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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两都没有?他凭什么?他有贤妻美妾,凭什么还要勾引张娘?”周母已泣不成声,“孽子,还不快快认罪!”典史心里暗惊,挥笔如飞。退了堂,叶思睿先换了衣,便见叶旷已经蹭了过来,先是有模有样的行礼,“见过睿叔。”便扑到他的怀里,“睿叔审完案子了?”“嗯。”叶思睿笑着摸摸他的头。“大病初愈,不要乱跑。”夏天舒当真替叶旷解了毒,还给中毒不深的周母一道解了毒。自己欠他的人情可大了。他不想叫叶旷知道真相,处理了府里所有的香,只说他染了风寒,卧床昏睡几日。饶是他没有提夏天舒的救命之恩,只说他来探望了几次,叶旷就喜滋滋的合不拢嘴,叫叶思睿心里有些泛酸。他已经写了折子将案情来龙去脉上报州府,不过,叶思睿冷笑着想,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他还记得夏天舒为他解说:“这种毒无色无味,引人昏睡发热,轻者精神不济,重者或可致死,十分罕见。”周徽一个穷举子,哪来的□□?“大人,大人,不好了!”主簿冲了过来。叶旷不等吩咐,便乖乖地退出了屋子。“什么事?”叶思睿扬眉。“犯人……周徽,自尽了。”主簿压低了声音说道。叶思睿果然神色不快,“负责看管的衙役各扣二月月钱,连个犯人都看不住,要你们做什么?”主簿唯唯诺诺地退下了。叶思睿冷下脸哼了一声。“旷儿,要去找夏叔叔玩么?”叶思睿走出屋子,已经是笑容满面了。“好!”叶旷开心地应了。叶思睿早吩咐人备了马车,又给叶旷加了件披风。叶旷卧床几日三餐只喝些清淡的粥,已经消瘦了许多了,可不敢再叫他见了风。夏天舒的院门开着。两人走进来时,他在院子里练剑,手上挽了个剑花,贴着地面擦过去,整个人身体在空中翻转,最后稳稳落地。叶思睿若有所思。夏天舒停下来看他们,“你们来了。”叶旷上前见礼,他竟然也有所反应,点了点头。叶旷围着他团团转,对着他的剑仔细端详,艳羡之情溢于言表,时而眼巴巴地看叶思睿一眼。叶思睿无可奈何地开口:“天舒兄,你可愿教旷儿功夫?”“好。”夏天舒似乎毫不惊讶,斩钉截铁地答应了。叶旷一瞬间有些不可置信,继而惊喜万分,向夏天舒叩首,“徒儿给师傅见礼!”“束脩改日奉上。”叶思睿无可奈何地补充。夏天舒没有理他,而是对叶旷说:“跟我学功夫,你可得吃得起苦,不准向你叔叔告状。”“当然!”叶旷信心满满地答道。夏天舒嘴角划过淡笑。叶思睿也在笑,心里却仍是滔天冷意。第14章桃源历险(一)一道阳光斜斜扫入窗中,落在伏案的人身上。他的皮肤本是过于苍白,温煦的阳光映了一片淡黄,才显出点暖意。他睫毛纤长,在眼睑上映出两弯影子。一双凤眼清明,开合若流光袭人,高挺鼻梁,紧抿朱唇,无一不显威仪。叶思睿难得悠闲,又是午后时光正好,特意进了书房,叫下人们都退下,取了支湖笔蘸墨在纸上随意写画,起先是工整地用小楷抄录诗经,打算留给叶旷顽,继而走了神,心思漂浮,笔下也愈发随性。“……事不可寻,思亦可及。日徂月流,寒暑代息。死生异方,存亡有域。”叶思睿喃喃地念出刚刚写下的文字,眉宇一点点蹙起,呆了片刻便掷了笔,将那整张纸团了团,直接浸在了笔洗里,水面墨色迅速舒展开。他本屏退了书房里服侍的人,此刻却有小厮隔着帘子出声:“老爷,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派人去接旷少爷了?”“日日如此,还问我作甚?”叶思睿没好气地回答。小厮心下委屈,不敢吭声。往日都是还没到时候老爷便急匆匆地备了马车亲自去接少爷,只今日在书房里,一直没有吩咐,他这才来回话。果然,叶思睿稍一平复心情便叫他进来。小厮低头进屋里行礼。叶思睿道:“叫人备了马车,我去接旷儿。”小厮心下不然,恭敬地应了。叶思睿一顿,又若无其事道:“再叫人把书房收拾了,我誊写的诗收好,写废了的直接扔掉罢。”叶旷日日去夏天舒家中学武,若不是他准时去接,别说念书,乐不思蜀的怕是把他这个叔叔都忘了。叶思睿心里想着,还是得早日给他选个西席。车子吱吱呀呀停了,叶思睿跳下来熟门熟路地走向屋子。大门虚掩着,屋里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没有意料中的打斗声,一阵笛声悠悠传来。叶思睿吃了一惊,快步走去,最后停在了主屋门口。叶旷趴在屋门正对的榻上,仰着头往对面看。他顺着看过去,屋里一个瘦高的背影站在窗边,手里一支竹笛,笛声清脆,难为如此悠扬的旋律却被他吹出哀鸣阵阵。一曲罢,叶旷拍着小巴掌满脸喜色,“好听,真好听!”夏天舒垂下手回身。叶思睿坦然一笑走进屋,“天舒兄妙曲天成,竟未发现兄长还有周郎顾曲之才。”夏天舒也未与他客气,一双黑眸纤尘不染,径直看向他。叶思睿不自在下亦有几分羞愧,拱拱手,“叨扰天舒兄了,旷儿,还不来与世叔告辞?”叶旷连忙从榻上起身,自称徒儿,向夏天舒行礼告辞。叶思睿这才意思到自己的口误。夏天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吩咐:“练武劳身,不可过于疲惫。”叶旷白净的小脸上欣喜之色一闪而过,连声答应。坐上了马车叶思睿才问起刚刚看到的情景。叶旷水灵灵的眼睛里崇敬仰慕一览无遗,“今儿练了一阵子,师父说我大有长进,又叫我歇一会,我说躺着无聊,师父便吹笛给我解闷……师父的笛子吹得可真好!”叶思睿陪着笑听,有些心不在焉。他确实很在意夏天舒的身份,无论是那身惊人的轻功,还是他轻松给叶旷解毒的本事,都不是常人可及的,因而虽交好,终究留了丝防备,只是念着他救了他们叔侄数次,应无伤人之心。可是今日闻他吹曲,曲中伤感之意绝非作伪。以他敏锐听力,自然也看出他在门外,却未出声点破。此人纵是身份不明,行事却堪称君子,倒是他无端猜忌,度量太小了。一回府,叶思睿便吩咐人从库房里去取了个锦缎盒子。叶旷好奇,凑在一边看,叶思睿小心打开了盒子,里头用绸子包着一柄玉笛。笛子是羊脂玉做的,打磨光亮,晶莹洁白,籽料细腻光泽,一看便知名贵。叶旷一看就喜欢,伸手要去拿,叶思睿连忙拦住他,“可玩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