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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就突然猛烈地抖动起来。为数不多的家具发出震颤的响动,嵌在两面侧墙上的书架上的书接连掉落下来——赫莱特现在才发现这是一间小书房。他扫视四周,但整个书房只有一扇门,连窗户都没有。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又是什么鬼把戏?”“看上去像阵法在崩塌。”萧在这时仍然很冷静。他掏出枪冲门锁的地方开了一枪,仍然没有结果。于是他开始用指尖在门上快速划动,和当初在宾馆门上擦除阵法的动作相仿。“楼上楼下的隔绝、传送、致幻……这栋楼的刻录阵法可能还有更多。如果它们崩塌,一栋房子承受不了爆发的力量。”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门上没有痕迹。“什么叫崩塌?”赫莱特帮不上忙,只好一边格挡坠物、一边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其他出口,但始终一无所获。他有些焦躁,“怎么会这么突然?”“阵法主人死去、暴力放弃……很多原因。”萧额头上沁出汗水,显然这对他而言并不比战斗轻松,“除非用新的力量支撑,否则只能等崩塌结束,不会太久……”“小心!”门后巨大的装饰花瓶倒下来,赫莱特迅速闪身推开,才让它没砸在萧的身上。碎瓷片崩裂开来,在他手腕上划出一个伤口,但只流了几滴血,伤口就立刻复原。“该死,”赫莱特踢开瓷片,“我们总得先想个办法出去!”能杀死吸血鬼的方法屈指可数,除了阳光、银器、分尸或剖开心脏几乎没有其它。就算这栋别墅真的倒了他也能全身而退,但萧不一样,他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会受伤……也会死亡。而对方是为找他才来到这里的,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萧的尝试仍然是徒劳。赫莱特第一次对忽视血脉相承的魔法天赋感到后悔,如果他学习过这些,至少现在能帮得上忙,而不是看着萧一个人……不,等等,天赋?他只怔了一瞬,就立刻捡起碎瓷片划破了手心。伤口很深,血液细线一般流向地面。萧分神看他,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出声,却发觉脚下的震颤变弱了。赫莱特的血液并没有停留在地面上,而是汇聚成不规则的线条,蜿蜒成一个圆形的图案。在图案的最后一笔落成时,震动也完全停了下来。我的孩子,你终于——赫莱特又听到了那个遥远的声音,但只有模糊的一半。他扔开瓷片,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萧立刻上前问道:“你怎么样?”赫莱特冲他展示完好的右手,示意自己没事。“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过,格雷在为吸血鬼做事吗?”萧点头。“他是个阵法大师,”赫莱特指的是昆廷。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我猜这些是他为格雷布置的。”现在这一点得到了证明。昆廷的阵法认出他的血液,所以自动解除了阵法的崩塌。那么很有可能,格雷找他来的原因就是知道阵法即将崩塌,而需要另外寻找力量代替——格雷既然成为了昆廷的仆人,知道自己是对方的子嗣也并不奇怪——阵法怎么会崩塌?昆廷是不可能死的。照萧那么说,难道他是放弃了这里?放弃了格雷?“所以我想试试我的血会不会有用,毕竟我……”赫莱特顿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该怎样解释。他不想说自己是昆廷的子嗣,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借助了昆廷的力量,才能化险为夷。萧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这上面,反而道:“你流了那么多血。”失血对于吸血鬼并不致命,但还是会让他们流失力量并感到疲惫。赫莱特从紧张中放松下来,忍不住嘴贱起来:“其实恢复的方法很简单。”萧立刻问道:“是什么?”“当然是吸血了,”赫莱特理所当然道,故意盯着萧的眼睛舔了舔嘴唇,“这一举两得。既可以让我们恢复力量,也可以让被吸血的人很快乐……”他本以为会吓到萧,却没想到对方的脸色先是有些僵硬,紧接着,忽然泛起了害羞似的红晕。赫莱特:……赫莱特:“那什么,你等等,我不是……”他还没解释清楚,萧就说:“如果你需要的话。”他脸上仍带着浅浅的红,眼中的妥协却泛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就像是纵容猎物跳进的陷阱。这甚至给了赫莱特一种错觉,就像是萧愿意、甚至是早就期待着这样的事。你需要的话。需要什么?如果真的需要,那么——赫莱特咽了一口唾沫,奋力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尝试说点什么来打破突然显得浓稠的气氛:“我们现在得去找——”他的话被一阵突然的异响打断。侧墙上书已经全都掉了下来,空空如也的书架墙背后,忽然传来了鞭打的声响。过了几秒,又变成了锤子敲击的声音,并且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墙而出。但房门仍然打不开。赫莱特本想如法炮制、再放点血试试能不能控制留在门上的魔法,却被萧阻止了。“既然刚才没有起作用,说明你的血无法被门上的阵法认同,”他似乎尽力尝试用简单的话解释,“这和血量没有关系……”他还没说完,锤墙的闷响乍然变成撞击木头的声音。几声迅速而令人牙酸的崩断声后,侧墙的书架裂开了洞,一个女人拖着长柄铁锤快速钻了出来。她浑身狼狈,紧身裙上处处是开裂和脏污,裸露的胳膊和大腿上挂着几道伤口,缀着钻石的腰带上却挂着一条皮鞭和一把匕首。“天哪!我出来……”她用空着的手撸了一把乱糟糟的长发,还没感叹完,就看见了房间里的两人,本来兴奋的眼中迸射出绝望到近乎愤怒的光。接着她立刻抡起锤子,不由分说朝站得最近的赫莱特砸去。她空有力气,下手却毫无章法。赫莱特轻而易举就握住锤柄夺了下来,试图安抚:“冷静下来,女士,我们——”但女人反应很快,退后两步,立刻要抽出腰间的鞭子,却听一旁的萧说:“凯茜·林恩?”女人的动作一顿。赫莱特这才看见隐藏在她酒红色长发中的、一对小巧的角。萧收起了枪,说:“我是迈城公会的赏金猎人,接了你父亲尼克·林恩的委托,找你回去。”他报了一串数字,大概是暗号密码一类的东西。凯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松开了握着鞭子的手。“撒谎也找个像样点的,”她讽刺一笑,但显然已经相信了,“老家伙会找我?做梦。好吧,你是猎人,这是谁?”她看向赫莱特,后者耸耸肩:“我是他助手。”“有意思,一个猎人还有助手,还是个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