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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体己,她身上带的金首饰,很多都是不是她的。叶思睿从白布单上捡起来几个打量了一下,很容易便看出区别:彩凤的金簪和耳坠都比较小,雕饰也不算繁复,表面没有那么亮,显然是许久没炸过了,再看看其他首饰,倒是分量足,雕工也细。叶思睿问道:“有在她两人屋内找到首饰盒吗?”掌案回道:“找过了,金首饰都不见了。彩凤姑娘的金簪和耳坠都带在身上,玲珑姑娘除了身上带的,还有其他的首饰也不见了。”叶思睿便把刚刚把玩的那个金抹额拿起问他:“你问问熏芳阁的人,这是不是玲珑姑娘丢的那个抹额?”掌案连忙应了下来。叶思睿又翻了翻卷宗,“经常光顾熏芳阁和怡香院,光顾她二人的顾客可打听过了?”“回大人,打听过了。只是这怡香院在城南,熏芳阁在城东,这顾客却是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啊。”掌案说。叶思睿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城南住的多是平民百姓,而城东却有很多富商豪绅,不是说安顺侯之子也经常光顾熏芳阁么?他又翻了两页,见每个名字后面都只有寥寥几笔描述,想起叶思睿跟他说的那个脚印,便说:“你整理一下,把里面身高五尺到五尺半的跳出来,过于瘦弱或过于壮实也筛掉。”掌案听他吩咐,叫了两个典吏过来,把叶思睿的吩咐一字不落向他们俩重复了一遍,两个人都行礼称是,掌案对着叶思睿说:“大人,这两个是我刑房最得力的,保准今天就能将名单交给大人。”“不光要名单。”叶思睿说,“这卷宗记得太过简略了,常客们身高如何,体型如何,有什么特点,从事何等营生,家境如何,家里有什么成员,平日有什么嗜好,都一一记下来。”第26章女尸疑云(五)这会连掌案都开始发愁了,“大人,这些太过详细,恐怕并非一时一刻可完成。”“我不用你今天交上来,只是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我不想死更多人之后才能见到这份名单。”叶思睿将卷宗递给他,“他两个忙不过来的,去快班调人,叫他们帮着跑腿打听,就说是我吩咐的。”掌案正要告退,叶思睿又叫住他,“等等。”他要夏天舒把收在怀里的宣纸和包的土都递过来,展开了宣纸给他看“你认得这个脚印是什么鞋子吗?”掌案大吃一惊:“大人不认得?这是皂靴的花纹啊。”叶思睿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靴子,“当真?你可确定?”“确定无疑,革翁鞋和靴子的留下的脚印可是千差万别。”掌案拿着那纸指给他,“大人请看,这脚印前头是方形,是翘头,您想想,临河县又不是极寒之地,哪儿来的牛皮直缝靴?必是皂靴无疑。小的在衙门当值多年了,皂靴留下的脚印一清二楚。大人您若不信,只需将您那靴子与这脚印一比对便知。”叶思睿却不想当他的面脱下靴子,“既然如此,庶人、商贾、衙役、步军不可穿靴,你就把这部分人也筛掉吧。”掌案退下了。叶思睿倒是有心去一趟怡香院,只是怡香院与县衙隔了大半个和临县,他可不能缺席今晚的宴席。“今晚有人在缙云楼宴请我,你同我一道去么?”“免了吧。”夏天舒一点都不感兴趣。叶思睿本也没指望他改性,说:“那你愿去怡香院看看么?也许在哪儿还能发现些痕迹。”话音刚落,他又想起夏天舒并非官府差人,单独去未免不妥。“我去找一个稳妥的捕快,在带四五个衙役一道去吧。”他怕他误会,又说:“并没有不信你的意思,只是你毕竟也是初来和临,城南又是乱糟糟的地方,还是找几个本地人跟着才好。”夏天舒只是说了句:“若真有危险,他们跟去也是送死。”“哪儿这么吓人了?”叶思睿笑道,“我跟你去快班,叫个捕头过来带你去挑人。”衙役的三班之中,皂班值堂役,快班司缉捕,壮班做力差。快班又有步快和马快之分。夏天舒忙着赶路,自然是给他挑了四个马快,又叫了一个闲着的捕快一起出发。叶思睿感觉自从来了和临县,自己好似团团转的陀螺,停不下来。送走了叶思睿一行人,时辰已经不早,他得换身衣服准备去缙云楼赴宴了。不过回屋更衣的时候他终于捡到了空子,脱下自己的皂靴,与那宣纸上的脚印一比对,果然分毫不差,说是有人偷穿了他的鞋也使得。叶思睿心里犯了嘀咕。这一下可复杂了,能穿皂靴的人不多,文武官同籍父兄伯叔弟侄子婿、及儒士生员吏典知印承差、钦天监天文生、太医院医士、瑜珈僧、正一道士、将军散骑舍人带刀之人、正五马军并马军小旗、教读大诰师生。这个从熏香楼跳楼而逃的人,是哪一个呢?他脑海里莫名浮现起县丞要他拜访安顺侯时典史插的话。何英么?申时,叶思睿刚刚出门,发现县丞、主簿、典史三人已经在三堂等候了。互相见了礼,叶阜走上前来说:“大人准备好了,我们便出发吧?”叶思睿点头应了,和他们一起步入院子。四人官轿已经备好,叶思睿稍一犹豫,便有小厮来扶他。上了轿子他又撩起帷子往后看,那三人都坐上了二人小轿,轿夫都不曾有动作。“起轿吧。”他冲自己的轿夫说。“起轿——”四顶轿子稳稳当当出了衙门,朝着缙云楼去。缙云楼外也有十几人候着了。叶思睿的轿子刚刚落地,就听到外头呼啦啦一片行礼的声音。他撩起帷子,叶阜走过来搭手扶他下来。“诸位免礼,不必多礼了。”他抱拳一一回礼。叶阜先是向大家介绍:“这就是我们和临县新任县令,叶思睿,叶大人。”叶思睿穿了一件精致的水色深衣,腰围大带,衣襟是宝蓝色的,外衣上头有竹青色线勾的花纹,走起来影影绰绰。他头戴云巾,上面用金线勾出层层云状,愈发显得他面色白皙,身姿挺拔。叶阜又一一为他介绍到来的各位商绅、宿儒和里长。“这位是安顺侯幼子何英。”他一听这介绍,特意多看了一眼,是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后生,生得粉雕玉硺,十分精致。此人穿着襕衫皂靴。原来他在松和书院念学,还是个生员。何英见了他,特特赞了一声:“大人好姿容。”叶思睿回以一笑。这话形容他自己倒还便宜。都说外甥肖舅,这何英与他爹何权父子俩与金殿上那位模样怕是差不离。一一介绍过,便由叶思睿打头进入缙云楼二楼的包间。叶思睿和松和书院的山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被推到上座。叶思睿手边,县丞、主簿、典史三人依次往下排开,山长身边是和临县的四位