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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难堪。他双手紧紧握着身侧的衣裳,咬牙狠道:“给我半个月,我定将肖长福赶出丽坤宫。”阮云卿说得决绝,语气里十分自信,仿佛成竹在胸。他瘦小单薄的外表和这份自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太子看在眼中,越发对眼前这个孩子感兴趣起来。肖长福于宣德二十九年入宫,历经两朝,在后宫中浸yin多年,势力虽比不上顾元武、郑长春之辈,可在内监当中,也十分可观了。更何况……他背后还有皇后撑腰,若没个实打实的罪名,很难扳得倒他。想到皇后,太子的眼中就多了些复杂的情绪,不到万不得以,他还不想和自己的母亲有什么正面冲突。本该是自己最大倚仗的人,如今却要百般提防,太子烦躁的搓了搓手中的玉带扣,冷冷对阮云卿说道:“半个月?你可知肖长福在宫中的势力?还有母后那里,可容你动她的心腹奴才?”太子的问话步步紧逼,他的目光直盯着阮云卿,脸上的表情也为之一变,从温和转为冷酷,阮云卿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太子周围都起了冷冷的冰茬儿,空气里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关键时刻来了。阮云卿知道,他下面要说的话,直接决定了太子会不会答应帮他。此时不必多话,只要直切命脉,一语中的就好。阮云卿言简意赅,答道:“戕害嫔妃,毒杀储君,不管肖长福有多大的势力,这两项罪名揭发出来,他都难逃一死。只怕到时候,头一个要杀他的,就是皇后!”太子眼中精光一闪,心里先暗暗叫了一声,“好!”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太子思量片刻,问道:“你想怎么做?”阮云卿不由大喜,他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七八分。当下不敢怠慢,忙把心中的想法细细说了一遍。打从肖长福将他调入漱玉阁时,阮云卿就开始盘算对付肖长福的计策。那时的他,对肖长福只是心里厌恶,并没多少仇恨,原本的计策里,也并没像如今这般狠辣,只是小惩大戒,想让他知难而退罢了。肖长福步步紧逼,又毒打平喜来要挟自己。经此一事后,阮云卿才发觉,对待想要害你的敌人,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再这么下去,自己和身边的人,都要被肖长福活活折腾死。“只要依此计行事,中秋宫宴当日,就是肖长福的死期!”第31章质问“只要依此计行事,中秋宫宴当日,就是肖长福的死期。”阮云卿轻轻喘了口气,说了一大通,总算把这两日计较好的想法说得清楚明白,太子一直静静的听着,偶尔停下脚步,低头沉思。阮云卿缓了缓,又道:“我如今只是个小小的无品太监,所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这计策,只能除掉肖长福,至于太子殿下心里想要除掉的那个人,我怕是一时无能为力了。”太子眸中露出一丝惊讶,“我想除掉谁?”阮云卿一改刚才的沉默内敛,仰起头来,灿然一笑。他望空指了指西南方向,坚定说道:“太子殿下大费周章,这几个月在宫中诈病不出,想来也不该只满足于对付一个奴才。”见太子脸上的惊异愈盛,阮云卿安心之余,心头也有些窃喜。“肖长福只是个小小的卒子,他后面的主子,才是太子殿下想要对付的人。我抛砖引玉,但愿能为殿下出一份绵薄之力,助你达成所愿。”太子望着眼前这个变得神采飞扬的孩子,莫名生出一股据为己有的悸动,若说刚才还只是想要折磨调/教他,想要撕开他孤傲的外表,看着他堕入深渊。那么此时,那种强烈的独占欲便占了上风。太子从没像此刻这样,对一个人有如此强烈的冲动,想要得到他,想要让他全身心的听命于自己,想要看着他成长,想要让他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出他全部的风采。若是全心全力的帮他,这个卑微弱小的人,究竟能变成什么样子呢?这个念头猛然浮现在脑海之中,太子心里便是一惊,他从来都是个冷漠的人,不管是对自己的恩师,还是陪伴自己长大的顾元武,太子都时刻保持着一种冷淡的疏离。这不仅仅是因为身份所限,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压根就不相信任何人。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会背叛自己,试问还有什么人,是能够相信的?在太子眼中,人只分为两类,能为自己所用的,和不能不为自己所用的。所有的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得力有用,他便留着,若是没用了,随时都可以抛却不理。这份不相信已经根深蒂固的扎进了他心里,它不该为任何人所改变。太子深知,从母亲掐住自己喉咙的那一刻起,他就命中注定了,要在孤独的深渊里徘徊。灼热的目光又被冰冷取代,太子的脸上又换上一副清冷的表情,他的声音呆板克制,冷冷问道:“的确是好计策,借此发力,倒正好省了我一番力气。我应下了。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说出来,我让顾元武替你准备。”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让我满意。阮云卿不由一愣,他心思敏感,方才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太子身上的气质一变,终于多了一些人气,可转眼之间,那份人气就又被一股生人匆近的冰冷取代,刺得人浑身发冷。定定的瞧了两眼,阮云卿皱了皱眉头,太子的行止飘乎,难以琢磨,又极其善于掩藏情绪,与他相处了几个时辰,自己还是无法猜透他心底的想法。好在太子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多日烦忧今日总算有了着落,阮云卿顾不上理会太子一时一变的态度,忙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好容易求得太子相助,阮云卿也不想客气了,这回的差使太重要了,若是办砸了,以后别说得太子重用,不被秋后算帐就是好的,他见太子一面不容易,这一回,就一定要争取到最多的助力。“我想要几个帮手,最好是像那个送解药的黑衣人一样,轻功高强的,还有太子殿下得到的各项线报,我要全部看过……”阮云卿说了几样,就转了话头,“此外,我还想求太子派几个老师,教赵青、连醉他们一点傍身之技,不拘什么,武艺、诗书、茶艺、琴技等等,哪怕是雕虫小技呢,也让他们在主子跟前,有个进身立命的本钱。既然是太子殿下安插在各宫的眼线,若总是碌碌无为,没有一点吸引主子注意的本事,那也只能在外围晃悠,一辈子都挨不到主子跟前,还谈什么打探消息呢。”阮云卿尽量把自己的私心说得冠冕堂皇,话里话外都像在为太子的利益考虑,其实心里面,只是想替他的兄弟们多争取到一点太子的庇护。阮云卿进宫这些时日,已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