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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人休憩了一晚,待天光破晓,微微有了光亮,便又迫不及待的爬起来。许是得了宝物,急不可耐探得更多,竟是伤口还在滴血便要继续往秘境深处探索。 等到人群离开得远了些,云砚之方才从枝桠上跃下。 男人看着泥地上浸透的血液轻轻嗤了声,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一哂,低声自语道:“名门正道?匡时济俗?嗤...尚不如我这邪魔歪道。” 唐离跟在他身后落地,只听到那散在风中的一句邪魔歪道。 唐离不明就里地看着他,被云砚之若无其事扫了一眼:“看我做什么?江湖人尽皆知,恶人谷里的都是些恶贯满盈的恶人,难道我是个好人不成?” “主子怎会是邪魔歪道?”唐离抓了抓脸颊,有些笨嘴拙舌地争辩道,“主子...习医救人,我、我也是主子救下的,没有主子就没有唐离,自然不是邪魔歪道!” “救了你,便是好人?”云砚之一怔,呢喃着在口中翻来覆去地咀嚼了半晌,愣愣地出神了片刻,旋即又扯开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容,极轻极轻地道,“那我要是救了你再杀你呢,我还是好人么?” 唐离闻言却是不假思索地应道:“自然是好人,主子救了我,我的命便是主子的。主子的东西,只要主子想,随时都可以拿走。” 云砚之沉吟半晌,脑海中闪过那个因为他只剩下不到两年寿命的人,垂下眼眸轻轻摇了摇头,笑叹道:“傻东西,你的命怎么会是我的。罢了,不说这些了,我都想不明白,你又怎会知晓呢。” 唐离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云砚之拎着追上人群,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此时距离秘境关闭只剩下一日多,而那传说中的玉清修髓草,他们连片叶子都没捞着。 云砚之眉头越皱越紧,开始有些不确定是否要继续跟着他们,再这样盲目找下去,怕是不能在秘境关闭前出去了。 就在云砚之准备拉着唐离自己去找灵草时,前方倏地传来一阵嘶哑的嗥叫。 云砚之的动作猛地一顿,兀地抬起头,屏气凝神地辨着声音的方向。 巨大的响声会引来活藤,生活在这儿的野兽不可能会发出这样的嗥叫,除非...除非那是活藤不会涉足的领地! 云砚之眸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在这样的地方,不合常理之处必有宝物,说不定便是他要找的玉清修髓草! 思及如此,云砚之也找到了方向,拎着唐离几个起落间便落到声音的来处。 两人警惕地蹲在枝桠上,底下是两头浑身赤红,四足有火焰云纹路的巨狼,正绕着一株光秃秃的只有茎干没有叶子的花打转。 云砚之视线在那丝毫不起眼的花上来回巡梭。 那花的花瓣是白的,蕊是白的,就连茎干也是白的。花瓣有九层,外围的八层已经完全舒展开来,只剩下包着心蕊的那层最里的花瓣将舒未舒。 “主子,这是玉清修髓草么?”唐离看着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丑的花,有些迟疑地传音给云砚之。 “不出意外便是了,玉清修髓草的伴生灵兽是赤云狼,你瞧那两头狼,浑身赤色如火,四足还有火焰状的云纹。”起初云砚之也有些狐疑,待仔细一想,却与得到的情报一一对应,“还有那花儿,花、茎皆是白色,茎干细小,花瓣却有九层之多。” 在唐离去观察狼时,云砚之却是将目光从花上移开,有些不解地观察着周围——以花为中心,方圆二十尺内的地上连一棵杂草都未见。 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难道连普通的未开灵智的植物都要给它让路么? 云砚之反手摘下几片树叶,用内力送到那花周围光秃秃的一片土地上。那叶子刚落地不过片刻便快速的枯萎、腐烂、融进地里,而那洁白的花儿却是无风自动的轻轻抖动了几下。 云砚之蹙着眉看去,却见那紧闭的第九层花瓣有了张开的趋势。 传说中,玉清修髓草每绽开一层花瓣便能使人增长九年寿数,这最后一层花瓣还未完全绽开,云砚之也不能采,好不容易找到的灵草,怎能让鹤栖云平白少了九年? 云、唐二人坐在枝桠上,眉头都皱的死紧,正当云砚之思考这花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绽开时,底下的草丛一阵晃动,一只肥硕的田鼠窜了出来,一头撞进那寸草不生的泥地。 云砚之登时便凝神注视着那只田鼠,他想知道那花究竟是只吸收植物的养分,还是所有活物都能化为养分。 未等那田鼠跑到白花面前,其中一头赤云狼便低低嗥叫一声,抬爪一把按住了它。奇怪的是,赤云狼似乎并不急着吃它,只将它死死按住。 肥硕的田鼠在狼爪间挣扎,尖利的狼爪深深地嵌入田鼠皮rou,鲜红的血从伤口中流出,渗入泥地。 而每当田鼠身上的伤口凝固又会被赤云狼划出几道,唐离拧眉思忖了片刻,问道:“这狼是在...放血?” “看起来是这样。”云砚之也有些疑惑,可他从未听说过狼抓到猎物后会先放血再吃。 等到田鼠死的不能再死,任凭赤云狼如何划拉都流不出一滴血后,赤云狼才将那血rou模糊的一团叼起来吃了。 而玉清修髓草随着地上血迹的消失又抖了抖,第九层花瓣几乎完全绽开。绽开的花轻轻舒展着花瓣,诱人心魄的甜香随着抖动散在风中。 既而,还未等云砚之提醒唐离屏气,转头便见唐离似是被什么迷惑了心智一般,兀地站起身便想往下跳。 云砚之赶忙出手,打出一招芙蓉并蒂将人定住,探手摸出面罩,按着唐离一把扣在他面上。唐离被定在原地,脸上满是痛苦,似是还想挣扎着往下跳。 云砚之恨恨地暗骂几声,自己戴好面罩,随即手腕一抖,微不可见的银光一闪,再望去,云砚之骨节分明的双指间赫然捏着一枚银针。 “你最好是给我清醒点,利针都给你了,再不醒我就卸了你胳膊腿儿!”闪烁的绿光夹着银针没入唐离百会xue,随着送入唐离体内的还有云砚之恨铁不成钢的低斥。 银针没入的一瞬间,唐离浑身剧烈一颤,神色逐渐清明。 云砚之瞅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一屁股又坐回树枝上。 待到唐离神色完全清明,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后眼中闪过几丝懊恼,他竟一时不察中了这如此简陋的招数,怨不得云砚之骂他。 而云砚之瞥了他一眼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继续撑着下巴看树底下的玉清修髓草。 日头晒得很,唐离保持着一腿抬起一腿支地的姿势叫苦不迭,讪讪的传音给云砚之道:“主子,您是不是忘了解了芙蓉并蒂...?” 传过去的音石沉大海般没了回响,云砚之似是忘了他还有那么个属下。 随着时间推移,唐离逐渐明白了什么,也不敢再传音给云砚之了。只是被定住又不能眨眼,树上风又大,唐离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抵抗住身体本能反应。 云砚之表面上虽是不理会唐离,实则余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这一看可不得了,云砚之错愕地转过头,反手将芙蓉并蒂解了,把腿一软差点摔下去的唐离拉坐到枝桠上,抽出他头上的银针,不可置信道:“我便是连罚也罚不得你么?堂堂男儿,不过罚你站了会儿便哭成这样?” 唐离顾不上回答,捂着眼睛不停的揉着,一眨眼那酸涩的感觉更胜一筹,眼泪淌得更欢。 “行了啊,哭两声意思意思也就算了,还哭个不停了?”云砚之见他越哭越来劲儿,颇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道,“怎么,还要我哄你不成?用不用再抱你举高高?” 唐离揉眼睛的手猛地一顿,接着疯狂地摇起头,羞赧道:“主子!!我没哭,就是眼睛睁久了有点控制不住,您别打趣我了!” 云砚之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见他没事便将脑袋转回去接着看底下。 玉清修髓草的九层花瓣尽数绽开,甜腻的香气源源不断的从花蕊散在风中。就在二人说话间隙,不少动物被花香引诱着跑进赤云狼的捕猎圈,又被两头狼放完血吞吃下肚。 “赤云狼与这玉清修髓草应当是共生关系,”云砚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低声自语道,“玉清修髓草用香气吸引动物,赤云狼便守株待兔的等着猎物送上门,捕获后放干猎物的血供玉清修髓草生长,剩下的骨rou便给狼吃。” 唐离揉着酸麻的小腿,闻言信服的点点头,道:“主子观察细致入微,实在英明。” 云砚之思路被他打断,啼笑皆非的听他头也不抬的敷衍夸奖,反手敲了敲唐离额角,哼道:“你何时才能像你主子我一般‘英明’?省的我带你出来还事事都要我来想。” 还未等唐离出声辩驳,便听见底下传来不小的动静——原是那群人也被玉清修髓草的花香给引了过来。 唐离看了一眼,见云砚之没有出手的打算,便也老神在在的坐着静观其变。 底下的人脸上满是迷醉,神志不清的朝那朵花走近。两头狼也没有动作,只等那些人都走进它们捕猎范围。 “蠢货,”云砚之扯了扯唇角,冷笑一声,又对一脸事不关己的唐离斥道,“你也蠢,你跟他们一样蠢。” 唐离缩了缩膀子,讷讷道:“主子您还是别看我这个蠢货了,底下的蠢货更多,您快看他们罢,再不看就死光了。” 云砚之绷着脸望下去,还真如唐离所说,再不看就没得看了。 两头巨狼一左一右悄无声息的接近人群,锋利的狼牙便咬破跑在最前头两人的喉咙,guntang的鲜血飙出一条长长的血线落在地上。而那两个倒在地上抽搐的人脸上还带着迷醉的笑容。 云砚之皱了皱眉,道:“唐离,你方才中了那花香后,看到什么了?” 唐离愣了片刻,不确定地回忆:“我记不大清了,但我感觉很快乐,很幸福,不由自主地想沉醉其中不再醒来,大抵是一些记忆里的东西吧。” 云砚之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几句问答的时间,底下又折了两个,四具尚且温热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潺潺流出。 忽的,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浓重的血腥味将沉入幻境的众人唤醒,第一个醒来的人抬眼便对上赤云狼还挂着丝丝血rou的一口白牙,当即便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嘶声尖叫着将剩下的人都唤回了魂。 而云砚之的视线却被玉清修髓草吸引走了,眼神炽热地死死盯着那朵白花。 唐离瞪大了眸子,一把薅住云砚之手臂,急道:“主子!你怎么也中招了?!都是假的,快醒醒啊!!” “闭嘴,我没中招,”云砚之扯下唐离抓着他不放的手,翻了个白眼,道,“你看那花儿,旁边刚刚倏地又冒出一个花苞来。” 唐离见他当真没中招,松了口气循着云砚之指的方向望去。 竟当真在那花旁又长出一个花苞来!甚至还有继续长的趋势! 唐离小小抽了口气,惊声道:“这、这,为何会开出并蒂花来?!这这...前所未闻啊!” “兴许是今日给这花当肥料的人太多了,过多的养分催生了另一朵玉清修髓草,”云砚之琢磨片刻,又兀的低低笑了声,“这倒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说不准便是天意呢...呵呵...” 唐离撑着下颌,眼睛盯着下面,心不在焉地捧场道:“啊?什么天意?” “唐离。”云砚之忽然叫了他一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唐离转过头,云砚之沉吟片刻,说道:“待会儿,等玉清修髓草第二朵花也开了我便采下来。以防万一,我会把花放到你的储物空间。” 唐离刚想点头便听云砚之继续道:“若有意外,你便带着灵草回去。那朵先开的留给阿云,这妖花生长的方式过于邪性,催生的那朵你找几个濒死的给他们服下看看可有效果,或者可有什么不良反应。若是真有奇效,便将灵草交给裴师兄炼制成丹药让阿云服下。” 云砚之交代后事般的话语,让唐离浑身如坠冰窟般打了个颤,自被云砚之救下那天起,这个像主子又似父兄般的男人在他心中早已是亲人般的存在。 云砚之察觉他心神不宁,稍一想便也知道唐离在想什么,心下暗叹一声,按着他肩膀的手微微加重了些力道:“我只是把可能性都假设一遍,你别太在意。” 唐离轻轻咬了咬牙,道:“姬肆不是在外头接应么?”言下之意便是想让姬肆将灵草带回去。 “你是我最信任的属下,灵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唐离,你务必要亲自将灵草带回万花谷,亲手交给裴师兄。”云砚之唇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容,轻敲了敲他额头,轻声道出的话却仿佛有千斤重,压的唐离喘不过气来。 唐离握紧了衣摆,手背上青筋毕露,骨节都绷得泛白,他艰难的出声道:“我...我知道了,我一定...亲手将灵草交给裴先生。” 云砚之轻笑出声,拍了拍唐离肩膀又收回手,目光又再次移回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