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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成颜的未接来电:18个。正打过来的则是慕钦。把手机重新放回去,没再理会。她洗了把脸,坐到书桌前,拿了个本子,和一支笔,在抬头写下日期。同时翻到前面去,那是她工作笔记的一个附属本,所有零散的想法和草图都会记录在上面。这次涉嫌侵权的是在这个项目初期就提交过的概念图,所以制作部最先开始做的。同样的底色,构图,黑色里撕开曙光般的唯一亮处,就是产品本身,而且还有隐约的三分之一是藏在黑暗中的。不是所有的细节一样,但那个既视感完完全全就是……带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互相多少借鉴过。她写下对方发布的日期,是前天,20号。对方的公司和人员,别说接触了,骆从映查了下,才知道具体是哪家,有哪些代表作。正试图从纷乱的思绪里理出一个头绪,桌上的手机又嗡嗡震了。很明显,调振动也安生不了。骆从映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摁了个拒绝,然后关了机。那边慕钦在酒店里是真愣住了。她没接其实很正常,有时候他们彼此时间不对付,接不到对方电话,过后看到再打回去就是了。刚好今晚事情不多,跑宣传也终于快告一段落了,马上要进入休假期的慕钦脾气好的不得了,想着三个四个不行就六个七个,等她看到自然会最快时间回过来的。然而骆从映直接给掐了。几个团队人员和陈意刚好进来跟他抱个行程,就要回自己房间了,结果一进他这边的客厅就见人握着手机,表情阴晴不定的样子。——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有个助理对着陈意做了个口型。“”外星人的脑回路,我也不是很懂。”陈意幽幽叹了口气:“走吧,给他发微信就行,赶明儿早点起来叫他。现在心情不太适合沟通。”。几个人正要走人,却听见动静,几秒后,风一样掠过他们身边,手里拎着衣服的不是慕钦是谁?“喂!慕钦,你要去哪啊,这还得坐飞机回去好吗?你出去能打的是找到她还是怎么地啊?”陈意没好气的说到。慕钦停住脚步,没再往前一步。回头深深看了陈意一样,说不清是郁卒还是责怪他开口说话,转身回了房。剩下其他人不明就里。她?他?谁啊到底是?“有那么一个人。”陈意叹了口气,把大家往出赶:“走了走了,十二点了,赶紧回去睡觉都。”慕钦把手机放到枕头旁边,隔几秒睁眼看一下,最后被这毫无动静弄得没脾气了。一把翻身起床。他登上了平时都是工作人员打理的大号,写了一条微博。只有一句话。在哪?接电话。然后了骆从映的那三个粉丝的号。摁了发送。一觉睡到天明。那厢的骆从映却一夜没有合眼,她知道调查要举证出所谓“剽窃方”的清白有多难,哪怕概念和草稿都有早于对方的日期,那也可以被说成是伪造的证据。基本,在她看过的听过的例子里,没有真能翻身证明自己的。从前都只是觉得那些人可惜或没什么感觉——工作本身于她而言是一门手艺,做得再累,从推翻打碎和爆发新灵感的过程里,还是会有快乐的。对这样一份,养活她,还让她觉得有那么些乐趣的事,是断然不会抱着不尊重的态度对待。胸口涌上不可言说的悲哀,那是既觉得委屈,又有些恶狠狠的自我唾弃的情绪。甚至心口有个声音在说着,你就该承受这一切,反正好运从来没降临在你身上啊。呼吸蓦然急促起来,她脑袋里嗡地一下,像反射弧太长一样,这才后知后觉的炸开了,仿佛针扎般。她撑着桌子勉强站起,跌跌撞撞跑到床头柜前,一把跌坐到地上,拉开抽屉翻找着医生开的药。安定的,抗抑郁的……在七八个药瓶里摸出一个来,没来得及就水就吞了下去。骆从映把衣服重新穿好,出门去了公司。接连三天,都是内部先展开的调查,从电脑上的所有资料被巨细无遗的调出,到桌上的文件夹和各类用过的没用过的纸张。被叫到办公室一遍遍,五花八门的问法,却是指向一个方向的询问。“你在哪里看到的?如何复制黏贴别人成果的?”……骆从映中午去食堂吃饭,倒也不至于没人搭理,但是议论声有时候也能钻进耳朵。有个公关部的迎上她的目光,笑着摇了摇头:“骆组,你是前辈,做这个我们最介意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一朝墨点……”骆从映看着她,是上次活动时那个事多的小姑娘。她止住话头了。成颜从后面走来,伸手一把揽过骆从映的肩,看向自己的前下属,冷然微笑:“你管得太宽了,麻烦,安静吃你的饭。”“走。”每天中午和成颜吃饭,她帮着分析,也安慰道:“行了,大不了我养你,每天保证三餐有粥,饿不死,怎么样?”骆从映勾唇:“好啊。”手机信息进来,她边听成颜说边看了眼信息:我回来了,你在哪?出来吃饭吧。慕钦坐在车上看着手机,过了会儿又撂开,低低咬了咬牙:“不管了,惯得她。”那天终究还是留着一丝理智,把可见人设置成了自己可见。看着窗外一闪即过的风景和人群,他突然意识到好像正在穿过cbd商区。“诶,顺便拐个路,从前面。”慕钦敲了下司机的座椅,陈意刚想开口,被他看了一眼,没办法,把想说的话又憋回去了。眼看着快到她公司了,红灯路口停着时,慕钦目光无意扫过窗外,霎时就定住不动了。那是辆深蓝色的轿跑,停在对面的路边,车上的人正探头出来跟站在车外的人说话。骆从映下午不用再来了,和成颜分道扬镳,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