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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和仙子说过了……”“你过来。”薄霜打断了他,朝他招了招手。木怀谨明显地露出了犹豫,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弯下了腰。薄霜伸出手来。晏海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指尖发着微微的绿光,然后木怀谨脸上的蜃衣就如流水一般化了下来。觉察到异样的木怀谨直起身往后退,他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发觉没有异常之后才松了口气。“你们这些凡人挺有意思的。”薄霜看着晏海,手也朝他伸了过去:“怎么想出来用这种东西贴在脸上?”“仙子。”晏海突然对她说道:“我能不能问您一些事情?”“喔?问我?”薄霜弯起嘴角:“你杀了月英,替我报了大仇,我当然愿意回答你一些问题的,而且我在这里,有好几百年没有人说话,如今有人和我说说话,我也是挺开心的。”她挥了挥手,地上簌簌作响,又有一些藤蔓聚拢了起来,变成了一张矮几。晏海被送到了这张矮几的后面,那些捆绑着他的藤蔓松开,让他恢复了自由。矮几上凭空出现了一只茶碗,里头泡着一些草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如此招待实在是太简陋了。”薄霜的神色有些黯然:“若是换了当年,我这样怠慢客人,主人肯定是要责怪我的。”晏海整理了一下衣冠,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木怀谨都没来得及阻止他。“好了,你问吧!”薄霜似乎挺高兴的:“只要我能回答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我想问,这具遗骸,可真的是龙?”他第一句居然问了这个问题,薄霜和木怀谨都很意外。“龙骨?”薄霜伸手触摸着身旁的白骨:“这是我主人的骸骨,他并不是龙,起码……并不是纯血的龙族,所以他的骸骨,不能算作是龙骨。”“我猜也是。”“喔?你怎么猜到的?”“我方才一路之上已经仔细看过,若是按照如此骨骼布局,这应该是一具龙首鱼身的尸骸。”他侧过头去,看着那些在脊骨上绵延起伏,有若巨大尖刺一样的骨头。“当然,我只是从传说中龙的形象,来做出的推断。”“主人的母亲是鲛人,他的父亲则是神龙,所以主人继承了一半鲛人的血脉,化形的真身便是龙首鱼尾。”薄霜靠在了巨龙眉心的部位:“他母亲只是一个卑微的侍女,因为生下了他才做了他父亲的侧室,他跟我说过,虽然出身高贵,但那个时候他过得很不开心……直到后来和我在一起……在震泽的那些年,他才活得特别自在。”“它必然是一位十分宽厚,又很心善的主人。”“对,你说的半点不错。”薄霜的神情愈发柔和:“我的主人又善心又温柔,但凡认识他的,没有一个不夸赞他,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太心软了,就算明知道被骗也是一笑置之。”“它的……离世,和月英……”“那贱人哪有本事伤到主人,主人他……是在冲破彼界天罗之时,为了护住我和那个贱人受了重伤……都是我的错!”薄霜的眼角,突然流出了一滴泪来。“虽然后来我们靠着这枚浮屠莲花成功来到此世界,但主人他终究还是因为伤重而死了,而我又受了那个可恶的贱人暗算……”“这就是说,仙子和贵主人,还有那个月英,你们其实本非这世间的人物,而是从异界来到此处的,是吗?”晏海垂下目光,看着碗中那舒展的草叶:“你们因为遭逢大难,不得不仓惶离开原本的世界,阻隔异界和此处的屏障叫做‘彼界天罗’,你的主人为了闯过屏障伤重力竭而亡。后来你和月英反目,她暗算了你,偷了一些东西逃跑了,你受了非常重的伤,所以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只能让别人替你杀她报仇,对不对?”薄霜抬头看着他,眼泪还挂在眼角,露出了几分震惊的表情。“仙子,这位晏公子,可是一位很少见的聪明人。”木怀谨站在一旁说道:“您只要露个话音出来,他就什么都能知道。”第178章“你这个凡人,真是挺有意思的。”薄霜惊讶地看着晏海:“我都还没说多少,你居然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啊?”“我觉得……”晏海环顾四周:“我们此刻正在海中。”这句话一说,木怀谨就先笑了。“晏公子,这话说的……我们可不就在海底吗?”木怀谨看了看头顶:“仙子法力高强,在海底辟出这个……世外桃源,真是令人惊叹!”大海如穹窿一般将他们笼罩其中。龙角所化巨树的顶端已经险险就要触及海水,偶有水光掠过地面,便会带来一阵虹彩闪烁。“我哪有这样的本领,这是一位佛陀在彼界天罗破碎之后,用众生善愿化成了千朵并蒂莲花。靠着这个,通向此世界的入口才能多支撑了一瞬。”薄霜又露出了那种略带忧伤的表情:“可是这里与我们想象中的新世界并不相同,非但没有充沛的灵气,还不停侵蚀我们自身的灵力……那些渡过仙魔之劫的古神和半神们一入天河便全数陨落了,只有我的主人耗光了所有的宝物,藏在这朵并蒂莲中穿越了天河,只可惜我们即将成功的时候,他也已经支持不住……”“天河……并蒂……”晏海想了一想:“这并不是单独的一朵……而是双生的并蒂莲,渡过天河指的就是我们头顶的东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是头朝下方,脚下才是天空……”他看着脚下,木怀谨也不自觉地向下看去。“天地宇宙本就浑如鸡子,何来上下之分?你们这些凡人,又哪里懂得神仙之术的奥妙?”他们这大惊小怪的样子逗笑了薄霜:“要不是……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的。”“有些事的确多知无益,但是那位‘月英夫人’……”“她算什么夫人,不过是个侍妾!”说完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激愤了,才又放低了声调。“她原本和我一样,都是在卷阿修行的天妖,后来我跟随了主人,她却靠着有几分颜色攀上了天城山的妖主,去做了他的侍妾。”她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天城山可是什么好待的地方,她果然风光了没几天就被赶出来了。那时候其他人都不敢得罪妖主,我便求主人收留了她,她当时还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说会永远记得我的恩惠。”她目光渐渐变得凶狠起来。“后来旧世界灵气消亡,再也没有我们这些仙妖存活的余地,主人带着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表面上也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私下里却去偷了主人的东西。”她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