几个妃子,与他又有何干。听了,索翰华大笑:“吾儿真是有信心。”“不是吗?”净念反问。索翰华敛住笑意,沉声道:“傻孩子,选秀不只是给为父选妃。”净念怔了下,遂眼眸一亮。☆、【一二五】尘与土(3083字)宫廷选秀,除了是帝王选妃外,自然还有皇子亲王们,可选中看中的秀女借机纳妃。选秀另分大选小选不提。本是历来皇室宫廷的规矩,内廷报备时,索翰华对此也并未上心。却没想到净念忽然提起这一茬。青年的性情淡泊,在他面前也没有曲折的心思。索翰华便知了,这人其实有着隐约的不高兴,哪怕那些妃嫔是摆设。遂就忽然心软了。说什么规矩,也不过是无甚所谓。他索翰华真不想做的,规矩、谏言,都不过是一纸空话——如同被臣子反复提起的,净念的婚事。索翰华凝视着净念的眼睛,波光微荡,煞是动人:“你那两个小弟府上少了管事的,这次选秀,朕便打算给他们选个正妃。”说罢,轻捏了捏青年的脸颊,低声道:“所以吾儿尽可安心了。”净念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微弯了弯。索翰华笑着又逗弄了他几句后,也没再多言,将对方轻轻地拥在怀抱里。这个本是冷情寡欲的青年,真真的在意起一件物事或是某个人时,当真是倾着全部的心力。越是淡泊之人,骨子里可能是越有执念。如今的净念,可谓是几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一人身上。温顺而坚韧。如是乖巧,索翰华想,连他都是不忍亦不舍,在哪个不经意间就伤了这孩子。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选秀择妃,于索翰华不过是过个流程,于净念……即便再淡然,也是有一分轻微的在意,哪怕他自己没有察觉。感觉不到疼痛的人,更是让人心疼。对索翰华来说,自然没有什么专一忠贞的情爱观,在面对这样的青年时,只是出自真心地一而再地包容甚至退让,故而那些本就无足轻重的人事,便越发地不足为意。父子二人在书房内一起处理了些紧急的折子后,便携手回去了天华宫。其后时日,按部就班地来去。索翰华与净念各自恢复到原本的规律生活中,偶尔,净念会在某一个深夜悄然地离开皇宫,然后在第二日日头初升时重新躺回帝王的龙床。索翰华对于净念的行动,大多时并不追问。不过有时候遇到一些难事,净念会主动地告诉他,或便得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提议。大雪时节,即便是栋丘,也有些寒意。净念裹着一件毛裘——这是去年围猎时,索翰华亲手射杀了南地雪貉,特地让人扒了雪貉皮毛给他缝制了这件保暖衣物——刚踏入紫青宫的正殿,就听到小孩儿的啼哭与宫侍的哄劝声。“大哥……”小孩儿眼利地捕捉到净念的身形,顿时撇开了一干人,跑到了他身前委屈地说道,“我不要离开。”净念怔了下,遂弯腰将索谨研抱起来,问向都跪下的宫侍们:“怎么回事?”一人小心地开口,将事情前后叙述得清楚,大抵就是宫中不再戒严,皇帝让南菱宫的人把索谨研接回去。“十一殿下知晓了,便哭闹着不愿离开紫青宫。素妃已经派的人来去有几拨了,都被十一殿下斥回去了……”净念静默地看着委屈地撅着嘴的孩童,淡声问:“既是父亲的话,十一为何不听?”小孩儿有些伤心,又有些害怕,呜咽了几声道:“我怕……十哥哥……”他话语说的不清不楚,净念却是心中明了了。皇室成长的孩子,懂事的总是格外的早,即便这个孩子还有几天才足四岁。净念抬起手,替孩童揩了眼角的泪花:“你回你母妃身边,过几日等你生辰,我再送你些玩意。”说来对于这孩子,净念倒是十足的兄长样。或许便是人之间的缘分罢,这孩子也算是在他身边长大,又是极爱黏着他的性子,时日久了,净念对于孩童便多了一份耐心与纵容。索谨研闻言破涕为笑:“我想要乌龟儿。”“嗯。”随即,净念对宫侍们吩咐了声,就兀自抱着小孩儿朝南菱宫走去。“大哥要经常来看我……”几日后,索谨研的生辰便到了。本不算特殊的日子,但考虑到夏天时被毒害的索谨傅,皇帝便宣称要在中谊殿为这孩子举办一场生辰宴,朝中大员们皆要参加。一些人虽是不解,只当作皇帝是借机表明对于这位废帝之子的看重。宴席不算大办,倒也不失热闹。索谨研一开始见到净念就跑到他身边黏着不走,旁人见了虽知不合礼数,却碍于净念的威名也都不敢置喙。宴席结束,已是月上梢头。净念抱着趴在怀里打盹的孩子离了大殿,适巧遇到了从别门出来的索临孜。“大皇兄。”索临孜客气地喊了声。净念本只作擦肩而过,却忽然看到了索临孜身后的人,一时停下脚步,毫不忌讳地看向那个人。索临孜也顺着看了过去,扯了扯嘴角:“这是刑务署署总左察沈农。大皇兄你先前在刑理部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闻声,净念的目光转移到索临孜的面容上,半晌,才轻声应道:“嗯。”这索临孜,虽然不太喜自己,且对着沈农有些好奇与试探,却是没有多少不轨的心思。索临孜也是坦然:“我见他似乎挺得皇兄你的眼缘,刑务署缺人,便提拔了下,沈左察却是不辜负我的点拨。”那头,沈农连声自谦,只道是感恩景亲王的赏识,不敢懈怠,尽量做好本分。净念表情淡漠,听了这话,只轻声回:“我知晓了。”这个沈农确实和前世的父亲很像。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过去的记忆与眼前的现实,他自然能够分得清,不能说他对于这个长相气质与父亲一样的人没有半点异样的感觉。但那一点松动与怀念,终究只能保留在心底。只是在第三次遇到沈农后,净念觉得与这个男人不期而遇的次数,一下子多了起来。在年节前的某一个阴沉的早晨,净念从静门分部回京,挑了家精致的小饭馆,准备用点早餐时,一上二楼时第七次再遇了沈农。一点令他不舒适的怀疑,便倏然升起。净念天生不是个爱猜忌的人,只是曾经的经历与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