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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搬到四环外。然而他出乎她的意料,道:“我没打算搬到那边去,想在剧院附近找个房子。”楚文锦着实了解他,一听就反应过来:“你打算租房子?”蒋锡辰回答:“嗯。”确认了猜测,楚文锦无语半晌,然后嘀嘀咕咕嗔了他几句,最后还是把找房子的事情一并揽了。尽管交给楚文锦的剧院安排表满满当当,实际上在两周演出的间隔期,蒋锡辰身在剧院,却很少能见到谢梧人——他的安排都是学习和排练,谢梧则更多时候是教学者的角色,且基本跟他错开了组。错开这一点,是纯属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尚无从追究。反正,近一周的时间里,他们一次面也没有见上。甚至有时候他明明知道谢梧在哪一间排练室,仍然会因为不凑巧错过彼此的休息时间,而没能打上照面。最后终于碰上一次,还是因为市场部丁主任把他喊到了办公室。一进门,便看见谢梧已经坐在里面。五月了,这几天气温骤然升高,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宽衬衫斜靠在沙发上,两眼盯着手机,手指舞动飞快,知道他进来了也只是匆匆抬一下眼皮。“小蒋来啦!”蒋锡辰望向他,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就有点像软绵绵的树枝躺进了水里,想自己抽身出来变成一件难以使力的事。被这样的视线盯久了,谢梧自己似乎也有所察,暂停了手上的忙碌,朝他回望过来,道:“听说你答应参加了?老丁让你跟我同期,你愿不愿意?”“……可以啊。”蒋锡辰顿觉被这毫无杂念的回望敲了一下脑瓜,回过神来再想自己刚才那股不由自主沉溺的劲儿,便自己也心惊茫然起来。他微合下睫毛,将目光转向了丁主任,表态道:“同一期没有问题。主任,咱们是有什么要特别表现的吗?”丁主任对这上道的主动提问很满意,指了指沙发,笑呵呵地让他坐,自己也从办公桌后出来,一边按下煮茶灶的开关,一边佯斥谢梧:“你小子坐好一点,在年轻人面前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哎——”谢梧手肘一撑,坐了起来。蒋锡辰这才看清,他手机上是一款cao作手游。刚刚打完一关,屏幕上烟花爆炸,掉落一堆奖励。丁主任这才开始给他们下达任务,什么身为澜华的人,上节目就务必要注意澜华的形象,要适当宣传剧院,要合理宣传剧目……听了五分钟,蒋锡辰装在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此时,旁边的谢梧正好刚刚放下手机,端起茶杯。蒋锡辰有点感觉,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果然是谢梧给他发了消息。“这老头X城区宣传委出来的,你仔细看,他脑门上写着一个’红’字。”“你来之前,他已经给我上过一课了,让我多花时间带你,指责我把你推荐进来又不关,始乱之终弃之,做不好前辈表率。”“哎,”“一起上节目这个主意,”“其实是你让人提的吧?”蒋锡辰:“……”他默默放下手机,也端起面前的茶杯,而谢梧瞟过来的余光他一清二楚。换了平时,他还挺愿意谢梧回应一下他,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有一股子被戏弄了的感觉。虽然谈不上不愿意被小小戏弄一下,可心底因此汩汩涌出的、无法形容的情绪,确实有几分决堤的危险,令他不得不在“克制”这件事上大花力气。“……我说这么多呢,都是为了咱们剧院好,同时也是为了你们好,咱们个人和澜华这个集体,那是荣辱与共的,你们说对不——诶,我接个电话。”丁主任眯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老人机屏幕,舔舔唇尖,站起来往门外走去。等他人走了,谢梧呼一口气,揉着太阳xue说:“在这里浪费一个小时了,愁人。这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寸光阴一寸……”后面一句是唱出来的,“金”字的音还没上去,就被堵回去了。出其不意、猝不及防、措手不及。谢梧身体不明显地僵了一下,被动迎接蒋锡辰突然凑近的眼睛,又眼睁睁看他撤退远离。嘴唇上那一碰,则轻得像没有发生过。蒋锡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顺势托右腮,歪着脑袋笑道:“不好意思,没忍住。”谢梧:“……”第十章那边看他干瞪眼半天没有话,讪讪收回笑,正了正色,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认真地说:“对不起,小叔叔,你别生气。”谢梧本来不生气,听了这话后反而一口气涌上喉咙,险些没把他呛到,还真想照这小子脸上来一拳——否则他一把年纪被人偷/强吻,尊严何在?这可不比小兄弟强行被讨好。然而,门外的丁主任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说得差不多了。”谢梧没好气地接话,手机往兜里一揣,站起身来,“主任,排练室那头还一群小朋友嗷嗷待教呢,我先回去了。”说完,就真跨步出去了。丁主任吃惊地瞪住他背影,憋了半天憋出来一个“你”,等谢梧出去了,才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对蒋锡辰笑笑,故作大气道:“谢梧这个人啊,实力做人什么都不错,就是犯起浑来让人冷不防的。也就是我这年纪了,想想我这心血管,懒得跟他计较。”这浑还是自己惹出来的呢。蒋锡辰呵呵地回笑,掩饰了自己那点心虚。又听这老头谆谆教诲了十来分钟,终于被放行。回去的路上经过谢梧教学的排练室,门没有关,他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在谢梧发现之前离开了。谢梧盯着排练室东北角那个道具箱,从模糊的反光里看门口那小孩儿终于走开,心里不由得有股松了口气的感觉。他没有真生气,甚至明明已经准备好一句潇洒的“下次别这样了”,不料,到了,却是借着第三人出现的机会,造出来一派拂袖而去的场面。这着实不像自己,他大龄单身狗一只,与人暧昧实属家常便饭,也没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德修养,光是这剧院里,跟他明里眉来暗中眼去的男女,就不知道有多少。偏偏面对这个蒋锡辰,他无端生出满腔矛盾来。人是他推荐回来的,他当然不讨厌,甚至享受着对方之前止乎礼的爱慕。但是,又总有一种追溯不到源头的直觉横在他意识中,告诉他不能和这孩子玩儿过了分。他暗自分析这份直觉,认为它约莫与那小子的真实面目有关——如果完全卸下“蒋锡辰”这个角色,蒋锡辰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这一点,他毫无头绪。直觉叫他保持距离,那便怕是生物本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